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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永朝搖搖頭,魔氣化刃,自心尖輕點,分出一滴暗紅的血珠。

  失了一滴心頭血,他的臉色白了一瞬。喻陵側目看他,臉色難看,卻還是將那滴血接了過來存入瓶中。

  最終還是忍不住道:「若是你師妹在這裡,定然會罵你。」

  喻永朝低下頭,魔氣凝成幾個字,光線一閃,通訊便傳了出去。

  「很想你。」

  而此時白芨看到玉牌前浮現的三個試圖轉移話題的字,默默移開了眼。她在中心城內走動,真正的目的還是去找尋圖騰陣。

  中心城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她沿著街邊的牆根處緩緩前行,感知著那股詭譎的氣息。

  依她預示所見,魔界未來亦是會被巨大的圖騰陣所籠罩。

  魔界裡有內鬼,內鬼不好抓。

  江流或許就算一個……

  但是內鬼不好找,法陣這種暴露在外的東西她能尋到。

  來往的人很多,與她擦肩而過,腳步都不曾停下——她此前便感受到了,魔界的繁榮並不差於晉王城。

  「你聽說了嗎?魔界丟了份至寶,據說那份至寶可是關係到飛升的好東西!」

  「怎麼可能,魔界有魔祖與魔尊坐鎮,你聽誰說的?」

  「人界那幾個世家都傳遍了,誰會知道真假。」

  魔界至寶?!

  白芨猛然回頭追去,卻發現街上的人來來往往,而那說話的兩人早淹沒在人海之中,分辨不出人影來。

  她停下腳步,呼吸微微急促。

  上輩子就是因為魔界至寶丟失,魔祖前來玉昆逼問,這才導致雙方打起來的。

  對了,光團!

  她那時得知魔界要打上玉昆的消息,也是這小小的光團放出來的。玉昆何時奪了魔界的寶物?又是如何避開魔尊與魔祖得到的?

  周圍的魔修回首去看她,似乎對她停在路中央一動不動的行為非常疑惑。白芨穩住心中的疑問,連忙將魔界丟失至寶的消息傳給了喻永朝。

  「竟有此事?」

  他抬眉去看喻陵,後者搖了搖頭:「魔界並未有什麼可以關係到飛升的『至寶』。」

  喻陵自嘲一笑:「若是真有,那為何魔祖已至大乘中後期,卻遲遲不得飛升?」

  喻永朝皺眉,將消息傳了回去。想到白芨並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末了補充一句:「可是發現了什麼?」

  魔界沒有至寶。

  白芨卻無法說出上一世的實情——前幾日,她看了師兄的記憶後,也打算將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說出口。

  然而她即將張口之時,卻發現自己失了音。似乎只要她有談起前世的念頭,馬上就發不出聲音。

  天道在阻止她開口。

  可天道既然讓她重來一世,為何要阻止她開口?

  她有些茫然地去觸碰著青鸞鏡,試圖通過青鸞鏡得到答案。然而鏡中一片虛無,她亦是沒有看到自己想知曉的任何畫面。

  白芨行於人跡罕至之處,燃起魔火,將青鸞鏡丟入其中。

  這並不是她一時怒意所生的舉動。

  佛子與她說,能斬斷因果的只有因果。

  火舌舔舐著青鸞鏡,她閉上眼。

  青鸞鏡本是巫祖所持之物,再之後她曾反覆嘗試使用青鸞鏡去照映因果,卻都失敗了。

  如今的青鸞鏡更像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她此前在顧初衍口中確定了自己是巫祖的轉世,而上一世她沒有任何有關預示的能力,直到這一世得了青鸞鏡,才得以看到未來與過去的畫面。

  圖騰陣懼怕這面鏡子,普通的術法無法摧毀圖騰陣,倘若青鸞鏡製成了能夠摧毀陣法的武器呢?

  是否就能避免邪陣滅世的結局了?

  火光之中,青鸞鏡被融化又凝聚。淡淡的虛影浮現在魔火之上,緩緩凝成了一把劍的雛形。

  那是一柄與之對視就忍不住渾身顫慄的青色長劍。

  白芨睜開眼,神色淡漠地去看那在心中描繪成的劍的樣子。

  這一劍,可斬萬般罪障。

  ……

  重重山巒之中,一女子靈巧地穿梭於樹木之間。她步法詭異,踏至樹頂。如此重複幾遍之後,層層疊疊的樹林中自動分出一條極為狹窄的通路。

  江流鬆了口氣,確定身後無人跟來之後,這才小心地踏上去。

  樹木在她身後再次合攏,恍若來時那般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道路的盡頭,一人正背著手等待著江流。從江流這個角度望去,只能看見他及地的長袍,上面紋著金絲,刻畫出飛禽走獸的模樣。

  江流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單膝跪地,右手於左肩與右肩之處各自一點,最終按於左手之上,行了族內的禮節。

  「致敬授予我們萬妖之力的妖皇。」

  「致敬妖皇?」那人冷哼一聲,聲音嘶啞,帶著奇異的強調,「你看看你辦的是什麼事?」

  江流惶惶然抬起頭。

  落日的餘暉映在族長周身,令她看不清他的樣子。江流思忖片刻,終是開了口:「父親大人交代下去的事情,女兒都已經布置完畢。之前在晉王城中收了不少亡魂,伽藍塔的塔主亦是被吸收了個徹底。而後我在魔界與騰流河之處布下了陣法,就等時機成熟……」

  話未說完,只聽啪地一聲,一陣強力的氣流自面前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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