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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讓向來如何,即便是蘇月雪只做了一件總角小兒都做得了的易事,他也會認真專注地誇她一通。

  蘇月雪習慣了這般,當即便只是淺淺一笑,便又領著涵姐兒認起了字。

  涵姐兒年紀尚小,不怎麼喜歡識字,可日日瞧著陸讓撥動那些藥材和銀針,倒是對學醫一事有興趣的很兒。

  陸讓見她總是盯著自己的藥箱瞧,便笑吟吟地與她說:「涵姐兒將來也想用這藥箱救人?」

  涵姐兒聽得懂這話,當即便眨了眨那雙靈巧的眸子,笑道:「嗯。涵姐兒喜歡爹爹的藥箱。」

  陸讓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昨日裡不肯寫的那幾個大字拿了出來,與她說道:「涵姐兒若是想學醫,就必須要認字,否則給人看病時連字也不會寫,怎麼寫藥方呢?」

  涵姐兒這才嘟囔著嘴認起了那幾個大字。

  蘇月雪在一旁掩唇偷笑,夜間安寢時才與陸讓說道:「還是你有法子治涵姐兒。」

  陸讓摩挲著妻子繞在他胸膛前的青絲,眼中漾著繾綣的情意,他說:「涵姐兒在我眼裡就是我的親生女兒,甚至比非哥兒還要親些。若沒有涵姐兒,我便沒有機緣遇上你。此刻定如喪家之犬一般無依無靠。」

  因這話,蘇月雪的心也好似軟成了一灘春水。她緊緊摟住了陸讓,埋在他胸前說道:「你我二人能遇上彼此,都是上蒼的眷顧。」

  作者有話說:

  非哥(別名狗蛋版):謝謝你,我的爹。

  涵姐兒(一代女醫年少版):姐要認字,認了字才好寫藥方。

  第53章 二更

  次年開春, 明偵帝身子大不如前,膝下只余兩個尚未成年的皇子,他便時不時地拿出廢太子李兆的舊物, 放在身邊把玩緬懷。

  五月時, 遠在西北的黎王遞了請安摺子回京, 信上只說西北一切安好,只是近來他神思倦怠,且思念明偵帝這個父皇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也不知還能不能活到年底明偵帝壽誕的那一日。

  這摺子便擱在了明偵帝的龍案上,他翻來覆去地將這請安摺子看閱了好幾回,凝著眉提了半日的筆也不知該如何回這道摺子。

  還是身旁剪燭的御前總管偏著頭笑道:「奴才眼拙, 好似是瞧見了這摺子上的淚痕,莫不是黎王生了什麼重病?」

  便是這句話讓明偵帝心間一顫, 嘆息著說道:「罷了, 讓他回京吧。」

  誰叫他膝下子嗣單薄,李兆已死,便只剩下黎王一個成年皇子。

  他身子已大不如前, 總有人要撐起這社稷重擔。

  御前總管也在一旁湊趣笑道:「奴才倒是覺得黎王像極了年輕時的陛下, 且他待陛下也是真心實意地孝順。」

  明偵帝只冷哼一聲,不去搭理御前總管這諂媚的話語, 不過揉了揉眉心, 便吩咐他擺駕永樂宮。

  那御前總管頗有些戰戰兢兢地引著明偵帝坐上了乾清殿外候著的龍攆,隨著一聲尖利的「起」,他心間的慌亂這才消散了些。

  今日他為黎王說好話的模樣實在太顯眼了些,也不怪明偵帝惱他。

  只是滿京城也只有他這個貼身之人知曉明偵帝身子的狀況, 如今黎王勢大, 他若來日想活命, 除了為黎王說好話,難道還有別的法子?

  去往永樂宮的甬道上綴著泛琉璃光的大紅燈籠,恰好將這條路照的一清二楚。

  他想,若是蘇貴妃所出的五皇子年歲再大些,興許他也不會這般沒骨氣地從了黎王。

  *

  黎王回京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蘇山率先去沈府尋沈清端,面色沉沉地問他:「可是你使得法子?」

  沈清端替蘇山斟了茶,領著他往紫檀木太師椅上一坐,才回道:「我花了那麼多心思才將他送去西北,又怎麼會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使法子將他喚回來。」

  蘇山抿了一口茶,嘆道:「難道年底的祭祖大典當真要由黎王代陛下行典?」

  沈清端知曉黎王回京的消息後也坐如針氈,早已將賀成尋來商議了大半日,當即便道:「約莫是陛下老了,便不如年輕時殺伐果決。且他膝下只有黎王一個成年皇子,這江山社稷還能交到誰人的手上?咱們這局似是走到了死路。」

  蘇山面色頹然灰敗,倏地從那紫檀木太師椅里起了身,上前攥住了沈清端的臂膀,道:「你且想想法子。依黎王那小心眼的性子,知曉是你讓他去西北苦渡這一年,必然會恨上了你。」

  「豈止是恨上了我。」沈清端自嘲一笑道:「從我那一日殺了諸暨起,黎王便沒有想過讓我活命。如今利用完了我,自然該對我棄如敝履。」

  蘇山越聽越心驚,險些便維持不住自己發顫的身子,頹然道:「你可曾探過黎王的私兵,若我們再使法子離間他與陛下,他可有能力謀反誅篡位?」

  沈清端卻是不答,清明的眸子裡儘是悵然之色。

  且不論他們能不能離間黎王與明偵帝,但說黎王這些年蓄養的私兵數目之大,只怕御前司也難以抗衡。

  蘇山從沈清端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他愈發驚懼,只道:「難道我們只有坐以待斃?」

  「並非如此。」沈清端忽而笑了一聲,以往磬如山泉的嗓音變得低醇沙啞,他說:「還有一條路可解我們眼前的困境。」

  蘇山連忙追問:「什麼路?你快別與我賣關子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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