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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流靠在耳邊,故而微微發癢。

  白芨小聲說道:「我就是巫祖哦。」

  話音剛落,她就期冀地等著師兄的反應。

  喻永朝……沒反應。

  她有些挫敗地收回了視線,卻發現頭上被安撫似得拍了兩下。

  「無論你是不是巫祖,此刻你都是我的師妹。」喻永朝聲音淡漠,夾雜著一絲柔軟,「人總是要向前看的,說不定幾十年幾百年以後,白芨的名號壓過了十萬大山的巫祖,成了千年來成功飛升的第一人呢?」

  白芨伸手摸了摸鬢邊的黑荊花,眼神中亮晶晶的。

  喻永朝抵抗不了這樣的視線,卻聽見白芨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喜歡。」

  「等到一切結束……我們便結為道侶吧,師妹。」

  想了想,他指尖溢出一點魔氣,在面前落下了幾個字。

  白芨覺得新奇,從未見過,故而瞧了一陣。

  她並未出聲打擾,只在身前看著。師兄落下的幾個字在空中經久不散,直到一道金光閃過,那字才漸漸淡了下去。

  「我立了誓言。」喻永朝低聲解釋,等字跡徹底消失,化作了一道印記,才用食指接住。

  那印記主動貼合手指,纏繞了上來。

  「誓言被天道認可,倘若違背,神魂俱滅。」

  白芨怔怔然地去觸著師兄的手指,摸著並沒有什麼不同。心裡有一種發堵的感覺,她抬起頭:「可有悔過的方法?」

  喻永朝答道:「無悔。」

  他無悔,誓言亦無悔。

  誓言是八個字。

  ——前路迢迢,與白芨同。

  第88章 族長

  這日, 本應是晴空萬里的天卻被一片遮天蔽日的陰雲所籠蓋。

  白芨換了一身衣裳,黑袍刻著暗金的流紋,外批一層軟紗, 逶迤拖地。披著的長髮用桃木簪高高束起, 只餘下細碎的青絲修飾在臉龐;伏鷹鞭折了三段束在腰間, 摺扇輕飄飄地落在掌中, 正在中心城內漫無目的地逛著。

  師兄與她溫存了幾日,而魔界的眾人亦是沒有打擾。如今傅正卿傳了個訊,魔界又發現了幾名行蹤詭異、性情囧變的魔修。

  這一路從城西走到城東,經過顧初衍開的酒樓時, 發現偌大的酒樓大門緊閉。自那日顧初衍暴露身份以後, 她就再也沒在中心城中看見他。

  同樣的, 江流也不曾在地下演武場出現。

  白芨抬頭望去, 只與師兄分別數日便心生寂寥之感。想了想,她握住玉牌, 魔氣凝聚於指尖,落下了幾個字。

  「師兄近日可好?」

  那水墨狀的痕跡淡淡乾涸, 隨後一條訊息傳來:「有線索了。」

  白芨怔然,隨後慢慢回著:「是……聖女嗎?」

  她那日窺探到殘魂所攜的記憶後,便知曉了整個事情的全貌。師兄是當今聖女之子,而聖女與玉昆宗先前的寧長老寧蔚舟私奔, 雙方遠離各自的宗門, 落戶晉王城。

  居於晉王城數年之後,被人所害。師兄亦是在那時被人抽魂,導致自己喪失了部分記憶, 輾轉於人界, 最後被婆婆交予玉昆宗。

  師兄知曉了這滅門之仇, 定時會親手了解這段仇恨的。

  只是在此之前,要先找回聖女與寧蔚舟的遺骨……

  在城主府的那幾日,師兄徹底與她坦白了內心中的情緒。師兄顫抖著撫上她腰間的摺扇,看著扇釘處翻滾變化的顏色,低聲說道:「看管好我。」

  這句話旖旎而曖昧,但白芨知道,師兄說的每個字都夾雜著萬分的痛苦。

  看管好我。

  別讓我……失控。

  喻永朝倚在書閣的牆上,看著眼前浮現的幾個字,低下了頭。

  傅正卿此時從架子上又抽出一本書,神識在裡面掃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他沉聲道:「這術法在書里本就記載不多……更何況過去了百年,聖女的氣息怕是早已消散殆盡。」

  喻永朝默然,閉眼之間腦中浮現的是那日冰天雪地中燃燒的熊熊火焰。

  傅正卿抬眼去看佇立在魔尊身側的陽護法,後者搖了搖頭。

  聖女若是在他這裡留下過什麼氣息痕跡,那他與陰護法不至於這麼多年也未曾尋到她的蹤跡。

  「若是以親緣之力去尋呢?」魔尊揉了揉眉心,話語間儘是疲憊。

  「親緣之力?」

  傅正卿思索片刻道:「善空佛子曾言明我們每個人身上都纏繞著種種因果。如若兩人之間為親緣關係,那這因果所構成的絲線更甚。只要揪出這道代表著親緣的因果線,一路追溯過去,想必就能找到聖女……」

  喻陵顯然更慎重,聽了這話,只是淡淡分析:「因果之力只有佛子所參悟,而我們若是尋錯了代表著親緣的線,是否會生出其他危險?況且如何去尋這親緣?」

  佛子能看到因果線,但他並不會插手他人的因果。

  喻永朝抬起頭,輕聲落下了三個字:「心頭血。」

  話音落下,眾人皆是為之一振。

  喻陵臉色一變,凌厲地望著他:「你當是知道心頭血對修士的重要性。」

  傅正卿皺眉去看他,手指輕點書頁,雖未曾說話,卻加快了翻閱的速度。

  心頭血匯聚著修士的三分力量。修士一旦失了心頭血,實力會大打折扣不說,所造成的損傷不可估量。雖說心頭血氣息濃厚,但也不能用它來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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