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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忙。”

  “你忙,我也忙,慢慢地我們的感qíng就會淡了。”

  羅佑寧想著,這不是很好嗎,嘴上卻說怎麼會呢。他回到窗前坐下,又拿了一個酒杯,給瑞莎倒上。

  屋子裡沒開燈,那太亮,不適合他。他喜歡玻璃窗外映進來的昏huáng的光,像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溫柔而無害。

  瑞莎搖著杯中香檳色的液體,酒色不分家,有酒,也有男色。她一直在追逐著完美的愛qíng,如果不能達到百分之百,那麼無限接近也好。可現在她也漸漸明白,這世上是有完美的愛qíng的,不過前提條件是“無所求”,那麼得到的一切都是饋贈,連對方的一個微笑都值得感恩。

  就像苗桐就要本事把白惜言變成個完美得無懈可擊的愛人,而她曾經卻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女孩那樣只會嫌白惜言對她不夠好,而她忘記了,她沒給過他什麼。甚至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她走了。

  現在的她如果不邁出一步的話,會跟以前一樣失去重要的東西。

  羅佑寧終於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想什麼呢?”

  “想你。”瑞莎說。

  “我就在這裡啊。”羅佑寧喝得有點多了,笑問,“這麼點酒你就喝醉了?”

  瑞莎繞過桌子走到他面前,蹲下來靠在他的膝蓋上仰著臉,真的有點醉意朦朧的味道,牛奶白的臉頰上都泛了紅,暖意融融地看著他。

  羅佑寧忍不住垂手摸她的臉,真美啊,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白雪公主一樣的女人,可還是無法拯救他死去的七qíng六yù。

  瑞莎像名貴的波斯貓一樣蹭著他的手,輕笑的樣子就像夢,說:“佑寧,我不想跟你越來越遠,我辭職在家照顧你好不好?”

  “瞎說什麼呢,你那麼喜歡你的工作怎麼能辭職?”

  “佑寧,我們結婚吧。”

  過兩天是卓月小兒子的滿月酒,她本想著就叫幾個熟人坐一坐。卓月的老爹雖然平白得了個乖巧的外孫女,可這畢竟才是剛見面的親外孫,熱乎勁兒還沒過,非要辦滿月宴。

  也只有這時才是體現她做女兒的孝順的時候,畢竟平時在家裡連倒個茶都要警衛員照顧,哪用得著她cha手?

  她和喬雲什麼都沒管,到時候抱著粉嘟嘟的小嬰兒去參加,才發現人來得比他們結婚的時候都多。一堆穿軍裝的是卓爸爸的朋友和他們帶著的一堆兒女,多半也是軍中綠花。報社裡的領導和下屬們坐了一片,喬雲醫院裡的領導同事們又坐了一大片。

  主桌上都是些長輩,白惜言坐到了那一桌,可苗桐哪裡敢去,帶著夏生跟她以前的同事坐在一起。她本來沒想著要帶夏生,可白惜言說,你朋友都知道這是你兒子,你自己還要藏著,還能藏一輩子?

  苗桐就帶夏生出來了,小東西高興壞了,可又生怕下次不帶他,一直很乖地坐在苗桐旁邊吃東西。

  魁姐追著幾歲的兒子餵飯,可小崽子們在一起簡直要玩瘋了,抓都抓不住。她氣喘吁吁地回來捶腰,看著人家才一歲的小孩子都那麼乖,一直感嘆,小苗你這是什麼命啊。

  夏生吃完飯就像小玩具一樣被大人們搶著要抱,他也不鬧,誰逗都笑,萌死了一群大人。

  喬豆丁對著夏生猛拍照片,苗桐把她拽到安全通道里,捏著她的小臉說:“你還拍,你以為你跟你惜言哥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搞什麼鬼了?你是孩子,不要參與大人的事,好好做你的乖學生。”

  喬豆丁真的嚇到了,心裡直罵惜言哥哥你個沒義氣的,面上卻裝乖巧:“這本來就是事實啊,我媽說了,做新聞就要實事求是。”

  “你媽要是知道‘特約記者’就是你,還要那麼高的稿酬,看不扒了你的皮。”

  “姐姐你不能這樣,我也是在出賣我的勞動力賺錢。”喬豆丁急得上蹦下跳,辮子一甩一甩的,跟小鞭子似的要抽人,“哪有這樣斷人財路的?!”

  苗桐看她真的急了,無奈地戳她腦袋:“你是窮大的嗎,怎麼這麼個死要錢的?”

  “我還不是繼承你的衣缽!”喬豆丁大聲說完,又後悔了,嘟起嘴,“反正這件事你不許告訴我媽,我媽知道了,我就賴到惜言哥哥身上,你不是最疼他了嗎?我做名人做得很有成就感,在不耽誤學習的qíng況下這就是我的事業了。”

  反了反了,這多大的孩子啊就會談條件威脅人了,重要的是臉皮夠厚,長大了絕對比她爹媽加起來都難對付。

  回到家果真又看到‘外星美女’更新了照片,真是一點兒隱私都沒有,享受國際級明星的待遇。白惜言勸她,誰管得了,那孩子見了錢都不要命的。

  “怪胎!”苗桐頗有些痛心疾首的味道,“她說繼承我的衣缽,難道這么小就在外面養小白臉?”

  白惜言尋思著這話不對,擰過她的下巴面色yīn沉地問:“是嗎,你把洛雨當小白臉養的?你也挺豪放的嘛,現在養大了,是不是要一腳把我踢開了?”

  “失言失言,不要計較用詞。”

  “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還文字工作者呢,怎麼用詞呢?”

  主公最近有翻身農奴的架勢,什麼都要管,還要管得很嚴,說錯話都要揪著她批鬥個不停。之前他還是很大度的,什麼都順著她哄著她,擺出一個下位者的姿態,讓苗桐很懷念他以前的懷柔政策。

  苗桐仰頭躺在白惜言的大腿上,盯著天花板想起以前,悠長地嘆了口氣。

  白惜言把書放到一邊,順著她的頭髮:“怎麼嘆氣了,想什麼呢?”

  “以前的事。”苗桐用手指描繪他下巴的形狀,“以前我想要你又得不到你的時候,心裡也沒什麼絕望,因為時間過得很快,白天工作很忙,晚上回到家倒頭就睡,沒時間想,也就忍住了。後來你來找我,我想著不管能過多久,過一天是一天吧,只要你需要我就在,不要了,我就走。後來知道了我父親的事,覺得人生都顛覆了,內心被道德和恩qíng折磨得一塌糊塗,就想著走遠點吧,總有一天能淡下來的。後來你舊病復發,我捨不得你又回來照顧你,只要你好端端地活著,我就什麼都不在意了。接著又出了夏生的事,我心裡最初恨得要命,可還是茫然地往前走,不知道走到什麼時候才能到頭。想起以前的事,都有點大夢一場的感覺,可隱約覺得這夢還是沒有做完,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麼意外。但我的心臟已經硬得像石頭了,什麼都不怕了。”

  以前的事她還敢想,白惜言是想都不敢想的,好比在懸崖上走鋼絲,腳下是深淵,頭頂是呼嘯的風。他年少時是個冷qíng的人,做夢也沒想過會那麼愛一個人。

  他曾以為愛是一杯開水,時間越久就越涼,這是自然規律。可他遇到了一壇酒,時間越久滋味越香濃馥郁,這也是自然規律。

  如今他熟悉她的氣息,她身體的每一寸骨ròu,抬手就知道她要什麼,用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所想,默契得好像她的另外一隻手。

  在旁人眼中他是豪門貴子,可仔細想來,他一直扮演著的都是被放棄的角色。他並不是那麼喜歡獨來獨往,只是與其要被放棄,倒不如沒有開始,他這樣想著。

  “幸好你沒有拋棄我。”白惜言看著柔順地躺在他腿上的人,陽光都不及她溫暖,“你拯救了我。”

  房間裡沒有開燈,百葉窗的光落在大chuáng上,她如赤子般在他眼前,眼中盛滿了水,淺淺喘息著。

  已經不夠,白惜言忍不住用牙齒她頸間的動脈,微微的疼痛讓苗桐更加激動地貼近他,身體被填滿的同時,心臟的聲音如擂鼓般在耳畔。

  苗桐失神地盯著他濕漉漉的充滿的眼睛,主動地拉下他的頭他的嘴唇,這是她幸福的所在。

  “真主動,寶貝你惹到我了。”白惜言的喘息很地chuī在她耳邊,“做好覺悟了嗎,今天沒有人能救你了。”

  苗桐心想著,你不怕腎虛啊,雙臂卻被推到頭頂,重新被熱qíng地吻住。

  每次跟白惜言玩妖jīng打架,他都像個討糖吃的孩子,大約是以前的禁yù慣了,按了開關就對這件事有些樂此不疲。而白惜言的身體並不算很健康,如今雖然一切正常,但也不是可以胡作非為的體質。所以在這件事上苗桐一直是很理智的,如果被要求得頻繁就會拒絕或勸阻。

  卓月盯著她高領子都遮不住的咬痕研究了半天,師徒倆很少討論這件事,可這次忍不住搖頭:“人不可貌相,還以為惜言是清心寡yù的類型呢。”

  苗桐後悔個半死,咬牙切齒地用三個字來評價:“他就是個人來瘋。”

  “完全看不出來啊。”

  苗桐一臉的高深,哪像你們這些愚蠢夫妻什麼都寫在臉上。從那天后白惜言也知道自己有點忘形了,正兒八經地裝了幾天正人君子,讓夫人好好地養一下那堪比家bào痕跡的脖子。

  3

  鄭西的案子並不複雜,所以偵查結果出得很快,他的認罪態度良好,再加上老周帶著倆徒弟為了這件事奔走,爭取到了最短的刑期。苗桐在拘留所見過了鄭西,剃了頭,人懨懨的,一直感謝她照顧自己的父母。

  老夫妻兩個因為兒子的事qíng憔悴了很多,小鄭嬸的眼底深深的黑眼圈,嘴上反覆念叨著他們家鄭西是個好孩子,魔障了一樣。

  無論對什麼樣的家庭來說,出了這樣的事,就跟天塌了差不多。

  苗桐知道他們難過,可她還有工作要忙jīng力有限,只能隔三差五地去看看他們,陪他們吃個飯。不過經常她過去的時候,小鄭叔不在。幾次後苗桐也看出來了,小鄭叔是不想見她躲出去了,她猜想他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對她和白惜言在一起的事還是有點失望。

  面對以前看她長大的前輩,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可對她來說不過是清晨的瓦上霜,太陽一出就融化於無形。

  苗桐工作起來像打仗,一大早她就奔赴垃圾場。白惜言起chuáng看到自己的書房儼然也成了垃圾場,只能動手幫她收拾。她出門忘記帶錄音筆,白惜言打開錄音筆當她的聲音是背景音樂一邊聽一邊收拾屋子。

  是那天在歐陽立家的錄音,很是嘈雜,什麼聲音都有。

  已經有出版社聯繫她,等這個紀錄片拍完剪輯完成後,她也整理成書籍同步發行。所以只要在片場她就開著錄音筆,連有趣的拍攝細節都不肯遺漏。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認真工作的時候都是很迷人的。

  突然他聽到個清晰的男人的聲音:趙家老頭子最近在僱人找以前源生的員工和以前採訪過那個事故的記者,甚至還有辦案警察,在查你父親當年的事故呢。白惜言手一頓,轉過頭去看著錄音筆,一時間聽不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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