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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山慌忙給蘇景言眼神示意, 他便舉著杯盞連著敬了岳丈大人五杯酒,且回回是一口豪飲而下, 倒惹得身側的于氏嗔道:「喝這樣多, 定是要醉了。」

  鎮國公夫人徐氏笑著打趣蘇景言道:「姑爺性子爽朗,喝酒也是這般。」說著還數落於德英道:「倒是國公爺,姑爺都敬了你,怎得還扭扭捏捏地不肯喝?」

  老妻和女兒嗔怪的目光望來, 於德英也只得連喝了五杯烈酒, 一時醉意上涌, 便也顧不得再去顧及沈清端的身份。

  那點捕風捉影的猜測算不了什麼,即便是真,與他們鎮國公府又有何關係?

  雲南王爺為人忠義肝膽,且死的這樣慘烈,留下一點血脈又如何?

  家宴畢。

  沈清端不過略飲了一小杯酒,眉目清明地目送鎮國公與鎮國公夫人上了門前的轎攆後,方才與蘇荷愫相攜著走回了承恩公府內。

  蘇山今日陪著於德英飲酒時刻意鑲了些冷水,雖飲的多了,倒還只有三四分醉意。

  他記掛著沈清端,念及於德英在家宴上對沈清端的刻意打量,心裡總覺得惴惴不安,便將沈清端叫去了外書房,又是一陣議論。

  蘇荷愫與蘇月雪坐在花廳里飲清口的淡茶,陳氏則在插屏後指派管事婆子們收拾家宴的殘羹冷炙。

  說是殘羹冷炙,可大多菜餚都分毫未動。陳氏便賞給了家中的奴僕,連粗使的掃灑丫鬟也能吃到些葷腥。

  于氏將大醉的蘇景言送回了自己的院中,吩咐奶娘和嬤嬤寸步不離地照看著蘇景言後,方快步趕去了花廳。

  陳氏一見她便笑罵道:「可見是沒把我話當回事兒,這幾日你這般辛苦,快回院子裡休息吧。」

  于氏將媳婦侍奉婆婆的規矩做的滴水不漏,回回都讓蘇荷愫心裡止不住地發虛。

  她待曾氏便不如嫂嫂這般勤勉,雖則曾氏只是夫君的奶娘,可與正頭婆婆哪兒有半分差別?

  于氏莞爾一笑,已是走到陳氏身後替她捏起肩來,只道:「母親才是辛苦,兒媳年輕,總想著多做些才能為母親分憂。」

  她這般討好陳氏,未嘗不是為了上回菡萏一事而服軟。

  陳氏拍了拍她的手,讓紅袖攙著她往蘇月雪和蘇荷愫所在的前廳里去,又道:「不必你伺候,去和雪姐兒和愫姐兒說話吧。」

  于氏這才行禮退去。

  前廳與後廳不過隔著一座插屏,蘇荷愫早已聽見了于氏說話的動靜,一見她來,便邀著她往太師椅上一座。

  「嫂嫂辛苦。」她笑道。

  蘇月雪也笑意盈盈地與于氏說道:「景言醉得一灘爛泥,弟妹可又要辛苦一夜了。」

  每回提到蘇景言,縱使于氏萬分內斂端莊,也能從她揚起的眉梢中品出她對蘇景言炙熱的情意來。

  她笑道:「不辛苦,照顧夫君是我該做的事。」

  蘇荷愫也湊趣道:「二哥海量,今日卻不知怎得醉了過去,可見是往日裡我高看了他。」

  于氏輕輕扯了一把她的香腮,恨恨地說道:「這話要是讓你二哥聽見了,只怕咱們家莊子裡藏的酒都要被他一飲而盡,他可最禁不起激將法了。」

  姑嫂三人鬨笑成一團,又說笑了一陣後,聽得陳氏回上房的動靜,蘇月雪也道:「我也該回去了,涵姐兒這會兒也該醒了。」

  蘇荷愫正欲起身送一送長姐,卻聽得于氏突然出聲道:「長姐且慢,我有件事要與你說呢。」

  于氏一改方才的言笑晏晏,肅容走到蘇月雪身前,說道:「長姐也知曉我家中有個庶妹,母親為她挑了一樁婚事。」說到此處,她刻意放慢了語速,盈盈的目光里凝著幾分歉疚之色。

  蘇月雪心口一窒,酸澀與失落悄然爬遍她的全身,默了半晌,她才擠出了幾分笑意:「倒要恭喜弟妹了。」

  她避而不答的態度太過明顯,縱然于氏心裡有諸多話想要開導她,終也只得變成一句:「母親已替她預備嫁妝,明年年底時便要嫁去嶺南陸家。」

  話音甫落。

  蘇月雪未曾露出異樣的神色來,可蘇荷愫卻先一步驚呼出聲道:「嶺南陸家?是陸神醫他家?」

  于氏正欲在說些什麼,蘇月雪已推辭著離去,臨走時不忘笑著道:「陸家與鎮國公府皆是士族,很是般配。」

  可這話卻沒來由地讓蘇荷愫心中憋悶的很兒,目送著長姐離去後,才追問于氏:「嫂嫂的庶妹是嫁給陸讓嗎?」

  她問這話時擰著柳眉,眉目間的憂愁縈繞不散,分明是擔心極了蘇月雪。

  于氏為難又歉疚地瞥了她一眼,只道:「正是他。這些時日他對長姐的熱切我也瞧在眼裡,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他也做不了主。」

  整個承恩公府里,誰人不知陸讓心悅長姐一事,連那守門的婆子也時常面帶驕傲地說:「咱們家的大姑娘雖是和離了,可是一點也不愁再嫁,連陸神醫這樣的英年才俊也拜倒在大姑娘的石榴裙下呢。」

  蘇山與陳氏起初也不看好陸讓,只以為他是一起興起,並不拿他的這點情意當回事。可他這半年風雨無阻地為涵姐兒看診,捧著心與蘇月雪相處,陳氏也被其觸動。

  若是他能說服族人,以三書六禮來京城下聘,他與雪姐兒的婚事自然能成。

  眼瞧著長姐這些時日也不再像剛開始那般抗拒陸讓,冰山也有漸漸融化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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