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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自貞!”他惱怒地呵斥一句。

  還沒來得及再罵別的,就感覺身上的手臂微松,連帶著池霽整個人一齊往水中摔去。

  “池自貞!”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池霽胳膊,發覺他又暈了過去。

  ……

  折騰半晌,方書遲終於從浴桶里出來換上衣服。

  他想著,反正兩三句就能打發掉方書白,就沒托著池霽一塊出來,給他在桶沿安置了個舒坦的位置靠著,就出了門迎客。

  說是迎,實則對方已經擅自殺到了院門口來,正好撞見他出門,滿面惱怒毫不掩飾。

  “兄長大駕光臨,宿和有失遠迎——”

  “既然買完了藥,怎麼不直接回家?”方書白打斷道。

  方書遲愣了愣,順手闔上門,站在屋檐下,“有事要辦,晚一些自然會回去。”

  方書白一路過來,濕了大片衣擺,此時撐著傘立在庭中與他隔空相望,似陌生而非手足的觀感密密麻麻地向他們攏罩而來。

  “不請我進去坐坐麼?”方書白又問。

  方書遲微微挪步擋住了身後的門,“我陪兄長去客廳。”

  “你的屋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不是他非要話中帶刺,是眼前人將他拒之門外的態度太過決絕,而且這背後的原因,竟只是為了藏一個居心不良的男人。

  親兄長比不過一個外頭帶回來的野男人,這事怎麼想都令人惱火。

  “兄長到底是想問什麼呢?”

  方書白眉頭一皺,“屋裡的是池自貞?”

  “是。”方書遲坦坦蕩蕩。

  “你!”方書白氣的咬牙,“你知不知道你跟什麼人混在一起!”

  方書遲笑了笑,“我自然知曉他是什麼人,不過我倒是也想問問兄長,知不知道自己跟什麼人混在一起。”

  “方宿和!”方書白氣急敗壞,“池自貞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接近你,都只是為了騙你。”

  雖然這件事方書遲跟池霽都很心知肚明,可被旁人毫不留情地挑破時,他難免還是會有幾分難過。

  “原來兄長都知曉。”他笑了笑。

  “你誤會了,”方書白往前兩步,“我也是近來才知道。”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怎麼你先不知道,怎麼,他們瞞了你?”

  這樁事牽涉太多,方書白暫時還不能與他明說,“你不必攻我的心,今日我們說的,是池自貞。”

  “池自貞又怎麼了?”方書遲神情淡淡。

  “我勸你及時止損。”

  “兄長又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方書遲毫不顧及地戳他心窩子。

  “方宿和,”方書白恨鐵不成鋼道,“你不要不識好歹。”

  方書遲又笑,“畫舫遇刺那夜,兄長剛好救下我到竹賢山莊,灌了我七日迷湯,幫他們發酵禁軍圍城一事,我還沒說兄長胳膊肘往外拐,罔顧手足,兄長怎麼還好意思教訓起我來了?”

  “方宿和!”方書白滿面悲憤,“你捫心自問,就算我有所隱瞞,可我何曾傷過你一分一毫?”

  “未傷我一分一毫?”方書遲嗤笑,“早在我知曉你與顧楓眠自二月時就在白葉寺私下買賣,見我被你們耍的團團轉、也只是多灌我幾碗迷藥之時,我就已遍體鱗傷!”

  “你這時候曉得來勸我了,先前我身心未陷,一概不知的時候,你又去哪裡了?”

  “你不管不顧跑到梅苑裡來,以兄長的身份去指責池自貞居心歹毒,可你呢,你又算什麼兄長?”

  “宿和…”

  “方忘營,你不要讓我來日把證據查到你的頭上,親自動手大義滅親!”

  方書遲這話殺人誅心,刺得方書白半晌無言,方才還有些鮮明情緒的臉上瞬間只剩蒼白,他宛如一片在雨中飄零的浮萍,搖搖欲墜無所依靠。

  “你懂什麼…”他呢喃半句,再抬眼雙目通紅,“有些事,我是非做不可的,可池自貞,你必須離他遠些!”

  “你不必再說了,”方書遲看了一眼他被雨沾濕的衣衫,“早些回去吧。”

  隨即轉身進屋,嚴嚴實實地闔上了門。

  突然間被阻隔在外的雨聲悶鈍,攏去了庭中之人的聲響,周圍一切都透出了安靜。

  不如方才對峙時那樣決絕狠厲,看不見人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脫口而出的話有多麼的傷人。

  可話已從口出,沒有收回的餘地。

  挪步進屋,屏風後的人還倚靠在浴桶之上。

  他不用猜也知道,池霽既然有膽子揭發顧楓眠,不怕世家忌憚報復,定然是因為身後還有能保他的人。

  方書白方才所坦白的東西雖然模稜兩可,但大抵也能猜出來——

  起初他只是跟顧楓眠在一起謀事,後來顧楓眠這頭搭上了個池霽,他們三個人內部便開始有些分歧。

  當然,後來最大的分歧,主要還是因為他這個兩頭理還亂的人。

  不知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停止思緒,挪步屏風之後,探了探池霽的體溫。

  “怎麼還燒的更厲害了?”疑惑出聲,剛想把人從水裡撈起來,就見池霽忽然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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