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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可是親兄弟和好朋友,在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哥要扔下他跑路的情況下能保護還是要保護的。

  實在保不住,那就一起挨揍唄!

  文哥兒敲定整體方向,就別過他二哥回去琢磨怎麼搞定這事兒。

  王守儉看著文哥兒屁顛屁顛跑遠,心道說不準明兒就可以知道文哥兒的「一個朋友」幹了什麼壞事了。

  今晚可要早點睡才好!

  王守儉便舒舒服服睡覺去。

  相比之下,文哥兒可是點起了蠟燭,認真地思索應對辦法。

  很快地,他想到了馬尚書兒子那桌人。

  很不錯,就是你了,馬尚書兒子!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是我會永遠銘記你為我們兄弟幾個作出的偉大犧牲!

  文哥兒拿定了主意,二話不說在自己的小書桌上刷刷刷地寫起了《曲子胡同遊記》。

  這遊記直接從笑臉迎人的賣票人寫起,講述他年紀小可以免票跟著大人進園聽曲,沒錯,重點就是他年紀小!他不懂事!他什麼都不曉得!

  接著就認真誇起了開場前大家的秩序井然以及那位姑娘唱曲時驚艷歌喉,作為常年跟著吳寬他們進修字畫誇誇課程的優秀學生,文哥兒寫人寫景都一點不虛,這半段拿出去屬於是能叫人反覆品讀的那種,連李東陽估計都挑不出刺來。

  可惜這半段寫得越好,後半段讀起來就越氣人。

  本來大家都是有雅興、有素質的好觀眾,那氣氛讀起來誰都忍不住感覺自己同樣身臨其境、沉浸其中,現在一群公子哥兒出現,砰地把這一切打碎了,又是讓人賠著笑陪酒,又是當眾唱那種淫詞艷曲(文哥兒還把整首《掛枝兒》寫了進去),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文哥兒相當客觀地描述完整個過程,並在結尾很是惋惜地表示「今日灌酒,明日灌酒,不知那世間少有的好嗓兒能得幾時好」。

  他們本就是極偶然地來到這個地方,又不可能日日過來,面對這等驕橫跋扈之人又能做什麼呢?真要去攔著他們鬧事,焉知他們不會覺得丟了面子回頭加倍報復?

  所以他們都早早退場,離開了那座令他們感覺世間有太多無能為力之事的園子。

  為了保護大家的人身安全,所以這次他不記同行者,不記是哪個曲園,也不記是哪位歌兒唱得極好的姑娘,僅記錄一下自己偶然碰上的這麼一件事,希望自己日後不會像這些人這樣喝點酒就當眾鬧事!

  只是那些狗腿子言語間提到的「馬公子」,文哥兒卻是留著沒隱去。

  畢竟那是別人說的話,他怎麼好隨意刪減!

  他是很尊重別人的人,未經允許絕不篡改別人說出口的話!

  考慮到這麼多長輩之中就老丘揍過他,文哥兒第二天一早就揣著他的《曲子胡同遊記》去找老丘品鑑。

  丘濬知道文哥兒寫了新文章,取出眼鏡戴上,接過文章認真品讀起來。

  這讀著讀著,他臉色就開始一變再變。

  沒讀到後頭,他就放下文章盤問文哥兒:「誰帶你去這種地方的?!」

  文哥兒知道瞞是瞞不住的,就給老丘講了他們哥三昨天傍晚搓過澡吃過飯,於夜色中不經意地在燈市之中多看了曲子胡同一眼。

  如今元宵假期還沒結束,夜裡是不搞夜禁的,商家都大方地在門裡門外點滿了花燈,到處都長得差不多,他們走進裡面去也是很正常的對不!然後張靈說他知道個好地方,就徑直領著他們去那個曲園了!

  他們坐的是那種邊邊角角桌子,連酒都沒資格買的,真就是想著「來都來了,聽了再走」才會待在那兒!

  丘濬聽了文哥兒的解釋,臉上的神色並沒有緩和多少。

  現在不少年輕人都愛去聽曲看戲,尤其是那些個權貴子弟,更是一個兩個都沒日沒夜地泡在裡頭不出來。

  他就是看到這些情況,才會動筆寫《五倫全備記》,想用戲曲傳遞理學思想,好好肅清一下這股子歪風邪氣!

  沒想到文哥兒居然也被人帶去曲子胡同聽曲兒去了!

  真是豈有此理!

  文章寫得再好都不能容忍!

  丘濬怒道:「你也七歲了,應該知道什麼地方該去什麼地方不該去!」

  文哥兒一口咬定:「大過節的,到處都差不多,我們都是到了門口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丘濬沒好氣道:「便是到了門口,你也可以離開。」

  文哥兒說道:「我就想著,來都來了……」

  丘濬:「…………」

  丘濬一時半會不想和文哥兒說話,拿著《曲子胡同遊記》繼續往下看。

  這看著看著,臉色又是一變再變。

  這個馬公子的狗腿跟班,唱的都是什麼玩意!!!

  什麼「哥哥等一等」?!

  什麼「褲帶兒隨你解」?!

  不像樣!

  不像樣!

  人家歌兒裡頭這小娘子還知道「怕有人來」,你倒好,大庭廣眾之下就唱這種歌兒,你敢當著你爹的面這麼唱嗎?!

  丘濬敏銳地問:「你認出這『馬公子』是誰家的了?」

  文哥兒點頭如搗蒜:「我和我哥認出來了,那是馬尚書最小的兒子。」

  丘濬冷哼道:「我得去找那馬負圖說道說道。」

  這馬文升的兒子,交的都是什麼朋友?年紀輕輕就夥同眾人當眾調戲歌伎,早晚得鬧出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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