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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御賜的產業也該儘快脫手才是。

  蘇府忙成一團,沈宅也是吵嚷得厲害。

  先是重傷的沈清端被抬回了沈府,蘇荷愫一見他便撲上前去痛哭了一場,而後才在丫鬟們的勸解下扶著沈清端回了楓鳴院。

  幸而陸讓來看診了一番,只說沈清端受的乃是皮肉傷,且未曾傷到筋骨,仔細將養一段時日便能痊癒。

  饒是如此,蘇荷愫依舊是傷心不已,淚意漣漣地與陸讓說:「你不必說好話哄我,夫君留了這麼多血,又豈會是小傷?」

  陸讓囁喏著嘴,嘆息了一聲後說道:「當真只是皮肉傷。」為了證實他所言非虛,陸讓還用戳了戳沈清端受了傷的左手,道:「連筋骨都沒傷著,且他已熬過了最痛的時候。」

  這可把蘇荷愫心疼壞了,她連忙制止了陸讓,只說:「我信就是了,你何必戳他傷口?」

  陸讓悻悻然地住了手,走到外間桌案旁替沈清端寫下藥方。

  沈清端昏昏沉沉地燒了一夜,翌日一早時終於醒轉過來,蘇荷愫也守了他一夜,一聽見些細微的響動,便醒了過來。

  這一醒,恰巧撞進沈清端飽含歉疚的眸子裡。

  夫妻兩人對望了片刻。

  便由蘇荷愫率先落下淚來,她說:「這一個多月我沒有一夜能安心睡好,只怕你遭遇了什麼不測。」

  沈清端自然也萬分擔憂蘇荷愫的處境。

  以身涉險太過搏命,若不是沒有了退路,他斷斷不會如此做。

  「對不起,愫兒。」沈清端尚且還說不出一句整話,便只得斷斷續續地說道。

  蘇荷愫見狀也不肯再讓他說話,待他養好了傷,有多少體己話不能說?

  這日午膳,蘇荷愫知曉了娘家被奪取爵位一事,心裡酸澀得厲害,卻不敢在沈清端面前露出分毫異樣來。

  她親自下廚為沈清端熬製了些滋補的藥膳,端著小碗一點點地餵進他嘴中。藥膳雖放了些調味的佐料,可基調甚苦。

  蘇荷愫便給沈清端遞了顆裹著青梅醬的蜜餞,如哄小孩般與他說:「吃了這個就不覺得苦了。」

  沈清端笑著將那蜜餞含在了嘴裡,在蘇荷愫的監督下將那藥膳一飲而盡。

  軟軟更是日日趴伏在沈清端的床尾,「爹爹」長,「爹爹」短地叫嚷上半日,直到蘇荷愫都嫌她聒噪時,才由奶娘們抱到了外頭。

  又過了兩日。

  明偵帝才與黎王商議出了如何處置沈清端的聖旨。

  聖旨上先是提及了沈清端被廢太子指使著犯下的搜刮民脂民膏,結黨行私等罪責,而後便又提起了沈清端遠赴江南賑災的功績。

  如此一抵消,明偵帝便免下了沈清端的死罪,且由黎王在一旁替沈清端說了些好話,譬如「他年輕氣盛,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之類的話語。

  明偵帝便問黎王,「依皇兒看,該如何處置這沈清端才是?」

  黎王也毫不客氣,只說:「西北廊坊一地荒僻無人,且時有匪亂橫生。不如將沈清端平調去那一處。」

  明偵帝欣然允下。

  即刻便命沈清端啟程去西北上任。

  蘇荷愫扶著身子孱弱的沈清端接過了此等聖旨,夫妻二人面色如常,不見有半分羞惱、不虞之色。

  送走那傳令的太監後,沈清端才對著蘇荷愫嘆了一聲:「是我連累了岳父岳母。」

  蘇荷愫卻只是搖了搖頭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說這樣的話。」

  明偵帝下的調令急切的很兒,蘇荷愫便與綠韻等人收拾起了行禮,沈府其餘伺候的下人們則個個領了一輛銀子出府,也算全了主僕一場的情誼。

  再是綠韻、白芷、碧窕等人,蘇荷愫有心將她們留在京城,連住處也尋好了。幾個丫鬟一合計,卻是跪倒在蘇荷愫身前,說:「奴婢們願陪著大爺和大奶奶去西北。」

  蘇荷愫苦勸不得,便也只得嘆了聲:「苦了你們。」

  蘇山與陳氏知曉幼女與女婿被發配去了西北,連夜商議了一番,待那日蘇荷愫與沈清端啟程時,便也套了馬車,說要與他們一同前往西北。

  蘇荷愫眼眶一紅,滿心的勸解之語再瞧見蘇山與陳氏愛憐的目光後生生咽了下去。

  陸讓與蘇月雪也緊跟其後,只說:「一家人闔該在一處。」

  第57章 驛站

  自此, 一家人便都踏上了前往西北廊坊之路。

  沿途經燕州時遇上一夥窮凶極惡的土匪,沈清端雖有官身,卻是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非但沒有讓這些匪徒們知難而退, 反而還引得為首的那個土匪大聲笑道:「你爺爺我連皇帝老兒都不怕, 又怎麼會怕你一個小小文官。」

  他笑得暢意, 直到沈清端那幾個掩在暗處的死士傾巢而出,手裡持著的兵刃上晃著些薄涼的冷意,撲面而來些肅殺之氣。

  那些土匪們立時變了臉色, 霎時便如鳥獸受驚般四散而去,只是豪言壯語已落下,沈清端又豈會讓這些為害一方的匪類安然無恙地逃脫?

  他便朝著為首的死士遞去一個眼風。死士們忠心耿耿, 立時持著刀將那些逃竄的土匪們宰殺了個乾淨。

  事已至此,但是蘇月雪這個對外頭事一竅不知的婦人也瞧出了沈清端「身份」的異樣。

  她們這些婦孺皆坐在馬車裡, 可卻能清楚地聽見那些死士們提著劍殺土匪時血肉筋骨被挑斷的聲響, 佐以些悽厲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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