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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好無損地立在庭院中, 無一斷枝。

  果然當時是在程序中。

  蕭嶺按了按太陽穴,忍著想要嘆氣的欲望, 心道:真不知, 下了朝要如何面對之容。

  不知是不是昨日留下的心理陰影, 眾臣穿過長平道時有好多人時不時地前後看看,正巧有府衛正在換防,有膽小且多疑的臣子對這往日司空見慣的場景額外多看了好幾眼, 發現無一個熟面孔後心都提起來了。

  幸而眾臣在路上碰見了沈九皋,懸著的心又砰地落地。

  沈九皋迎著數人熱淚盈眶的模樣, 保持著府衛一如既往的姿態走了過去,兩方錯開好久, 他才低聲對身邊人道:「他們為什麼拿一種如獲大赦的眼神看咱們?」

  在朝中, 如清流向來是看不上他們這些活在暗處, 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的皇帝親衛的, 覺得聖明君主就該光明磊落,身邊不能,也不應該出現這種鷹犬般的機構。

  除卻清流,禁軍這個合法機關亦對府衛觀感一般,畢竟二者職能能重合大半,屬大部分時間都在競爭,破天荒才會合作的微妙關係。

  然而今天,無論是清流還是幹吏,見到他們時幾乎要老淚縱橫了?

  被沈九皋問話那年輕府衛也搖了搖頭,他哪裡知道這幫大人在想什麼,心裡也奇怪的很。

  今天上朝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昭告天下皇帝如何處置叛臣。

  縱然其中有些世族與蕭氏王族沾親帶故,更有甚者就出自於宗室,皇帝一視同仁,除卻宗室近親不株連外,其餘皆按律法論罪。

  奪爵、抄家、夷族。

  今日的英元宮,竟然空蕩了不少。

  猶在英元宮的官員聽到這般雷霆處置,難免心中生出一個想法。

  因利受損之故逼宮,而今,卻被連根拔起,若是隱忍不發,縱然皇帝對世家貴胄早有打擊之意,但不會趕盡殺絕,然而,他們將發作的藉口,親自送到了蕭嶺手上。

  宣旨聲迴蕩在偌大的英元宮,眾臣屏息凝神。

  他們都清楚,經此一事,世家大受打擊,即便有沒參與者,亦會被皇帝懷疑知情不報,或有異心,最最重要的是,大受打擊的世家無法在連成一黨,共同進退,制約皇帝。

  從今日之後,朝堂之上,再無任何人、任何勢力能對皇帝造成掣肘。

  而身份最為特殊的趙嘉本人並沒有受到任何處置,至少在明面上沒有。她雖參與了謀逆之事,但畢竟還是武帝元後,詔書中只一句太后遭人蒙蔽,於宮中靜省而已。

  有臣子聞言悄然看了眼神情平靜,不知在想什麼的留王。

  毫無血緣的兄弟,關係倒是親近。

  縱然蕭岫已向蕭嶺表足了忠心,可為了皇家顏面,就此冷待蕭岫,乃至奪王爵,封國公的事情出現也不稀奇,可對蕭岫,蕭嶺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另給蕭岫加了封號——親王之位已封無可封,只能在封號上再用心思。

  留後又加賢字。

  蕭岫聽到時第一反應是動容,恨不得撲過去抱住他皇兄哭,第二反應就是,好難聽!

  蕭岫這輩子都沒想到賢這個字也能安在他腦袋上。

  與這件事帶給群臣或心驚或後怕或覺得早該如此深感痛快外,各州人口普查與報備開支給朝廷這兩件事,便顯得風平浪靜得多了。

  散朝之後,蕭嶺回未央宮。

  蕭嶺腦子裡雖想著面對謝之容是否尷尬的事情,但話已經先思索結果出來前出口了:「回未央宮。」

  我心虛什麼?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謝之容全然不知,若在謝之容面前表現得畏首畏尾,反而引得謝之容心生疑惑。

  即便這樣想,在看見謝之容時,蕭嶺的目光還是閃爍了下。

  程序中親密繾綣,耳鬢廝磨,在現實中卻恪守君臣之禮,謝之容始終和他保持著三步的距離。

  蕭嶺忍不住幅度極輕地呼了一口氣,他的反應盡數落在謝之容眼中,蕭嶺並沒有注意到,謝之容似乎比往日更愉快了幾分的微笑。

  兩人都入書室,一時安靜。

  謝之容照常看書,蕭嶺批閱奏摺。

  打破這片安靜的是許璣,進來對蕭嶺耳語幾句,但見後者面色微沉,道:「送過來罷。」

  謝之容翻書,聽到蕭嶺與平日不同的語氣並沒有發問,仍是靜默地看著書頁。

  能讓蕭嶺語氣這樣嚴肅的,只會是國事。

  若關乎國事,除非蕭嶺自己開口,不然謝之容不會詢問。

  在許璣退下後,蕭嶺偏頭對謝之容道:「張將軍來信了。」

  張將軍,張景芝。

  謝之容靜默一息,「羌部有異動?」

  蕭嶺道:「朕現在還不知……」在看見送進來的東西時,蕭嶺猛地頓住了,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許璣手裡拿的應該是一封信,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上還落著驛站的加蓋與標記。

  但後面那些,是,棗?還有,核桃?

  蕭嶺頓了下,「這個也是……」

  張景芝送來的嗎?

  八百里加急是讓你送這個的嗎張卿?

  許璣面色平靜地點頭,「回陛下,這些是張將軍一道送來的。」

  說實話他心中也非常莫名,但在皇帝皇帝面前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

  蕭嶺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有些凝重,一面拆信,一面對許璣道:「檢查過裡面了嗎?可有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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