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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媽媽小心看了眼床榻位置,果不其然,隨著鍾氏話音落下瞬間。

  一直昏迷不醒的秦雲雪忽然輕哼了聲,幽幽轉醒。

  她先是躺在榻上,含淚哭了一會兒,見裴太夫人眸色沉戾得厲害,趕忙病懨懨坐了起來,咬牙下床,身形單薄跪在地上。

  「外祖母,雲雪真的不知為何會被人剪了頭髮。」秦雲雪唇色慘白,她聲音斷斷續續,咳得喘不上氣來,不一會兒工夫,竟真的咳出血來。

  但太夫人鍾氏只是冷眼瞧著,不為所動。

  裴硯在秦雲雪從碧紗櫥起身時,就抱著林驚枝退到了外間屏風後方。

  外間不如裡頭暖和,燭光也異常暗沉,好在林驚枝這一晚都被裴硯抱在滾燙懷中,倒是不覺得冷。

  唯一不好就是,丫鬟婆子都不在身旁伺候,她被裴硯禁錮著,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只能斷斷續續透過屏風,聽到秦雲雪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聲,和二姑太太的哭喊聲。

  林驚枝聽了一會,覺得沒趣,就縮在裴硯懷中慵懶打了個哈欠。

  檀唇微張,粉潤舌尖一閃而逝,卻不知自己這般模樣,在裴硯眼中有多嫵媚勾人。

  他漆眸隱晦眸色,落在林驚枝的臉上,一寸寸如同君王巡視疆土,從她如銀似雪的肌膚上滑過,哪怕隔空都令人覺得滾燙。

  「我抱你回去。」裴硯忽然開口。

  林驚枝微愣,沒有絲毫猶豫拒絕:「夫君若是覺得內宅婦人間的事無趣,那夫君先行回外院書房吧。」

  「妾身作為賢惠的妻子,自是應該勸著夫君努力上進的。」

  裴硯摟著林驚枝的雙臂忽然收緊,覆著薄繭的指腹愈發放肆,從她微濕掌心,劃到手腕,再往上就是除他外,誰也不曾見過的「春色」。

  林驚枝一手壓著衣袖,一手去推裴硯的手,她還要分心去聽碧紗櫥里傳來的動靜。

  裴硯並不是真的想對林驚枝做些什麼,只是覺得她豎起耳朵想聽裡間熱鬧,眼睛又瞧不到的模樣,就像一隻惦記著廚房魚肉的饞貓,讓他心底像被什麼給輕輕撓了一下,想要存心使壞,引起她的注意。

  不多時,萬福堂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蔣家媳婦黃氏,被幾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給押進來,她頭髮散亂,目光慌張,不停地嚷嚷亂叫。

  「太夫人,我是有定情信物的。」

  「這定情信物是府里的姑娘,親自讓她的丫鬟冬菊送來的,冬菊說了她家姑娘心悅我孫兒已久,期許有朝一日能和我家孫兒私奔。」

  「你給我閉嘴。」屋內有耳光聲響起,伴著裴月蘭悽厲的怒罵聲。

  黃氏本就是市井潑婦,她被裴月蘭打了,自然要撒潑打滾一番。

  她哭嚎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荷包遞給王媽媽:「這荷包,說是府里姑娘親繡的,繡的還是相思草的花樣子。」

  「這不是定情,是什麼。」

  林驚枝一聽「荷包」二字,連忙從裴硯懷中探頭看去。

  雖隔得遠,只能透過屏風和暖閣的間隙窺得一絲,但她看得清清楚楚。

  嚯!

  那繡成香囊模樣的荷包,不就是當初秦雲雪來扶仙閣,暗搓搓要送給裴硯的東西麼。

  沒想到竟然被送到了蔣家秀才手裡,也是夠缺德。

  「拿過來,給我瞧瞧。」裴太夫人死死盯著那荷包。

  看繡工和針腳的確是秦雲雪親自繡的,畢竟這些時日中,秦雲雪可沒少給裴太夫人送鞋襪、手絹等貼身之物。

  鍾氏大失所望,目光森然盯著跌坐在地上的秦雲雪。

  「我裴家百年世族,五姓之首,可容不得家中姑娘有這般不檢點的作態。」

  「你們母女,要麼明天就收拾東西,滾回汴京秦家。」

  「要麼……」

  鍾氏聲音一頓,忽地冷然道:「雲雪姐兒若不想回汴京,那明日就嫁去蔣家。」

  「反正我瞧著,你母親是認蔣家這門親眷的,你嫁給蔣家表哥也算是親上加親,可與我們裴家沒有任何關係。」

  鍾氏這話,對於一向好臉面的秦雲雪而言無異於誅心之論。

  蔣姨娘弟媳黃氏,卻是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忙不迭朝太夫人磕頭行禮。

  「謝太夫人成全。」

  「我們家能娶到月蘭的女兒,那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雖然娶得姑娘並不是月蘭口中的裴二姑娘,但云雪也是好的,除了瞧著身子骨弱些,不過這也不礙事,將來養一養,定能給我家孫兒生個大胖小子。」

  秦雲雪捂著心口,簡直不敢相信,對自己十分喜愛的外祖母,竟然真的要把她下嫁到蔣家。

  怒急攻心之下,兩眼一翻真的暈死過去。

  裴月蘭把黃氏這老虔婆生吞的心都有了,偏偏眾目睽睽下,她什麼也做不得。

  只能眼睜睜看著,王媽媽派人把黃氏又完完整整送了出去。

  黃氏得了準話,走得急,倒是把荷包忘在一旁。

  裴月蘭盯著王媽媽手裡的荷包,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朝鐘氏道:「母親,女兒求母親救救雲雪吧,定是丫鬟冬菊暗害主子。」

  「女兒記得冬菊是冬草的妹妹,冬菊肯定是因為冬草的死,懷恨在心。」

  「女兒錯了,女兒不該豬油蒙了心與蔣家私下有聯繫,但女兒真的沒想過要害漪憐姐兒,是那黃氏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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