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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陳寶音一愣。

  轟!

  緊接著,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臉上轟的一下,熱意湧上,她滿臉通紅:「你,不知羞恥!」

  他在說什麼?

  好不要臉!趁火打劫!厚顏無恥!

  陳寶音在心裡罵了一堆,都是對他的痛斥,偏有幾縷甜蜜在心底滋生,令她的眼神凶不起來,反倒水潤晶亮,嬌俏可人。

  顧亭遠看在眼中,笑意更濃:「若能得佳人一哄,羞恥是何物,不要也罷。」

  本是沉重的話題,偏偏被他帶歪了,變成了談情風月。

  陳寶音抿住唇,低下頭,冷靜了一會兒,復又抬頭:「我去跟她說,不阻你前程。」

  養母許是為她好。

  但,陳寶音接受不了這種好。

  她嫁顧亭遠,自己心裡清楚,抱著風險。這是她自己選的,她要做勇敢的陳寶音,愛就愛,恨就恨。多年之後,若他好好的,她便與他好好的。若他不好了,她也會好好的,自己好好的。

  也許,她命不好,最終也落得悽慘下場。但那是她咎由自取,她誰也不怪,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嘗。不用養母為她擔心。

  她是徐家主母,她是陳家農女,就該橋歸橋、路歸路,她不再惦記她罷。

  「你放心。」她道,想到去京城,求進徐家的門,心中冒出一往無前的堅定,「你會有自己的公道!」

  此行不為別的,只為顧亭遠的前程,他應有的前程。

  若是……有機會,便跟養母好好告別。她離開侯府時,兩人沒有當面話別,總是一個遺憾。

  「你不會哄人。」便見面前的書生,清雋的臉上露出一點委屈,「我不要這種哄。」

  陳寶音一愣。

  「你可以餵我吃餅。」書生伸出手,輕輕推了推面前的盤子,朝向她面前,抿著唇,眼睛裡流露出期待。

  陳寶音:「……」

  她在說正事!

  「你正經些!」她忍不住拍拍桌子。

  什麼時候了,還耍花樣!

  顧亭遠眨眨眼睛,抿著唇,默默把盤子拉回來。自己抓起一塊蔥油餅,吃起來。

  眼睫垂下,輕輕顫動,像是棲息在沾在露水的花枝上,努力不墜落的蝴蝶。

  陳寶音:「……」

  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愧疚。

  將盤子拉回身前,捏起一塊蔥油餅,送到他嘴邊:「呶。」

  餵他吃,還不行嗎?

  顧亭遠看看她指尖,又抬起頭,臉上綻開歡喜:「嗯。」再次垂眼,探首,咬過。

  剛才的委屈,全然不見了。

  他很注意分寸,沒碰到她的手指,但他靠近過來的臉龐,親密又不設防,讓陳寶音很不自在,後背上爬過一層酥麻。

  這人。她抿著唇,想生氣,又氣不起來。

  「還想吃。」很快,書生咽下,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道。

  陳寶音不想餵他了。剛剛都餵過了。哪能這樣親密?他們還沒有成親。

  可是,他坐在對面,正襟危坐,脊背挺直,一張清秀的臉龐上充滿期待,這副模樣,莫名很像……

  蘭蘭養的黃豆。

  一股無法宣之於口的邪噁心思,漸漸在心底滋生。陳寶音控制著表情不要露出異樣,暗暗捻了捻發癢的手指,慢慢伸向盤子。

  捏起一塊蔥油餅,緩緩遞過去,輕輕說:「啊。」啊,張嘴。

  便見對面那人微微側頭,把指尖的餅叼過去了,一邊吃得腮邊鼓鼓的,一邊用亮晶晶的,充滿快樂的眼神看著她。

  第97章 備禮

  說不出的欣悅在胸腔中鼓盪, 陳寶音的臉上慢慢紅了。

  「你自己吃吧。」她低垂眼眸,別開視線,不敢再迎上他的目光。

  顧亭遠觀察著她的神情,不似厭惡的樣子, 是害羞了嗎?他眨動眼睛, 輕聲說:「再餵一塊。行嗎?」

  陳寶音垂下的手指捻了捻。想起他純然期待的模樣,愈發覺得自己心思險惡。

  他不是黃豆!

  她怎麼能把他當成黃豆呢?!

  「你自己吃。」她偏過頭道, 「又不是沒有手。」

  顧亭遠望著她的神色, 慢慢說道:「可我想你餵我。」

  「就一塊。」他說,聲音輕輕柔柔, 「我被威脅前程了,你不知道, 我心裡有多害怕。」

  陳寶音聽到這句, 忍不住抬起頭:「你有多害怕?」恕她眼拙,沒看出來一絲一毫。

  「很害怕。」顧亭遠說道,表情認真, 「你想不到的害怕。」

  陳寶音:「……」

  她怎麼覺得, 他在逗她呢?直覺他在趁機占便宜,耍無賴。可是,萬一他當真很害怕……

  「好吧。」她說。

  顧亭遠頓時笑起來, 坐得板板正正,等候她餵食。

  陳寶音捏起一塊蔥油餅, 抿抿唇, 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想到別的地方去。

  她是在餵顧亭遠, 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的未婚夫。而不是一隻狗狗, 獨屬於她的狗狗。

  「吃吧。」她把餅塊餵到他嘴邊, 輕聲道。

  顧亭遠眼睛亮晶晶的,張口吃下,開心地咀嚼起來。他臉上都是笑,好似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不由得又讓陳寶音想歪了。

  為了控制自己的胡思亂想,陳寶音不得不偏過頭,不去看他笑起來的樣子:「這件事,很對不住。」

  因她之故,給他帶來這般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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