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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王媽媽話音落下,花廳里靜得落針可聞。

  周氏眼底含恨,捏著繡帕的手,因為用力過度,骨節發白。

  二姑太太裴月蘭眼底喜色一閃而過。

  她本以為自己女兒秦雲雪落水,偷剪下的二姑娘頭髮,沒能送出去。

  沒想到這事,最後還是成了。

  這樣裴漪憐跑不了必定是要嫁到蔣家去的,等裴漪憐嫁入蔣家後,她就可以把周氏那個清高做作的小賤人拿捏在手上。

  到時候只要想辦法,把林驚枝休出裴家,或者暗中弄死。

  她的女兒不就是可以,以續弦的身份嫁給裴硯了麼。

  想到這,裴月蘭眼角眉梢都是壓制不住地得意。

  並沒有注意到,床榻上秦雲雪小臉煞白,死死盯著林驚枝,不知在想什麼。

  氣壓低沉的花廳里,只有裴月蘭尖銳聲音,十分突兀問:「蔣家說的是什麼信物?」

  王媽媽小心翼翼抬眼,望向面色陰沉的鐘氏:「太夫人。」

  「蔣家信誓旦旦說,那相互定情的信物,是用荷包裝著的一束,府中姑娘頭髮上剪下來的一縷青絲。」

  裴太夫人豁然抬頭,雙目怒色再也控制不住:「蔣家可有說是府上,哪個姑娘?」

  王媽媽遲疑不定往周氏身上看了眼:「蔣家說是家中二姑娘,漪憐姐兒。」

  裴漪憐簡直不敢相信,她滿臉震驚望著王媽媽,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急忙躲到周氏身後,十分委屈道:「母親,女兒沒有。」

  「女兒從未見過蔣家秀才,他們是在亂說。」

  裴月蘭深深看周氏一眼,煽風點火:「有沒有,解了頭髮一看便知,二姑娘也不用覺得委屈,家中長輩不過是為了你的閨中清譽著想。」

  林驚枝小巧掌心被裴硯握著,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慢條斯理划過她滲著熱汗的每一條掌心紋路,又癢又麻,她有些惱怒,偏偏這時候臉上不能帶任何情緒。

  林驚枝視線一掃,就看見秦雲雪躺在床榻上,她似乎十分緊張,死死盯著裴月蘭,想讓她閉嘴。

  奈何越著急,就越咳得說不出話來。

  林驚枝心下微動,眯著眼睛,往秦雲雪披散著的烏髮看去。

  下一瞬,就聽得她婆母周氏冷笑:「二姑太太真是長了一對往外拐的胳膊。」

  「莫非你恨不得家中姑娘失了名聲,好下嫁給蔣家?」

  裴月蘭認為這事,早就板上釘釘了。

  她絲毫不懼,盯著周氏冷笑:「大夫人慎言,我也是為了漪憐姐兒的清白著想。」

  裴太夫人表情陰晴不定,慢慢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怯生生縮在周氏身後的裴漪憐身上。

  「漪憐姐兒,把頭髮解開,給祖母看看。」

  裴漪憐揪著周氏寬大袖擺,大大的鹿眸透著失落:「祖母,就連你也不信漪憐了嗎?」

  鍾氏深深閉眼,在睜開時透著嚴厲:「解開。」

  裴漪憐終於對鍾氏徹底失望,她朝身旁的丫鬟婆子點了點頭。

  滿頭青絲,從出生開始蓄髮,如今已經長至腳踝,整整齊齊烏黑漂亮,並沒有少一絲一毫。

  「這怎麼可能?」

  裴月蘭忽然站起身來,死死盯著裴漪憐的秀髮。

  周氏冷笑:「怎麼不可能?」

  「二姑太太就這般篤定我家漪憐?既然如此,媳婦也斗膽說一句。」

  「府里的姑娘可不止我家漪憐一位。」

  「姑太太既然這般關係姑娘清譽,請母親做主,那也讓表姑娘解了頭髮瞧瞧,是否有少。」

  秦雲雪指甲掐著掌心,小臉煞白,縮在衾被下,身體抖得不成樣子。

  周氏身旁的婆子上前,不顧秦雲雪掙扎,就把她給拉了起來。

  就在她坐起身瞬間,昏昏燭火下,她耳邊發梢位置,被剪斷的一縷烏髮,格外突兀。

  「不可能。」

  「外祖母,這是有人要陷害我。」

  秦雲雪突然厲聲大叫,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第18章

  「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讓她馬上醒過來。」

  裴太夫人鍾氏拉聳的唇,抿著僵冷弧度。

  她目光如刀,先是從秦雲雪巴掌大的臉頰上滑過,最後落在滿目驚慌不知所措的二姑太太裴月蘭身上。

  裴月蘭再也受不住那目光,雙膝一軟直直朝鐘氏跪了下去:「母親,女兒不知。」

  「許是丫鬟梳發時毛手毛腳,不小心絞斷一縷,也是有可能的。」

  「吃裡扒外的東西,你給我閉嘴。」鍾氏沉著臉,隨手擲了黃花梨木桌上放著的茶盞,摔到裴月蘭腳邊。

  白瓷碎片混著泡透的茶葉,濺得裴月蘭滿身都是,她卻連躲都不敢躲一下。

  幸好那茶水是早早就斟好的,早就涼透。

  裴月蘭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她徹底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心底又抱著一絲僥倖,只覺秦雲雪的頭髮,不可能送到蔣家人手上。

  碧紗櫥內,婆子掐了半天人中,也沒能讓昏死過去的秦雲雪醒來,有些束手無措看著太夫人鍾氏。

  鍾氏當家幾十年,什麼陰私手段沒見過,她冷哼一聲,朝王媽媽吩咐:「你現在出府一趟。」

  「把蔣姨娘家弟媳黃氏,叫進來問話。」

  「若是問出荷包里裝的頭髮,是府上姑娘的,夜裡就讓人置一定小轎,把人給嫁到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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