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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趁苗桐睡著了去菜園裡摘蔬菜,回到看到她光著腳站在院子裡拿著他的手機,看到他就哭著問你去哪裡了?

  白惜言覺得不對,第二天就帶苗桐去見了心理醫生。

  和白惜言在一起時的苗桐看起來很正常,可心理醫生單獨和她談話時,她就不停地往窗外看,隔著玻璃的休息區白惜言在那裡坐著看書。看到他在,她才回過頭來繼續回醫生的問話。

  醫生讓苗桐出去等,把白惜言叫進來說:“你太太的qíng況屬於創傷後心理壓力障礙症,qíng況稍嚴重一些,她看不到你就會陷入焦慮恐懼中。這需要家屬多關心多紓解,如果三個月後沒有改善,就要配合一些藥物治療。”

  白惜言帶著苗桐出心理診所出來的照片放在了網上,她被吳小芳綁架後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一片祝福聲,因為趙家老爺子的私人管家探望過吳小芳的事被曝光,朱玉珂連同趙家收到了一片聲討和叫罵聲,有不少網友指出吳小芳保外就醫加綁架根本就是趙家策劃好的一場yīn謀。

  可不管事實如何,苗桐這個當事人卻完全不知qíng——她好像把網上的事完全給忘記了。白惜言沒問她,他覺得現在她完完全全什麼都不做,什麼紀錄片什麼書的完全放到一邊,醒來就開始里里外外跟在他身後,就像個小尾巴,幾乎退化成了一個baby的苗桐。

  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很好。他之前恨不得把她揣在口袋裡,含在嘴裡,捧在手心裡,最好離開自己就活不下去,這些齷蹉的小願望都實現了似的。

  有次白惜言帶她出去散步,突然從山邊的樹叢里蹦出幾個人,拿著話筒和攝像機問她:苗小姐您現在身體好了嗎?網友們都很支持你,能不能跟網友們說兩句?

  苗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又去看白惜言,說了句令所有人啼笑皆非的話,她說:哎?網友們不罵我了嗎?

  記者連忙說:不罵了不罵了,網友們還您清白了,苗小姐跟網友說兩句吧?

  苗桐認真地垂頭想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認真說:三人能成虎,眾口鑠萬金,萬事多思量,莫為舉刀人。

  記者問:這是你作的詩?

  苗桐老實說:不是,只是挺順口的。

  記者沉默了下,說:還有沒有想對網友說的?

  苗桐一臉嚴肅地說:我不是苗小姐了,我是白太太。

  白惜言覺得好笑,把她攬在懷裡,對著攝像機說:現在我太太還在恢復階段,多謝大家關心,網上的祝福已經收到了,感謝網友們。

  大家嗷了一聲,低頭猛記。

  小cha曲過後,白先生摟著白太太去散步,走到水庫苗桐才突然頓住,滿臉通紅地問:“我剛才最後那句是不是不該說?”

  白惜言獎勵似的親了她兩下,笑道:“怎麼不該說,該說,以後就這麼介紹,兒子都有了,你也該給我個名分了啊?我見不得人嗎?”

  剛才面對記者能說出那番話已經是超常發揮,苗桐現在不想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點頭說,那以後還這麼介紹。

  白惜言把傻乎乎地傢伙抓過來又狠狠地啃了幾口,覺得治什麼治,繼續這樣傻下去多好。心裡這麼惡狠狠地想著,還是乖乖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3

  六月的時候,張阿姨從鄉下回來了,本來高高興興的,一進門看到苗桐就忍不住了,抱著她哭。

  苗桐現在變得qíng感豐富,上次夏生在院裡玩球膝蓋磕破了一塊皮,她抱著夏生哭得那什麼一樣,把夏生都哭懵了。

  這會張阿姨哭,她也跟著哭,兩人在門口幾乎是抱頭痛哭,哭得那個摧心摧肝的,好像那什麼一樣。

  白素用眼神問弟弟,她們這是哭什麼啊?

  白惜言淡定地搖搖頭,沒什麼,小桐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

  白素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生怕把午睡的侄子吵醒了,忙把他抱到隔壁去睡覺了。

  等她們哭完了,白惜言把人摟過去擦臉時,張阿姨才回過神來問,小桐這是怎麼了啊?白惜言苦笑:沒事,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晚上苗桐才回想起下午哭的事,有點不好意思似的,臉紅紅地趴在chuáng上露出一隻眼睛看他。白惜言被這眼神瞅得書都看不下去了,只想gān點壞事。

  他把人抱起來騎在腰上,隔著絲綢軟滑的料子苗桐感受到了他的激動,福至心靈般把雙臂撐在他的腦袋兩邊,長發密密匝匝地來擋住了光,開始親他的嘴巴。白惜言樂得回應她,吻得她軟成麵團,手熱qíng地拉扯他的睡衣帶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之前做一次是要算著時間來的,苗桐不允許他,活像他已經七老八十了,吃一頓少一頓。他前些年清心寡yù的,跟苗桐在一起後也被勒令節制,現在簡直是如魚得水,隨時都可以吃,白日也是常事,簡直就是由著xing子胡來,跟古代的昏君似的。

  現在的苗桐腦袋不太正常,比他還胡來,做完了呼呼地喘會兒粗氣,抱著親一會兒,又沒輕沒重地摸他說,再來一次。

  白惜言也跟著不太正常了,想起這簡直就是擰開瓶蓋後的“再來一瓶”大獎嘛,於是抱著軟綿綿的太太又從頭到腳啃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起來腰酸發虛,身體像打開了一扇大門呼呼地刮冷風。白惜言感嘆,怪不得以前的皇帝死得早啊。轉頭讓張阿姨燉點好料補一補。

  卓月來看徒弟,看到夫妻倆膩歪在畫室里,一個趴躺在植物簇擁的竹椅上看書,另一個在畫她。

  不僅卓月來了,連同嗷嗷待哺的小嬰兒和洛雨在內,整個一家子都來了,正好是周末喬雲有時間,約了白惜言一家子他們去水庫釣魚遊玩。

  有洛雨在,孩子就是他在照顧的,在樹下支了張躺椅,小嬰兒趴在他的懷裡手指睡得正香。他心愛的舅舅抱著別的小嬰兒,夏生很羨慕可也很懂事地躺在旁邊的竹椅上,聽舅舅給他念故事書。

  喬雲喬豆丁加上苗桐在比賽釣魚。白惜言和卓月坐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聊天,卓月發現苗桐每過幾分鐘就要回頭找白惜言,看得到人就轉過頭去,想嘆氣又覺得好笑地說:“她還這樣嗎?”

  “現在好多了,最長的時間能撐五分半鐘。”

  “……真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卓月盯著她的背影,突然問,“吳小芳真的死了嗎?”

  “死了,她本身就傷得不輕,後來車觸礁頭部受到嚴重的撞擊,肺部進水感染,送到醫院就停止呼吸了。”

  “要是沒死,說不定還有第三次。”

  白惜言沉默一下,笑道:“……可是小桐跟我說,吳小芳在倒車快撞到她時,突然改變了方向。”

  “是意外吧,她恨不得小桐死的。”

  “不知道,小桐手機的最後通話記錄不是我,是羅佑寧。”白惜言笑了笑說,“就連羅宏遠的秘書搬到了山里都是羅佑寧打電話告訴我的。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誰知道呢?”

  不過他的寶貝此刻好好地在他眼前,上蒼垂憐,他已別無所求。

  苗桐又回頭找他,看他笑著看自己,又回頭繼續釣魚。卓月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問:“現在那個鄭槐,雖然是誤殺,當是殺了人就是殺了人,還沒過追訴期呢。”

  白惜言的臉色沉了下來,搖了搖頭:“沒有證據了,而且小桐也沒有追究的意思,說只要知道真相就行了。”他看著她的背影說,“……她以前能原諒我,現在就能原諒別人。”

  “她都放下了,你也該放下了。”

  白惜言笑了笑:“我放下了。”

  卓月又說:“小桐這樣不是辦法,你不要總慣著她。”

  “我不捨得bī她。”

  “她自己也有翅膀,這樣活在你的羽翼下真的好嗎?”

  白惜言半天沒有說話,夏生跑過來撲到他的膝蓋上要水喝,他溫柔地親了親兒子的額頭,他想起苗桐說過,一切好的壞的都是命運的饋贈。

  一整天苗桐都笑眯眯的,晚上睡覺時她又故技重施爬到他身上啃他的鎖骨,他拉正了她的身體不允許她胡鬧,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你們的紀錄片快拍好了嗎?”

  “知道,林樂告訴我了。”

  “你有空也去看一看片子,你的書好久都沒動了,林樂幫你錄的音,我看了下時長有將近一百個小時了。”

  “哦。”苗桐打了個哈欠,眼神開始渙散,“我知道了。”

  白惜言看著她,一臉的平靜:“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有啊。”

  “那把我剛才說的話複述一遍。”

  苗桐撓了撓後頸,看他面色不對開始撲上來親他。

  白惜言心中莫名酸楚,這都一個多月了,她還是這副渾渾噩噩的樣子,卓月是旁觀者看得很清楚,她會長逃避中越來越麻木。

  白惜言被她親了半天不為所動,苗桐抬起頭來困惑地看著他。

  “你去chuáng下跪好,把雙手舉起來。”白惜言冷靜地說,“去。”

  苗桐看他真的生氣了,忙爬下chuáng跪好,可是臉上卻茫然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從明天開始,你要去歐陽立的工作室幫忙看片、剪輯,你的部分還要配音。出版社的編輯打過電話來家裡,問你七月能不能jiāo稿,你七月也要把書稿jiāo上。總之這是你的工作,你必須完成。”

  苗桐看著他,立刻焦慮起來了,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抗拒:“我在家陪你不好嗎?”

  “好,寶貝兒,我很喜歡你在家陪我,但是你有喜歡的工作。”

  “你養不起我了嗎?”苗桐補充,“我更喜歡你。”

  白惜言心裡暖洋洋的,怎麼也沒辦法狠下心把趴在自己膝蓋上告白的小鳥兒推開。可他的小鳥,不應該折了翅膀。

  他沒辦法了,垂了眼角勾起唇角,露出那可親的樣子,使他的美男計:“你乖乖去工作,我會陪你去的。”

  “真的嗎?”

  “……跪好。”白惜言把她的額頭推開,自己靠在chuáng上,“至少跪五分鐘……哦不,十分鐘。”

  不過既然白惜言說陪她去工作,苗桐也就心甘qíng願地跪了,跪著的時候就看chuáng上的主公,穿著米色的浴衣腰上繫著帶子,露出兩條長腿,露出點醉態似的。苗桐腦海中蹦出一句話,嘴上也下意識地念出來:“為人也,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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