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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則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一路上不知放了多少聯通黎王私兵的信號,卻遲遲收不到那邊的訊號。

  黎王已是察覺到了不對,趕路至晨曦初放時,才趕到了京郊外藏匿私兵的一片田宅,可裡頭卻空無一人。

  他幾乎是嘶吼著問:「人呢?」

  京郊外分明部署著兩三萬的私兵,如此多的人馬,為何會在一夜之內不見了蹤影?

  黎王不敢多耽誤時間,便又打算京城去尋他的副官福祿,福祿最為忠心耿耿,且武藝高強,斷不可能做出背主叛君之事來。

  晨曦灑到黎王的臉頰兩側,驅散了他臉頰兩側的陰寒之氣,也讓他在一瞬之間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京郊離京城大門口並不甚遠,且如今已是走卒攤販們沿街叫賣的時候,城門應當也開了。

  黎王想,興許是福祿調走了他的私兵,為的便是和凌家軍廝殺對抗一番,興許此刻京城內已只剩下滿地的凌家軍屍首。

  這是最好的結果。

  定是如此。

  黎王心緒紊亂,駕著馬行到京城大門前,卻見本該敞開的大門卻緊緊地閉合著,城牆上頭立著一個清濯挺拔的男子。

  黎王朝那人定睛細看了一番,忽而冷笑了一聲,揚高聲音與那人說:「凌序。」

  高立於城牆之上的沈清端也正睥睨著下首的黎王,眸色里儘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

  曾幾何時,他還是雲南王府的小王爺時,與黎王也有過幾面之緣。

  那時黎王瑟縮膽怯的厲害,凌序又看不慣廢太子欺壓□□黎王的行徑,便也曾暗中幫過黎王幾回。

  那時的黎王還特地登了雲南王府的門,向他道謝。乃至於凌序曾生出過幾分錯覺,這位黎王雖出身低賤,可卻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先前他與黎王一齊算計廢太子時,也是真心想要輔佐黎王稱帝,他為治世宰相,黎王為清明賢君,勢必能挽救大雍朝的頹勢。

  可天意弄人,他偏偏殺了黎王最為在意的嵇康,不得不與黎王兵戎相見。

  「殿下——」沈清端笑著喚起了下方的黎王。

  黎王統共只帶了一千人馬去西山,如今那三萬私兵被黎王妃調走,福祿那一行人也全軍覆沒。

  此刻的他便如竹罐里的蛐蛐一般兒,只能供人賞樂,再無與沈清端抗衡的能力。

  黎王似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已想到了只有黎王妃能調走那三萬私兵一事,凌序必是逼迫著若霜做出這樣的事兒。

  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那三萬私兵並未全軍覆沒,他便不怕。

  「沒想到向來行事英明磊落的序小王爺竟也會要挾別人的妻兒。」黎王深潭似的眸光朝著沈清端望去。

  沈清端輕蔑地笑了一聲,有意揚高了些聲調,只說:「王妃一切都好,我的人馬從未進過黎王府。」

  不可能,若不是王若霜的調令,那些私兵怎會貿然離開京郊駐守之地。

  定是凌序在騙他?

  眼瞧著黎王沉默不語,似是在揣摩自己說出口的話的真假,沈清端也懶得再與他費嘴皮子工夫,便道:「你與嵇康的事,王妃已經知曉了。」

  他自高牆上拋下來的話音便如同從天而降的炮焰一般將黎王砸懵在了原地。

  嵇康。

  嵇康。

  凌序怎麼會知曉?他明明從未在人前顯露出半分蹤跡來。

  還有若霜,她也知曉了自己與嵇康的事?

  黎王忽而覺得自己的心腸脾肺都扭在了一塊兒,痛的他齜牙咧嘴地叫喊了一聲,似是藉此方法要將心頭的慌亂壓下。

  「你這是在給本王潑髒水,王妃怎麼會信了你的胡言亂語。」

  「王妃信不信,王爺只看您的私兵在何處,不就知曉了嗎?」沈清端不疾不徐地反問道。

  是了。

  他的私兵已不見了蹤影,除了王若霜,沒有第二個人能調遣的了他們。

  所以,王若霜相信了凌序的話?

  「王爺聰明一世,卻只留下了兩處紕漏。第一處是對我起的殺心與恨意,我舉旗謀反,殺回了京城,給王爺您增添了多少煩憂,王妃定然也想不明白,明明王爺可以將我收為己用,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王爺您擅弄人心,又有雄性才幹,應當不會心胸狹隘到容不下我這個「廢太子」的遺黨。」

  話未落。

  下首的黎王已在一夕之間變了臉色。

  「若是為情所故,則又說得通一些。王妃不是蠢人,王爺您在嵇康死後可是消沉了一段時日,還不捨得將那些情意綿綿的書信燒毀。」沈清端忽而做出了頓愕之狀,只道:「是了,人死燈滅,王爺自然不捨得。這便是您的第二個錯處了。」

  黎王眸色陰沉,額間青筋凸起。

  如此一來,王若霜便是因愛生恨,故意調走了他的三萬私兵。

  怒意上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賤人。」

  高牆上的沈清端雖聽不真切黎王的囈語,卻能從他怒意凜凜的神色中瞧出些端倪,只笑了一聲道:「我答應王妃不殺你,如今你已再無與我抗衡的能力,不如離去吧。」

  黎王揚首望向高牆上面貌清雅的沈清端,心間的怒意滯緩著消下去大半,只剩一股恍如隔世的疑惑之感。

  他就這樣敗了嗎?僅僅只是因為去了一趟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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