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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想減肥,她只是嘗不出味道,也吃不下更多。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身上,布蘭琪連忙低下頭,藏住

  了眼底流露的不忍,一片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她最近怎麼樣?」

  有那麼一瞬,布蘭琪想把白蓁蓁最近糟糕的狀態向沃爾納全盤托出,餘光卻接收到了白蓁蓁類似警告的

  一眼。

  「——白小姐最近,在減肥」

  「她夠輕的了。你也不用每次都這麼唯命是從,你的薪酬是我們開的,而不是白蓁蓁給的」沃爾納的視

  線仍然落在低垂著頭的布蘭琪身上,他想聽的回答不止這個。等了許久,他等到的是布蘭琪遵從的回答,

  「她最近的胃口是不好。下次我會記得多準備一些餐點的」

  他們這次不是兩手空空回來的,還帶著一些行李,是之前帶去過奧斯維辛的。白蓁蓁靜靜看著,並不加

  以詢問。集中營的派遣結束了,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此放假。她每天都能聽見收音機里播報史達林格勒的戰

  役,翻來覆去都是那麼幾句官腔,廣播員也不嫌膩。白蓁蓁從不相信,她知道越是一成不變的消息,越能預

  示出其背後最為慘烈的真相。果然,剛吃完晚餐,她拿著餐巾擦拭嘴角醬料的那一刻,沃爾納平穩磁性的聲

  音響徹耳畔。

  聖誕節過後,他會跟著旗隊,一塊被調去烏克蘭作戰,弗朗茨可能會晚上幾天。

  「布蘭琪說你把之前的禮物都燒完了,明天我陪你出趟門」

  白蓁蓁放下餐巾疊好,笑著道了聲好。弗朗茨是坐在她身邊的,湛藍的眼睛不難看出驚奇,他捏了捏白

  蓁蓁軟乎乎的臉,「不生氣嗎?以前跟你說要走的時候,你總是悶悶不樂」

  白蓁蓁靜靜盯著桌上疊的四四方方的餐巾,在他們還未察覺到異樣的時候開口,「沒關係,我習慣了」

  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她粲然一笑,「這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離開我了。」

  從今往後,要麼一生不歸,要麼歸來即是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結局啦,可能是一章也可能是兩章!

  第77章

  1944年8月,巴黎光復。法國輸掉了一個戰役,沒有輸掉整場戰爭。數不盡的人流忽然從街道各處涌

  現,高舉著法國旗幟,象徵自由的藍白紅三色旗將萬眾矚目的盟軍卡車簇擁在中間。

  白蓁蓁搬了架藤椅,待在花園裡靜坐,腳邊是無端枯萎的黑色鳶尾,身邊是從未盛放的金色油菜。街面

  上的歡呼喝彩與她無關,她在無邊的喧鬧中陷入沉睡。

  布蘭琪喚醒她的時候,如血黃昏正將天際燒的通紅,籠罩住她的一身白衣。她略顯迷茫的側頭,松綰著

  的髮髻散開,只聽得頗為清脆的一聲響,通透清潤的白玉斷作兩半。

  她彎腰撿起,落灰的門鈴忽的被人按響,布蘭琪小跑著去開。白蓁蓁的目光,停在客廳里涼透了的一盞

  茶上許久未動。

  「請問找哪位?」

  布蘭琪透過貓眼朝外看去,看到的是一身沒見過的陌生軍裝,不禁有緊張,白蓁蓁的身份在這種時期的

  法國很敏感。

  「是白蓁蓁白小姐家嗎?」

  男子的聲音很清朗,年齡應該不大,「我叫恩斯特維米爾,能替我轉告一下嗎?她應該記得我」

  深紅貝雷,褐色軍裝,英軍的打扮。敦刻爾克一別距今四年,娃娃臉的恩斯特,琥珀眸里裝的早已不是

  青澀莽撞。

  東方人的外貌像是有保質期似的,恩斯特抬頭一看,愣是沒看出來白蓁蓁的五官跟四年前相比有產生過

  任何變化,眼睛卻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明亮了。當初她的眼睛,是一眼可以看見底的,他就是憑著那雙眼睛才

  敢篤定她不是德國間諜的。

  「你怎麼找到這個地址的?來這裡,總不可能是跟納粹的情人敘舊。」

  白蓁蓁隨意給他倒了杯水,態度不算熱枕,她實在是沒精力偽裝出久別重逢的喜悅。恩斯特看得出她心

  情不佳,也不說廢話,從懷裡掏出幾樣東西擺在茶几上。

  一半的黃色銅牌,滿是褶皺的信封,滲血的騎士鐵十字勳章。

  「有人托我,給你送來這些」

  德軍的後勤系統撤退的時候基本完全報廢,法國不再是他們的地盤,納粹的信件遺物都進不來。弗朗茨

  算是運氣好的了,最後見到的一個人是四年前放走的小狼崽。

  白蓁蓁死死盯著那幾樣東西,攥著杯子的五指收的緊緊,深吸一口氣,向恩斯特下了道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以後也不要再來。」

  恩斯特還想說什麼,布蘭琪輕輕搖頭,送他出了門。關門聲響過以後白蓁蓁才抬頭,眼圈已經泛起了難

  受的紅腫。她拆開那封信,刺目的血跡就凝固在上面。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你有機會拆開這封信。這可能無法被稱之為信,死後寄出去的,應該叫遺書

  才對。

  我是在諾曼第寫下這份遺書的,身邊躺的全是屍體,可能是新來的下屬,也可能是其他隊伍整編而來的

  同伴。他們的名字我一個都叫不出來,銘牌太多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分辨,前面還有三百萬盟軍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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