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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惜言也有閒qíng逸致手把手地教苗桐打球,一轉頭看到不遠處有女人正拿著手機拍他們,也不在意,任她去拍。

  之前他總隨著苗桐的心意閉口不言,以為對她是保護,反而成了他的弱點。他現在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是恩愛的戀人,親密得連根針都cha不進去,他有的是時間跟那個半死的趙家的老東西耗。

  “最近惜言怎麼天天往外跑?”白素有次忍不住問苗桐,“他都出去gān什麼呀?”

  “跟謝翎,老劉他們出去打桌球和保齡球什麼的,貌似還私下聚賭。”

  白素一聽就拍著,一副可放下心的模樣說:“聚賭好,聚賭好,年紀輕輕的沒有愛好天天在家裡宅著,像什麼樣子,又不是七老八十。”

  這白家的家風就是不一般,苗桐看夏生瞪著眼在那裡聽,生怕教壞小孩子,捏著他的小臉說:“他有愛好啊,練劍和畫畫不就是愛好嗎?”

  “那都是些老頭子修身養xing的,他從小就整天被父親關在書房練書法,才變得老神在在的,有什麼好的?!”白素翹著小手指把茶杯放下,看小侄子趴在苗桐膝蓋上玩ipad遊戲,突然問:“你的戶口遷出去了吧?”

  “嗯,遷出去了。”

  “那什麼時候和惜言去扯個證,夏生的戶口總不能一直掛在我家吧?”

  “掛在你家和掛在惜言名下不是一樣嗎?”

  “之前你跟惜言不結婚是因為有個朱玉珂,還有個妹妹身份在那裡擋著,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們倆是一對了,你跟惜言的照片打開網站就能看到一大堆,還有什麼顧忌的?”

  “我們這樣很好啊,為什麼一定要結婚?”

  “難道你是怕你二姐反對?”

  這話越說越離譜,苗桐完全跟大姐說不通,白敏反對不反對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反對,他們就痛苦得要去死。之前全城有道德感的民眾都罵她,她不也過得好好的?一兩ròu都沒掉,也沒去死。

  朱玉珂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又太愛臉面,想要賭卻輸不起才把自己搞得這麼láng狽。她就好多了,在失去父母庇佑獨自討生活的時候,就順便把臉面也丟了。

  成長這種東西是奇妙的。以前在乎的東西,現在不在乎了。以前想要的東西,現在看起來一文不值。

  人只要不死,一直往前走,就一直在拋棄以前的包袱。

  第九章:風波頻起

  【想起以前的事,都有點大夢一場的感覺,可隱約覺得這夢還是沒有做完,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麼意外,但我的心臟已經硬得像石頭了,什麼都不怕了。】

  1

  很快到了去歐陽大哥家拍攝的時間,歐陽老先生房間外頭的院子裡的垂枝碧桃開成一片絢爛的霞,是幾個片場中最漂亮雅致的場景了。

  場記小姑娘吃著可口的點心,幸福得直眯眼嚷著,前天還在貧民街呢,這樣才是人生。歐陽立打趣她,過兩天拍垃圾場的時候你就要感嘆貧民街的人生也不錯了。

  拍攝的前一晚歐陽立才打電話給她,要她臨時加一場羅佑寧的採訪。

  羅佑寧穿得很簡單,白襯衫開了兩個扣子,頭髮都有些散,連眼神都有些卸下防備的慵懶,把小姑娘們迷得七暈八素的。可苗桐卻看他像條閉目養神的美人蛇,只是暫時隱藏起尖利的毒牙。

  對完台本後,化妝師又沒事找事地過來給羅佑寧補了兩次粉。羅佑寧看著苗桐在埋頭工作,忍不住問:“趙家老頭子最近在僱人找以前源生的員工和以前採訪過那個事故的記者,甚至還有辦案警察,在查你父親當年的事故呢。”

  苗桐筆下一頓,有些不明白地抬起頭:“難道他以為還能找到什麼驚人的醜聞?”

  “凡是出了這樣的事,為了防止被大做文章而且的確是工地存在安全隱患,都是想辦法息事寧人,收買家屬,給記者塞個紅包也就是筆桿子一歪的事。這麼大的攤子,就算是上頭要gāngān淨淨地做良心買賣,下頭的人也不一定手腳gān淨,都逃不過個‘利’字。老東西要查是肯定能查出點什麼的,沒問題也能給他查出問題。”羅佑寧蹺起腿,湊近她一點,“你男人有行動了沒?”

  苗桐離他遠一點,皺眉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跟你匯報?”

  她還真是個油鹽不進翻臉不認人的東西,羅佑寧眯著眼對她搓下巴,不甘心地繼續說:“我告訴你個秘密唄。”

  “我不想知道。”苗桐立刻說。

  羅佑寧哪管她想不想知道,只管jiāo叉著雙手說自己的:“你下次見到謝翎的時候告訴他,我羅佑寧長這麼大,還沒被女人出賣過。他能知道的事,自然是我允許人透漏的。那個余經理啊,八百年前就想往我的chuáng上爬,你說我的chuáng有那麼好上嗎?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貌,她有什麼?謝翎給她好處有什麼用,那就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láng。”

  他又吃吃笑著補充了一句:“啊,還有,你告訴謝翎,我還不知道瑞莎有那麼大的殺傷力,一個白惜言不夠還要搭上一個他在那裡盡心盡力,都讓我捨不得放手了。不過他謝翎也可以來跟我玩啊,哪種形式地玩都可以。看在謝氏是塊肥ròu,他又長得不錯的份兒上,我可以忽略他是男人這件事。”

  “你要甩了瑞莎?”

  “你可真是有手段,能讓白惜言連老qíng人掉進火坑都不顧,我一個人做戲多沒意思。”

  苗桐有些難過:“在這件事上我是相信你的,所以才勸惜言不要管。”

  羅佑寧挺舒心地靠在椅背上,絲毫不管搖椅上的老先生正呆呆地看著這邊,只是把茶水遞給老先生,而後又轉頭說:“我們有相同的家破人亡的經歷,在內心深處我們是最靠近的。你可憐我,可憐你自己,所以你總是想要縱容我,寧願犧牲個毫無關係的瑞莎給我做玩具。”

  “我沒有資格犧牲任何人,不過你說得對,也許我們是接近的。看見你,我就好像看到了鏡子對面的我,我經常告訴自己:苗桐你看,如果你心懷仇恨,就會變成那個人。你想讓別人失去所有,結果只能讓自己失去更多,最後連自己都迷失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清醒地知道我要怎麼做要成為什麼樣的人,要怎樣昂首挺胸地度過我的人生。”苗桐對著那yīn沉下去的臉,笑著說,“我承認了,我們的內心是靠近的,你就是我的鏡子。”

  他曾想把她拖進淤泥里,她卻說,你是我的鏡子。在她的人生里,他反而是警示將她更快地推進了白惜言的懷裡。這不是羅佑寧想要的結果。

  “那麼多女人愛慕你,為你心甘qíng願地奉上金錢和權勢,只為了讓你高興,你卻給她們扣上嫖客的帽子,這並沒有那麼公平。是你自己想要把一切分得清清楚楚,好像花了錢就能買到感qíng似的。那些說你靠著女人翻身的,只是嫉妒你,他們倒是想自己也有魅力讓女人為了他們昏了頭,也想娶有錢人家的小姐,可那些有錢有貌的姑娘看不上他們。不是他們不想要,而是得不到,所以才裝作不稀罕。”苗桐順了順頭髮,“有人告訴我,被追逐的那一個是高貴的,而且只能是高貴的,否則追逐就失去了意義。”

  羅佑寧不知道說什麼好,真是奇怪的理論,可聽上去又非常的有道理。

  “你是在安慰我?”

  “發自肺腑。”苗桐接著說,“而且你借謝翎的嘴讓瑞莎知道你和其他女人有染而離開你,而不是粗bào地告訴她,你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能刺激到白惜言,你也沒你想像中的那麼粗bào無qíng。”

  “這麼說起來我真是完美的好男人啊。”羅佑寧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嘆為觀止。

  苗桐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就好像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那樣。很快助理過來說,林樂導演找她過去一下。羅佑寧自己坐在那搓了半天的下巴,一扭頭發現老先生還在盯著他。

  “歐陽叔叔。”他笑道,“有女孩兒說我是個好男人唉,要是她沒男人我都想要娶她啦。”

  歐陽老先生哼一聲:“你先學會愛人再說吧。”

  “沒辦法了,這個我不會。”羅佑寧又搓了會兒下巴,“您說我老了變成你這樣老忘事可怎麼辦?”

  “我才沒忘事,他們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做大事就要堂堂正正,贏也要贏的光彩,老祖宗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白老頭本身就不是經商的料,他一撒手,把個紙糊的公司給了他那個臉蛋漂亮的兒子,再撲騰也是潛水裡的鯨魚,擱淺了還能活多久?他們就是耐不住,好像源生不倒,他們就過不下去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竟然找人在腳手架上做手腳,指望用這個事故拖垮源生。你把青蛙丟進冷水裡慢慢加熱,青蛙只能等死;把它丟到開水裡,它能不跳嗎?活該,惹毛了白惜言那小崽子他們有好日子過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呢。再說了,那是一條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一個家庭的頂樑柱啊!喪心病狂!”

  歐陽老先生無意識地說出這席話,徹底讓羅佑寧呆住了。什麼叫“找人在腳手架上做手腳”,是宏遠的人找人在腳手架上做的手腳?

  羅佑寧一下子握住了老先生的胳膊,打翻了他手中的茶杯:“歐陽叔叔,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茶杯掉在石板上“啪”地碎了,老先生嚇了一跳,好像神經斷了線,不高興地問:“不像話,我過生日家裡那麼多人,小玉怎麼還沒回來?”

  2

  羅佑寧猛不丁地聽了這麼個秘密,連紀錄片也不配合拍了,推脫身體不舒服就要回去。歐陽立看他臉色不好,真的像是不舒服的樣子,也只能改天再來補拍這一場。

  他腦子亂得很,回去把宏遠以前老領導的資料翻出來,買兇殺人這種事怕是不會弄得整個領導班子人盡皆知,也只能是跟歐陽老先生差不多級別的,核查了一番也只有三個人,還不知道活著沒有。他打電話叫人去查這三個人的下落,而後開了瓶洋酒對著落地窗外的車河慢慢地喝。

  傍晚瑞莎下了班過來,打開門就是撲面而來的酒氣,她溫和地抱住他問:“怎麼一個人在家裡喝酒?”

  羅佑寧沒說話,心想著謝翎沒告訴她嗎,看這樣子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的胃已經切掉三分之一了,要是再切就沒了。”瑞莎主動他的嘴唇,美麗猶如jīng心雕琢過的臉對著他,“你這兩天怎麼沒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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