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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她心裡的芥蒂全消,也不算是沒有收穫了。

  在燕州的驛站里住了一夜,眾人便又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路途。

  路經嶺南的前兩日,陸讓有些心緒不佳,蘇月雪瞧在眼裡,便讓涵姐兒多纏著他說些醫術上的事,也好讓他分心。

  只是成效甚微。

  臨到了嶺南的前一日,陸讓忽而對沈清端說:「我想回一趟陸府。」

  沈清端望著他默了許久,知曉這位舊友對自小生長的陸府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時便說:「我讓王浚跟著你。」

  王浚就是雲南王為沈清端備下的死士里身手最好的一個,若是陸讓在陸府里出了什麼意外,他也能將陸然全須全尾地救出來。

  對於陸讓想回陸府看看一事,蘇山頗有些微詞,只是礙著大女兒的面不好說姑爺的壞話就是了。

  他當初同意女兒與陸讓的婚事,最大的前提是陸讓不能再與嶺南陸氏有什麼牽扯,如今正是趕去西北的「流放路」,他好端端地鬧什麼么蛾子?

  還是陳氏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句,只說:「這一回別了,興許便是一輩子了。讓他去瞧瞧又怎麼樣?到底是生他養他的地方,怎麼能那般無情?」

  蘇山向來唯老妻馬首是鞍,見老妻發話,雖有滿心的憤懣之語,可卻只得壓下不提。走下馬車,抱著外孫女涵姐兒往僻靜處的山亭一坐。

  陳氏啼笑皆非,揚聲數落他:「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一般。」

  馬車正停在嶺南深山的岔路口,往前便是城鎮煙火之地,往後則是一望無垠的險峻大山。

  沈清端身上的傷養的差不多了,只這一回勾出些早些年的虧欠,說話做事時總是帶上了幾分疲憊。

  蘇荷愫心疼不已,夜裡與沈清端相擁而眠時曾被他悽苦的夢囈聲喚醒。

  只見他滿頭是汗,掙扎著喚了一句:「父皇、母妃。」

  蘇荷愫立時滾下淚來,只摟住了沈清端的腰背,將他抱得更緊些。

  他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先頭遭了如此大劫,本該是由父母蔭護的年歲,卻不得不獨身一人存貨於世,咬著牙要為雲南王府報仇雪恨。

  他心裡也會有委屈,也會有困惑。更會有對父母親人無盡的思念。

  如此想著。

  蘇荷愫便總是抱起軟軟,要她童言童語的天真話音驅散沈清端心內的傷切。

  沈清端抱過了女兒,攥緊了妻子溫熱的柔荑,抬眸望見馬車左側的陳氏正輕聲與於嫣容說話,右側的蘇山則高聲教導涵姐兒「將來要聽祖父話」

  人間煙火、溫馨甜意盡藏於此情此景之中。

  他是有家的人,遠在地底下的父皇、母妃也會為他高興。

  兩個時辰後。

  王浚背著昏迷不醒的陸讓回了馬車所在之地。

  蘇月雪遠遠地便瞧見了形容狼狽的陸讓,忙上前去檢查他身上可有受傷。

  沈清端也提起了心,追問王浚:「可是陸氏的人難為了他?」

  早知他剛才便該阻攔陸讓才是。

  王浚面色有些怪異,愣了半晌後,才說:「陸公子偷了好些銀票,因不慎弄出的動靜驚動了陸家人。我勸他隨我離去,可他不肯,還要再偷下去。我這才迫不得已劈暈了他。」

  作者有話說:

  謀反的啟動資金來了。

  陸讓:大英雄拿錢回來咯。

  第58章 一更

  陸讓只是昏迷不醒, 並沒有傷了筋骨。眾人們便也止住了心中的擔憂,再與沈清端商議起了接下來的路線。

  去西北廊坊赴任的調令需讓沈清端在三個月內上任,路途上也不能耽擱太久, 故沈清端等人也不等陸讓醒轉, 便將他抬上馬車, 往廊坊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的景色挺闊秀麗,非但是柔姐兒和涵姐兒看呆了眼,連蘇荷愫也趴在車簾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外頭湛藍的天色和雨簾霧重的山景。

  她時不時便與沈清端感嘆道:「夫君, 你瞧那兒的天色多藍。」

  「夫君,你瞧那兒的溪水多清澈。」

  「夫君,你瞧這山是不是隱在了霧中, 一眼望不到盡頭?」

  起初陳氏與蘇月雪也笑盈盈地附和她幾句,可後來見她越說越起勁, 甚至比柔姐兒還要激動幾分。

  陳氏便忍不住數落道:「都是做娘的人了, 怎麼還是這么小孩性子?可別讓姑爺笑話。」

  沈清端卻是半點不覺得蘇荷愫吵鬧,一臉寵溺地望著她連連感嘆的笑意模樣,只說:「岳母言重了, 愫兒甚少有遊歷河山的時候, 激動些也是應該的。」

  陳氏哪裡是真心嫌棄女兒,不過是怕沈清端不喜, 這才將醜話說在了前頭。

  一個月後, 眾人緊趕慢趕地總算是趕到了離廊坊不遠的荊州。

  荊州是六縣匯中地,也是中原與南詔相連的咽喉地。因著荊州連年乾旱,朝廷雖年年撥下了賑災銀子,可能送到災民手裡的銀子卻是少之又少。

  南詔國野心勃勃, 知曉荊州百姓對朝廷頗多怨詞, 便將荊州知府暗暗綁了, 也不許人傳信到京城裡,由南詔小王爺親自給荊州百姓施菜步粥。

  那小王爺做漢人打扮,濃眉大眼的面貌配上黝黑健壯的體魄,一打眼便與那些肌黃骨瘦的難民們格格不入。

  沈清端掀開車簾瞧了眼人潮湧動的街尾,以及那十分顯眼的南詔小王爺,眸色里掠過幾分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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