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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不知,蕭嶺方才是怎麼系上的。

  蕭嶺也想知道。

  謝之容曲起手指,一敲蕭嶺的手背,道:「陛下,臣來就好。」

  由於謝之容的動作太過流暢自然了,所以蕭嶺道:「之容,夜間能視物?」

  謝之容半起身,去解蕭嶺系上的頭髮,「看得清,但並不如白日那般清晰。」

  手指靈活地穿梭在長發之間。

  謝之容手指插-在蕭嶺發間,竟有些捨不得拿開,於是解開的速度被謝之容自然地延長了,微涼的髮絲順滑地划過手指的每一處。

  「那朕豈不是做什麼,之容都能看見?」蕭嶺隨口玩笑道。

  謝之容動作一頓,反問道:「陛下要做的是情理,有什麼是臣所不能見的嗎?」

  蕭嶺想到了什麼,以手掩蓋住雙眼。

  他能感受到皮膚下隱隱發熱的溫度,含混道:「沒有。」

  長發被解開。

  謝之容拿開手,輕輕道:「陛下,好好休息。」

  蕭嶺低低應了聲。

  之後許是太過安靜,蕭嶺原本胡思亂想的思緒慢慢平靜下來,又過二刻,才慢慢睡下。

  一個柔軟而濕潤的吻落在唇間。

  夢?

  濡濕的觸感清晰溫存。

  蕭嶺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太沉,根本掀不開,半睡半醒間人除非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不然不會在瞬間清醒過來。

  蕭嶺知道,自己是在夢中。

  比起夢中,或許此景此景說是夢魘更為恰當。

  因為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很沉重,思維似有似無。

  蕭嶺不是沒經歷過這種感覺,雖然不算喜歡但又無力反抗,乾脆直挺挺地躺著,意識如在雲端,昏昏沉沉。

  那輕柔的觸感停頓住了,可若近若離,吐息時不時地打在唇上,不上不下,讓人難受極了。

  他想動,又動彈不得,連聲音都難以發出。

  他想告訴自己夢境中的這個人,要麼給他個痛快,要麼就快滾。

  迷濛之間,蕭嶺覺得自己似乎往上仰了仰下巴,正好與那濡濕的觸感相撞。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有三更。

  第七十九章

  唇齒貼合的那一瞬間, 蕭嶺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

  降真香涼且甜的香氣壓下,灌滿鼻腔。

  蕭嶺昏茫間心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居然能到這種程度。

  熾熱,干啞, 又刻骨般地熱烈纏綿。

  被牽住手腕, 插-入了一極其順滑的東西內。

  是, 長發?

  蕭嶺仿佛抓住了什麼, 也仿佛都沒有抓住。

  或許,只有在夢中, 才能出現這樣荒誕,又蠱人的場景。

  ……

  微涼的手指貼上蕭嶺的臉。

  蕭嶺皺著眉,悶哼一聲。

  手的主人見蕭嶺無動於衷,於是變本加厲, 輕輕捏了捏蕭嶺的臉。

  男人的皮膚並不十分柔滑細膩, 但是捏起來手感也很好。

  那人像是發現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變本加厲地捏著蕭嶺的臉。

  蕭嶺眉頭皺的更深, 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用手去擋, 含糊叫道:「許璣, 不要放肆。」

  那動作瞬間停住了。

  片刻之後,一個分外動人,也分外冷然的聲音貼著蕭嶺的耳朵響起, 那聲音道:「陛下,臣是謝之容。」

  蕭嶺霍地清醒了, 瞬間睜開眼。

  他睡眼惺忪,毫無防備地接觸光線, 眼睛有些痛楚, 稍一眨眼, 淚珠便簌簌而下。

  他眼角是紅的, 眼眶也是紅的。

  眼淚順著雙頰落下。

  謝之容的眼神頓時沉了下來。

  蕭嶺無知無覺地揉了揉眼睛,啞聲道:「你何時起來的,朕竟不知道。」

  謝之容坐在蕭嶺身側,攬著蕭嶺的腰扶他起來,蕭嶺沒坐穩,順勢靠進謝之容懷中。

  蕭嶺沒有注意。

  而謝之容,則求之不得,「才起不久。」而後狀似無意地道:「臣竟不知,原來許公公私下面對陛下時這般大膽。」

  蕭嶺按了按太陽穴,「朕睡糊塗了,忘了是在營中,還以為是在未央宮。朕剛才還在想,許璣哪裡來得那麼大的膽子,竟敢捏朕的臉。」

  謝之容不好意思一笑,「臣失禮。」

  蕭嶺順手自己也捏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好捏的地方。

  醒來之後,那些零碎的記憶湧入腦海。

  親吻的濡濕、指腹的粗糙、還有……

  那些觸感都過於真實了,真實的蕭嶺甚至要懷疑那不是一個夢境。

  謝之容就在身邊,身上並沒有慣有的降真涼甜香氣,而是皂莢的清香,混雜著水汽,清涼乾淨。

  「你早上就沐浴?」蕭嶺隨口問道。

  謝之容解釋道:「臣早上起來練劍弄了一身汗。」

  蕭嶺點頭。

  謝之容在宮中一直練劍,他是知道的。

  保持著這個姿勢沒一會,剛睡醒還不算清醒的腦子終於開始快速運轉。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幾乎是伏在謝之容懷裡的,下巴就抵在謝之容的頸窩裡,難怪那香氣如此明顯。

  清清涼涼的,雖如降真香聞起來那麼習慣,但仍舊很香,非常舒服溫和,半點也不咄咄逼人。

  想了會,恨不得給自己腦殼一下。

  我又在什麼?

  他撐著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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