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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成國公世子成惘,以及刑部尚書家嫡女秦媛,聽聞此消息後喜得晚膳多用了一碗飯,嘴裡只說:「早先便說過了,這等沒有根基的人家都是起的快倒的也快。」

  承恩公府的女眷一併下了獄,連帶著陸讓與蘇月雪也因與承恩公府交從過密而被關到了刑部大牢里。

  那大牢里昏暗腌臢得厲害,涵姐兒和念於都是沒吃過苦的小人,早已趴在陳氏與蘇月雪的懷裡低聲哭泣了起來。

  蘇荷愫卻是四目張望,只盼著能在這大牢里尋見沈清端的蹤影。

  陳氏尚且還持得住,只是不明白明偵帝為何要如此放縱黎王,堂堂一等國公府又如何能因他一人之言而舉家下獄?

  陳氏想不明白,蘇山也不明白。

  雖則明偵帝還未下聖旨,那些獄卒們待他們也還算客氣,給的牢飯總有些葷腥,不至於餿了臭了。

  過了幾日。

  黎王屢次進宮,只催促著明偵帝早下決斷。自黎王回京後,明偵帝便老邁頹喪了許多,鬢髮間染上了一層霜雪,襯得他愈發古衰。

  立在金鑾殿正中央的黎王挑了挑眉,忽而笑問明偵帝道:「父皇可是在擔憂些什麼?」

  皇子年富力強,背著他蓄下雄厚的私兵。

  枉他英明一世,竟未發覺以往泯然眾人的老六竟藏著如此狼子野心。

  只怪他這些年貪圖享樂,一時不察,才落得如今被兒子反過來脅迫的局面。

  只是事已至此。

  他還能如何?

  黎王若想逼宮,不過一聲令下罷了。

  將他送去西北。

  反倒是放狼歸林,鬧得他兵權愈發壯大。

  明偵帝無法,只得說:「判個流放吧,沈清端總立下了清明功績,若是砍頭,只怕堵不住文人百姓們的悠悠之口。」

  黎王一愣,笑意從嘴角消失,他盯著明偵帝說:「父皇對他們倒仁慈。」

  這話無端地生出了些滲人之意,讓明偵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便聽黎王又輕笑了一聲,望向明偵帝的眸光里鋒芒畢露,那些掩藏已久的恨意如藤蔓般在他心上瘋狂滋長。

  滋長了十數年,如今已是抑不住要破土而出了。

  「為何母妃重病時,父皇卻不肯施捨點良善,讓太醫們替她診治一番?」

  黎王自嘲著笑了一聲,旋即也不等身後的明偵帝臉色如何灰敗,只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鑾殿,分明是不肯遵從明偵帝判令的意思。

  他是非要殺了沈清端不成。

  無論花多少氣力,無論使多少手段。

  當日夜裡,黎王正在府上書房裡挑燈看書時,黎王妃端著她親自熬製的雞湯進了門,將那雞湯擱在案板上後,問道:「王爺累了一日,用些妾身親自熬製的雞湯吧。」

  對這個陪伴自己多年的髮妻,黎王總是溫柔多情的,當下便接過那湯碗,舀了幾口後讚不絕口道:「王妃的手藝又精進了。」

  黎王妃赧然一笑,透著繾綣情意的眸子落在黎王身上,她笑著問:「王爺今日可是去見了父皇?父皇要如何處置承恩公府的女眷?」

  黎王斂起了笑意,瞥見黎王妃眸子裡的探究意味後,心裡略有些不喜,可還是死死壓下,只道:「私藏逆賊是誅九族的大罪,承恩公府的女眷們自然逃不過一死。我知你欣賞蘇家三小姐,倒時我自會讓人備好毒酒,不至於讓她受多了苦痛。」

  若要他自己說,只恨不得凌遲沈清端與他心尖上的愛妻一番才是。只是瞧在黎王妃的面上,才肯讓蘇荷愫痛快死去。

  黎王妃聽得這等答話後心生不忍,一是不知該如何向黎王求情,二是不知自己該不該向黎王求情。

  她並非蠢人,也看得明白是黎王不想讓沈清端和承恩公府存活于氏,而並非是什麼私藏逆賊的罪名。

  她踟躕再三,終還是憶起了那日初見蘇荷愫時她明媚鮮活的笑容,這等嬌花般的女子若如此枯萎死去,實在是太可悲了一些。

  她便問黎王:「妾身敢問王爺,究竟是為何非要置他們於死地?」

  她眸光清亮,裡頭凝著些不忍之色。

  黎王擱下了狼毫,知曉他瞞不過聰慧的妻子,便笑道:「沈清端曾是太子的人,承恩公府又是五皇子的母家。他們活著,我不放心。」

  這等理由雖占理,可卻不足以收服黎王妃。

  她與黎王同床共枕十數年,最明白黎王的心性,若他當真是這麼一個錙銖必較的人,如何能在這些年裡收服人心,日益壯大?

  只是黎王不肯告訴她實話,她便也不想再用。

  總之,她已盡了力。

  黎王妃夜麗嘉間安寢時心緒不佳,夜裡熟睡時還做了噩夢,夢裡卻是蘇荷愫滿臉是血的模樣,正匍匐在她腳邊,一聲聲泣淚著問:「姐姐為何不救我?」

  黎王妃被這可怕的夢魘嚇得醒轉了過來,倒把身邊的黎王唬了一跳。

  他側身將黎王妃攬進懷中,輕哄了幾聲後才閉眼睡去。

  翌日一早。

  黎王將往日裡愛不釋手的荷包重又別回了腰上,神氣洋洋地擺弄正了那荷包後,才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上房。

  一路上,他疾步如飛。

  滿心滿眼想的都是死去已久的諸暨。

  終於,他終於可以為心愛之人報仇雪恨。

  第56章 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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