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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蘇荷愫以為一切要春暖花開的時候,卻得知陸讓要娶于氏的庶妹。

  怎得讓她不難過?

  于氏還欲再勸一勸蘇荷愫,只是白松卻從花廳外匆匆趕來,面色沉鬱地說道:「二爺吐了,一直念叨二奶奶的閨名呢。」

  于氏雙靨一紅,也再顧不得蘇荷愫,帶著白松便回了自己院中。

  只留蘇荷愫一人立在這寂靜無聲的迴廊中,任憑心潮起伏,卻不知該如何挪動步子。

  回沈宅的路上。

  她坐在熏著暖盆的馬車之中,半邊身子皆倚靠在沈清端懷裡,只是心緒不佳,一路上幾乎不置一詞。

  沈清端也頗為納罕。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妻就不是這麼沉默寡言的人,除非是她心情格外不好。

  回府後。

  蘇荷愫照例去拜見曾氏,陪著曾氏說了會兒話,囑咐一通白荷好生伺候曾氏,這才懨懨地走回了新房。

  沈清端已沐浴淨身,正靠在床榻上捧讀著手裡的詩書,墨色的發尾還沾染著淨浴後的濕氣,

  半是落在錦被上,半是陷入敞開的衣.襟中。

  上一回蘇荷愫來了月事時,因肚子痛而心情煩悶,他這般打扮當即便引得她眉開眼笑了起來。

  今日。

  他打算故技重施。

  只是一走進內寢的蘇荷愫卻連眼風都沒有遞給他,先是遣退了綠韻、蓮心等人,一徑走到插屏後洗了身子,穿著寢衣走到了床榻旁。

  沈清端躺在里側,蘇荷愫則睡在床榻外沿,一上榻便又凝神思索了起來,神情專注地仿佛忘了這世上還有個人叫沈清端一般。

  饒是沈清端這般淡然的人也憤悶地放下了詩書,將蘇荷愫攏進懷中,頗為幽怨地說道:「在想什麼呢?」

  蘇荷愫這才止住了胡思亂想,迎著沈清端滿是不虞的漆眸,嘆道:「夫君可知陸讓要娶嫂嫂的庶妹一事?」

  這幾日沈清端與陸讓並未見面,倒是不知曉此事。

  「依著嫂嫂的話,這樁婚事應是還沒過定禮,不知可還有迴轉的餘地?」蘇荷愫問道。

  沈清端知曉陸讓對蘇月雪真心實意的心悅,也知曉這個好友心高氣傲,早年他姨娘被嫡母去母留子殺害後,便已存了去陸姓的心思。

  如今這樁婚事一定,恐怕他是當真不願與嶺南陸氏再有本分瓜葛了。

  只是。

  他已有好幾日未曾見到陸讓了。

  本以為他是銷聲匿跡,如今想來應是與這樁婚事有關。

  沈清端立時翻身下榻,走到插屏旁將蘇荷愫的衣衫一併拿來,急切地說道:「咱們去一趟承恩公府。」

  蘇荷愫還來不及追問他回承恩公府要做什麼,便已聽他將綠韻和蓮心喚了進來,兩個丫鬟火急火燎地為她套上墨狐皮大氅。

  沈清端親自提了燈籠,緊握著蘇荷愫的柔荑,穿梭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一行人加快了步伐,一刻鐘後便走到了承恩公府的大門前,守門的小廝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瞧清了沈清端後,才驚訝道:「三姑奶奶和姑爺,怎得又回來了?」

  白說了這一句後便迎著兩人進府。

  如今時辰已晚,陳氏與蘇山興許已入睡,沈清端便道:「去和風院,問問長姐最近可有見過陸讓。」

  兩人穿過九曲十八拐的迴廊,遙遙地瞧見燈火熄滅的和風院,沈清端面色凝寒,清濯的身姿立在夜風中更顯孤寂。

  蘇荷愫心下只覺大事不妙,便命綠韻去拍門叫起長姐。

  足足等了一刻鐘,守門的婆子才打開了院門,長姐身邊侍候的秋竹瞧見蘇荷愫和沈清端大半夜造訪,也是心下一驚,道:「大小姐睡了。」

  蘇荷愫面露難色,先是輕聲問了一句:「長姐可還好?」

  秋竹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哭了好久呢,好容易才睡下了。」

  這般回答讓蘇荷愫心裡愈發難受,回頭瞥了一眼沈清端,見他神色堅定,才與秋竹說道:「我有要緊的事找長姐,你且幫我通傳一聲吧。」

  秋竹略有些遲疑,可料想著蘇荷愫頂著夜色趕來和風院,必是極要緊的事要與大小姐說,當即便走向正房,隔著帘子將蘇月雪叫起。

  蘇荷愫與沈清端便立在廊道上候著。在走來承恩公府的路上,沈清端已簡潔地告知蘇荷愫他對陸讓的擔憂,兩人的面色都好似蒙了一層灰煙。

  一刻鐘後,蘇月雪披著大氅起了身,秋竹忙將蘇荷愫喚了進去,沈清端則依舊候在外間。

  只是屋門未關,裡頭的說話聲他也能聽個一清二楚。

  一進屋,蘇荷愫便直截了當地問道:「長姐,你幾日沒見過陸讓了?」

  驟然提起那人的名字,蘇月雪心裡依舊晦澀難熬,穩了穩心神後,方才回道:「快大半個月了吧,我也記不清了。」

  蘇荷愫蹙起柳眉,心裡愈發擔憂,又問道:「長姐最後一次見他時,他可曾說過要明媒正娶你這樣的話?」

  如今這話聽在蘇月雪耳中,只徒然增添幾分物是人非的哀傷,倒沒了初聽此話時的歡喜。

  她沉吟了片刻,嘆道:「興許是說了吧,可我是嫁過人的婦人。嶺南陸氏這般的世家豪族又怎會容他胡鬧?我不過是當玩笑話,聽聽就過了。」

  話音甫落。

  蘇荷愫猛然起了身,萬分急切地說道:「長姐,夫君說陸讓定是被他的族人關在了陸家,正等著我們去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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