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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下流。”苗桐捶他,“超級下流!”

  “生三個可以鬥地主,生四個可以打麻將,生九個就可以組成個棒球隊了!”

  “你還說!”苗桐繼續捶他,笑得不行,“你夠了!不許說了!”

  “我就說你不會喜歡的,你非要聽。”

  “誰說我不喜歡的?”苗桐抵住他的肩膀,蹭了蹭,“我愛死了。”

  他們都笑夠了,苗桐把腦袋放在他的膝蓋上,白惜言慢慢地順著她的頭髮,半天都沒說話。白惜言感覺到了她的低落,直覺告訴他是因為洛雨,雖然她什麼都沒講過。

  “洛雨呢?”

  “在房間裡。”

  “去醫院跟人和解不順利?”

  苗桐“嗯”了一聲:“洛雨又把人打了,本來是用椅子砸他同學的媽媽,可砸偏了又砸了那倒霉小子的腿。”頓了頓,她補充了倆字,“活該。”

  “你對那家人意見很大?”

  “他們班有幾個同學一直欺負洛雨,有一段時間了,家長和老師明知道卻一味縱容。”

  “洛雨可不是那種會乖乖受欺負的傢伙,為什麼沒反抗?”

  白惜言太過犀利,一下子就問出了重點。苗桐想起那位吳女士的話,卻難以啟齒。

  以前謝翎不止一次地嘲笑她:你們家的傳統就是這樣。她只是在心裡罵他:齷齪的傢伙,又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上自己的助養人的。但她也不是毫無所覺,不過是錯誤地理解成了依賴而已。

  “怎麼不說話了?”

  “我在想怎麼搞定那個市井潑婦。”

  “你罵別人潑婦?”

  “張嘴就喊別人殺人犯要送別人去坐牢的,不是潑婦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你以前從不給人貼標籤的。”

  “哦,現在我就會了!”

  白惜言親了她一下,變得會生氣的苗桐,真可愛啊,不過轉移話題的技術還是半點都不高明。她不想說,他哪裡會追問呢,只要她不想說,嘴巴從來都緊得像撬不開的蚌殼。

  因為時間不早了,白惜言又有太多的話想跟她說,晚上自然而然地留宿了。

  第二天大早上苗桐正在熬粥,洛雨拎著他的行李包從房間裡走出來,昨晚他不肯吃飯也不肯開門,現在掛著兩個黑色的大眼圈。

  苗桐的眉毛立刻皺起來了:“你這是gān什麼?”

  “我去卓月阿姨家住,豆丁快期末考試了,我去給她輔導功課。”

  “站住!打人的事還沒解決,你哪裡都不能去!”

  洛雨不動了,低著頭:“你放心,我會去道歉的。”

  “道歉?要是他們不接受呢?”

  “大不了被他們打一頓,我不躲。”洛雨想了整個晚上,與讓苗桐擔心和受rǔ比起來,他的委屈和自尊心根本不值一提。她已經給的夠多了,而自己太貪得無厭,“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我不會讓你去道歉的,也不會讓你失去保送資格,更不會退學。你只需要做到你昨天說過的話——“絕對不會道歉的!””苗桐看著他,目光溫柔,“你從來都不是我的麻煩,雖然我們姓氏不同,可你是我弟弟。”

  弟弟,世上有他這樣的弟弟嗎?他算是哪門子的弟弟啊?

  他是發了哪門子的瘋,竟然會把喜歡她的事寫到日記里,又是發了哪門子的瘋把日記裝到書包里?

  他甚至詛咒她最愛的男人在手術的時候死掉,甚至連她的孩子都討厭。他嫉妒這世上除了白惜言以外,自己竟不是跟她最親的人。他這樣到底算是哪門子的弟弟?

  如果知道這些,苗桐一定會討厭自己的,光是這樣想他都快絕望的死去了。

  洛雨慢慢抬起頭,眼中都是淚水:“我喜歡你。不是弟弟對姐姐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知道了這些,你還能把我當弟弟嗎?”

  不可能了吧?洛雨心灰意冷,幾乎是奪門而逃。

  十二歲差距……好大。

  2

  如果洛雨走得再晚一點,苗桐確定自己會說出讓現在的少年無法承受的話——

  就算你不是我弟弟也不行,我只愛白惜言。

  她只能這樣回答他,所以她感激他逃走了。他這陣子受了不少的委屈,而他並沒有察覺,所以她也認命地讓他逃走了,彼此都有愧疚和心虛。

  “真是個任xing的小王子。”

  苗桐回頭埋怨他:“你怎麼能偷聽?”

  白惜言嘆氣說:“你應該換一塊隔音點的門板,是小王子的嗓門兒吵著我睡覺。”

  上次白惜言在日本泡溫泉時帶回的浴衣,苗桐往這邊家裡收拾衣服時夾帶了過來,昨晚正好找出來給他當睡衣穿。他手長腳長的,渾身都是清貴的世家公子的古典氣質,無論是浴衣還是唐裝穿在身上都非常有味道。

  苗桐沒話講了,帶著他去洗漱。白惜言乖乖地被牽著,心qíng卻很好,覺得幸虧自己還沒做眼睛手術,否則怎麼能這樣理所應當地賴著她?

  苗桐像小媳婦一樣伺候他少爺刷牙洗臉後,白惜言苦惱地想著還有什麼可以讓她服務的。

  “笑得那麼賊gān什麼?”

  “刮鬍子。”

  “你下巴很gān淨啊。”

  “你又不是男人,當然不知道男人的胡茬就像韭菜,割一茬發一茬,割一茬發一茬……”白惜言拉著她的手,繃緊下巴給她摸,“皮下已經開始發一茬了。”

  開什麼玩笑,沒吃過豬ròu也見過豬跑,沒長過鬍子也見過刮鬍刀。這人根本就是在撒嬌。

  苗桐被他鬧得頭暈,煩惱的事也暫且忘記了,幸好家裡有他以前留宿時的剃鬚泡。雖然刀片生鏽了,也在柜子里找到了洛雨買的備用刀片——那小子也到了“割一茬發一茬”的年紀了。

  “你想到怎麼搞定那個市井潑婦了嗎?”

  “別說話,想被毀容是不是?”苗桐嚇了一跳,速度放得很慢,“除了帶頭欺負洛雨的這個孩子以外,他還有兩個同夥。洛雨入學早年齡是最小的,還有幾個月才滿十八歲,可他們都已經滿十八歲了。成年人自然要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而洛雨是未成年人自然還享有《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保護。那三個成年人觸犯了尋釁滋事罪、侮rǔ罪、侵犯他人隱私罪,而《未成年人保護法》還有明確規定的學校保護。學校老師在明明知道的qíng況下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睬,已經觸犯了第二十二條和第二十五條。如果學校想要開除洛雨,還觸犯了第十八條。我不找他們麻煩就不錯了,他們還想取消洛雨的保送名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學的是新聞專業。”

  “我只是個普通的知法懂法的好公民。”

  “吃完飯我就給老周打電話,讓他作為好公民的喉舌來伸張正義。”

  “謝謝。”苗桐摸了摸他光潔得好似瓷磚的下巴,問,“你還需要什麼服務?上廁所時要人幫忙扶嗎?”

  白惜言滿臉失意:“想得美,小流氓。”

  中午白惜言約了周律師在茶樓見面,苗桐則是打電話給同意作證的兩個女同學和一個男同學,約他們在學校門口吃飯。

  這三個人中,男生是洛雨的好朋友叫穆秋,一見面就開開心心地叫她小桐姐姐。

  而女生們卻沒多少善意,雖說看起來是個挺文雅有氣質的大姐姐,但畢竟也是“傳說中不要臉勾引自己助養人的小三”,若不是為了洛雨,她們才不會跟這種人坐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傳染。

  她們都是成年的大女生了,已經建立了自己初步的三觀。扎馬尾的女生孫喬願意做證是因為喜歡洛雨,另一個是見義勇為的女班長陸點點。

  苗桐研究了他們的家庭背景,三個孩子的家庭條件都不錯,穆秋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門工作,孫喬家做煤礦生意,陸點點的父母是搞科研的,老來得女。所處的生活環境和家庭教育讓他們天生就富有優越感,讓他們不像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樣遇事不敢聲張。

  所以苗桐有把握,即使需要出庭做證,他們也不會迫於壓力而臨陣退縮。

  說完了正事,陸點點的正義感作祟,突然問:“洛雨的姐姐,電視上說的關於你的那些是真的嗎?那期《名媛圈》的主題是:“名媛扒皮特別行動”,你排第一。那個在全國各地都有連鎖餐廳的孫小姐因為劈腿吸毒什麼的,名聲都爛透了也只排了第二。”

  “百分之八十都不是真的。”

  “那百分之二十是什麼?”孫喬天生愛漂亮衣服和八卦。

  “他助養我,等我長大後在一起,就這些。”跟這些荷爾蒙分泌活躍的年輕人還是不要說太多為妙。

  孫喬很失望:“好敷衍的回答。”

  穆秋翻了個白眼:“真相往往叫人失望,那些娛樂節目為了收視率什麼話說不出來?你們這些女生出門不要只頂著腦袋卻不帶腦子。”

  陸點點不客氣地反諷:“勉qiáng擠進全年級一百名墊底的傢伙還有臉說別人沒腦子?”

  孫喬大怒:“喂,全年級前一百名很牛bī了好不好,你這樣說讓我們全年級倒數一百名怎麼活?”

  “你放心,根本不會有人去統計的,誰管你們?”

  “……”

  無論是與什麼個xing的成年人打jiāo道苗桐都是如魚得水,可跟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相處兩個鐘頭,竟有些元氣大傷之感。全年級前一百名都要被諷刺的世界,她已經不懂了。

  沒過幾天周律師寫好了起訴狀提jiāo到了法院。

  這期間洛雨照常去上課,雖然吳女士也去學校鬧過兩次,但都被學校領導勸回去了只說看審判結果。在事qíng還沒明朗前,校方對雙方都會保持曖昧態度。

  3

  臘八節那天,苗桐一大早就去了度假村的家。

  她從國外回來十幾天了,白惜言三天兩頭地在她那裡留宿,要不是想念夏生,她根本不願意跟白素碰面。一開門等待多時的白夏生就像只白生生的小鳥兒飛撲而來,嘴巴里有準備地喊出:“媽!”

  白素正和張阿姨忙著熬臘八粥、醃臘八蒜,聽到小侄子的喊聲擦著手往外看,苗桐待在原地臉色通紅,竟不知道怎麼去抱他。

  “小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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