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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聞聽此言,知道是要和親的意思,一時心緒複雜,卻也只得問道:「不知北戎是想求娶我朝哪位公主?」

  孰料那北戎小王子卻道:「天家之女貴重,北戎心嚮往之,只是也知陛下不舍愛女,倒不如擇一宗室女,封為公主,嫁往我北戎,如此豈不兩全?」

  皇帝松下一口氣來,只問:「不知索羅小王子看中的是哪位宗室女?」

  「我有幸見得嘉寧縣主一面,驚為天人!想必父王定然歡喜。」

  他話音剛落,齊敬堂便如耳畔一聲驚雷,已容不得他多做思考,稍一猶豫間便是再無迴旋餘地,他不等皇帝回答,便已率先開了口:「小王子有所不知,這嘉寧縣主並非是宗室之女,只怕不妥,並無聯姻之效。」

  此時封辰也道:「既是兩國聯姻,無王室血脈則可,不如小王子另擇一宗室貴女。」

  「無妨。」,索羅小王子道,「既非宗師王女亦封了縣主,想必此女頗有福運,將此等福運帶回北戎,想必日後北戎與貴朝必長久牢固,我北戎亦能興盛繁榮。」

  北戎小王子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猶疑,只因他那日見過畫像後,又著人打探,親自悄悄見了一面,見那女子果真絕色,知道父王定然歡喜,日後待自己繼承了王位,亦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他們北戎不似中原那般重視親緣血脈,只要陪嫁的珠寶賞賜不少,是否有天家血脈又有何妨。

  齊敬堂卻從酒案後走出,跪地同皇帝行禮:「陛下恕罪,臣今日想向陛下求取嘉寧縣主,望陛下允准!」

  一語落,滿座皆驚。

  索羅小王子一拍酒案,高聲道:「大都督這是什麼意思?你早不求娶,晚不求娶,偏我北戎向陛下求親之時,便要求娶,可是貴朝不把我們北戎放在眼裡,無意締結這合約?」

  皇帝也沉了臉色同身旁侍候的太監道:「大都督喝醉了酒,還不扶下去休息。」

  齊敬堂卻明白今若真下了這殿堂,便再無迴轉的餘地,他直起身,聲音在殿內顯得尤為嘹亮清晰:「陛下,臣未喝醉,臣求陛下下旨替臣與嘉寧縣主賜婚,臣有罪,在嘉寧縣主落難時與其早有夫妻之實,不何能和親?臣隱瞞於陛下,甘願受責,臣願以往日之功,求陛下一道賜婚的聖旨!」

  ***

  南枝正在園中替新種下的茶花修剪著枝葉,她前些日子上街,總覺得似有人窺視,心中不安,這些日子便都窩在府里,索性無聊時,便命人種了一小片花圃,她親自打理。

  她正修剪得專注,此時丁香卻氣喘吁吁地匆匆跑過來:「縣主!縣主出事了!」

  南枝一驚,指尖被利剪劃破。

  丁香已跑到近前,不敢耽擱,忙道:「今日北戎小王子忽然向陛下求娶縣主!孰料定遠侯爺卻當庭求陛下回絕北戎的求親,還請陛下下旨,給您和他賜了婚,聽說北戎的使團怒而離席,陛下也震怒不已,當場便褫奪了定遠侯爺大都督的官職,並罰下四十脊杖!」

  作者有話說:

  第45章 大婚

  南枝沒有耽擱, 命人套了馬車,一路便往侯府來。進府的這一路並無人阻攔,直到一路匆忙進了積雪堂。

  她打了帘子進來, 撲鼻便是一股血腥氣並著濃濃的藥味。

  南枝反倒有些情怯,腳步慢了下來, 見裡頭竟無人侍候。及到了床旁, 見齊敬堂正昏睡在那。

  他趴伏在枕上, 身上只著了件淡薄的中衣, 顯然是已換過了藥, 可是其下仍有斑斑點點的血跡滲到中衣上。

  南枝挨近了些, 嗓中好似堵了塊濕重的棉, 使得心口內處的疼痛愈發明顯滯澀。

  她抬手將他的中衣掀開一角, 便是觸目驚心泛綻著的血肉,哪怕已敷了厚厚的藥,卻仍見傷處的猙獰。

  南枝驀地鼻頭一酸, 四十脊杖哪裡就是那麼好挨的。

  南枝抹了把頰腮上的淚, 見架子旁搭著塊帕子,便取過來,俯下身小心的替他擦著額上的冷汗。

  手背貼到他額上,似乎也有些發燙。南枝便出門去打了盆溫水來,絞了絞帕子,輕輕的敷到他額上。

  鼻尖一陣若有似無的幽香, 是他熟悉的他身上的桂花香, 齊敬堂從夢中驚醒過來, 一把扣住那細瘦的腕子。

  「南枝。」像以往無數次那樣喚她。

  抬眼卻正對上一雙驚惶的, 已有些通紅的眼, 像只小兔兒一般。

  他凝目良久, 直到掌下傳來溫熱的觸感,他才終於確定,這終不再是一段虛無的夢。

  手掌漸漸鬆開,南枝的腕子脫離了桎梏,便繼續將帕子又去過了遍水,替他重新敷在額上。

  見他人盯著自己瞧,南枝垂下眼來。半晌擠出生澀的一句:「疼嗎?」

  「嗯,有一點。」他輕聲答她的話。

  南枝鼻頭一酸,眼淚不期然便又要落下來,她忙生生忍住,又咬了咬唇,半晌帶著哽咽的的氣聲罵他:「活該!」

  她說完便急急要起身,想躲了開去。齊敬堂卻再次拉住她的手,南枝想掙卻怕牽動他的傷口,只轉頭看向他。

  齊敬堂許久不曾碰到她綿軟的手,只悄悄摩挲幾下,同她道:「我一直不曾同你講過。」

  「那年你問我,你的屈服是不是會讓我感到快樂?我當時不曾答你。」

  「沒有。從來沒有。我從來不曾以馴服你為樂,也從來不會以你的痛苦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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