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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當年先帝對沈貴妃之盛寵,先帝也不曾令貴妃干政!

  謝之容眸光顫了下,近乎不可置信地看向蕭嶺。

  陛下的意思是,讓他做中州守將?

  百感俱堵在喉中,謝之容竟第一次不知如何作答,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進宮非他所願,他先前於蕭嶺非但無有情意,反而懷恨,蕭嶺自然也清楚,不然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會那樣緊張。

  既然清楚,為何要這樣做?

  陛下,謝之容看向蕭嶺,您就不害怕嗎?

  不害怕將軍權交給他非但不能高枕無憂,反而再扶植出個顧廷和。

  不,不止是顧廷和。

  顧廷和遠在邊關,而謝之容要掌控的可是中州軍,若是他想,這支帝王親軍將會成為一把刺進帝國心臟的利刃。

  謝之容雖面色無改,然而眼中的震驚清晰可見。

  蕭嶺看謝之容的眼神,居然覺得很有成就感,居然能讓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男主在他面前流露出這種神色來。

  「陛下……!」

  蕭嶺抬手,示意對方閉嘴。

  沈九皋的手指勾在劍穗上,只等待蕭嶺一聲令下。

  那臣子立刻閉上了嘴。

  他不介意在某些時候被皇帝毒打一頓,而後名垂青史,但是在這個荒無人煙,無有史官群臣見證之地,還是莫要觸怒剛剛生過氣的皇帝為好。

  正廳之中瞬間陷入了一陣沉默。

  地面上,猶有季詠思被拖走時留下的血痕。

  沒有人想做第二個被拖出去的人。

  蕭岫亦面露不贊同。

  謝之容狼子野心,若掌軍權,恐生大變!

  但他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反駁蕭嶺,站在蕭嶺身後,不發一言。

  蕭嶺看著謝之容其中情緒翻湧的眼睛,詢問道:「之容,可否做到?」

  他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眾人的目光聚在兩人身上。

  很多人都希望,謝之容意識到自己身份上的微妙之處,婉拒皇帝。

  謝之容難道不知,他這樣的身份即便成了守將亦難以服眾,以色侍君王,他究竟有多少真才實學誰也不確定,皇帝將中州軍交給他,想來非是知曉謝之容如何能力過人,而是因為謝之容深受皇帝寵愛,但中州軍已近乎病入膏肓,在這個位置上,絕不是無錯就能平安度日的,若無功績,謝之容定然不得善終!

  謝之容若是有半點聰明,都不會答應。

  在他眼前的絕不是一條皇帝為他鋪設好的坦途,而是一條,不知前途的荊棘之路。

  就算謝之容當真能夠勝任守軍,並且展露其過人才智,那麼皇帝,會放心繼續把中州軍交給他嗎?倘謝之容不再得皇帝信任,他當如何自處?

  這是無解的難題啊。

  不少人的神情竟比謝之容還要緊張。

  謝之容沒有避開蕭嶺的視線,他迎了上去,蕭嶺眼中有笑意,有期許,謝之容驀地意識到,他無法拒絕。

  哪怕他知道,中州軍內派系林立,涉及朝臣世家眾多,若在軍中大興變革,定然會觸動無數人的利益,哪怕他知道,這件事做起來異常困苦,如今的中州軍,處處是積弊,處處都要改變,若要令其軍容煥然,定要竭盡心力,哪怕他更知道帝王之心不可揣摩,更無定數,他身份尷尬,倘有朝一日帝王收回了對他的信任,他必,不得好死。

  且百年之後,青史之中,若能留下他的隻字片語,蓋棺定論,史家後人,不過稱一句佞幸。

  可他甘之如飴。

  他無法拒絕蕭嶺的期望,無法拒絕他所給予的一切。

  於是謝之容俯身下拜,答帝王道:「臣駑鈍之才,不敢比先帝之萬一,臣唯竭盡所能,雖九死,而不辜負陛下之信。」

  他用的是信,而非恩。

  蕭嶺將中州軍交給他,無異於以性命託付。

  他不能拒絕。

  更不想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第六十三章

  諸事畢, 群臣方散。

  這兩個時辰過的驚心動魄,以至於諸位大臣在離開正廳的時候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卻仍是驚駭的。

  陛下竟然將中州軍交給了謝之容, 而謝之容竟然真的答應了!

  一時之間, 他們竟不知道是皇帝瘋了, 還是他們瘋了。

  群臣目送君王先行, 才目瞪口呆地跟在後面離去。

  一宗親走近魏嗣,低聲喚了聲, 「魏尚書。」

  魏嗣停下腳步,他認得出此人正是先前說讓季詠思戴罪立功的宗室,雖厭煩,卻沒有表現出來, 不冷不熱地應了聲, 「和郡王。」

  和郡王堆著笑,聲音壓得更低, 「貿然打擾魏尚書本王心中實在歉然, 只是事關人命, 不得不問一句。」

  魏嗣道:「郡王請講。」

  他已將這位和郡王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這種時候突然來找他,還事關人命, 不是季詠思族人親朋的事,就是其他還未被治罪的將官的事。

  和郡王道:「陛下先前說, 要讓季將……季詠思明正典刑,至於其親友, 陛下並未明言, 不知魏尚書欲如何判之?」

  魏嗣淡淡道:「季詠思罪孽深重, 陛下親口令處死, 至於其親友如何,自然詳細看過季詠思犯過的全部罪行才能下決斷,況且也非臣一人決斷,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乃至照夜府,都要參與其中,您現在問臣,臣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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