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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開手他站直身子,神情依舊冷淡,“正好,自己起來到榻上去。”

  池霽盯著他一動不動,似是個痴子。

  方書遲懶得慣他,“你想多泡也行,府上我留了下人,有什麼事你喚他們——”

  “你要去哪兒?”池霽啞著聲問。

  方書遲忽然被他打斷,鬧肚子沒處發泄的惱怒和懊悔陡然也衝垮了表面平靜,“你管得著嗎?你裝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池霽啞然,半晌才出聲,“你若心中不憤,不如再刺我一刀。”

  “是,我真恨不得殺了你…”他話到一半又急轉彎,“可是我怎麼捨得?”

  池霽雙眸陡然睜大,直勾勾地盯著他。

  “池自貞,你還不起來嗎?”

  池霽宛如從地獄到天府,腳下飄忽,根本站起不來。

  方書遲搭手將他攙起來,替他擦乾淨身子,又幫他挪到榻上蓋好被子,可謂事無巨細。

  池霽受寵若驚,又聽到他說,“你暫且歇在這裡,喝了藥就睡一覺,我先回方宅處理些事情,晚些過來。”

  ***崾殽

  登門寧安世子府時,雨還在下。

  他敲門許久未應,等了片刻才見人出來迎接。

  世子府裡頭十分冷清,瞧著並沒有人常住的樣子,下人將他領到內院,又等了半晌,才見沈宓姍姍來遲。

  一同過來的,還有攝政王聞濯。

  三人進屋對坐,添上茶來,風雨中的潮濕揮散。

  “讓師兄久等。”沈宓道。

  方書遲搖了搖頭,“是我冒然上門,唐突殿下。”有聞濯在,他總歸有些拘束。

  “師兄哪裡話,攝政王殿下不算旁人,無傷大雅。”

  方書遲暗驚他對於聞濯這般親昵的態度,又驚訝於聞濯在他面前事事順從的作風,傳聞中的這位攝政王殿下,可是雷厲風行,能與天子爭奪皇位的首要人選。

  甚至可以說,即使他如今已經放了權,在京中毫無政黨可言,滿朝上下也都將他當做心腹大患。

  最近這一年裡,都察院向上彈劾他的摺子里,不是請求皇帝賜封地遣他離京,就是千方百計逼皇帝給他賜樁婚事,倘若不是皇帝非要護著,恐怕京都早就雞飛狗跳——

  “這…”他在朝當值,又不信任聞濯,自然很難開口。

  不過所求之事與攝政王府有關,做了半晌心理建設,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其實今日前來,是為了前陣子你讓我追查的事。”

  沈宓挑了挑眉頭,“如何?”

  方書遲道:“世家合謀之事,並非由顧楓眠一人攛掇而起,當初他是受人之令,才會與我兄長做買賣。而且我想,這其中的用意,可能交易的內容次之,要把方氏拉進這一場合謀里才是主要。”

  “師兄能否說的再清楚一些?”沈宓道。

  “前陣子的禁軍圍城一事背後,是池自貞、顧楓眠以及我兄長在背後謀劃,不過據我兄長和池自貞所言,我遇刺受傷之事,只是顧楓眠擅自做的主。”

  “可是有一點我並不明白,”沈宓問,“為何池自貞非要自斷臂膀揭發顧楓眠”

  方書遲一愣。

  有些話說出來的方式就是這麼奇怪,自己琢磨時像隔著霧一樣摸不著真假,當別人說出來時,又能瞬間茅塞頓開。

  池霽為何非要揭發顧楓眠?

  他完全沒必要揭發顧楓眠。

  他們兩個人在朝中合謀,完全稱得上是如虎添翼,哪怕在刺殺他的這件事上有那麼一點決策上的分歧,給點顏色教訓一二也就罷了,不至於非要他的命,更何況他上頭還有更大的人物在盯著。

  除掉顧楓眠,對他們所謀之事來說,根本沒有半點好處。

  為什麼呢?

  難道還能因為他被刺殺受傷失蹤一事,感到悔恨不忍,所以才要殺死不聽話的罪魁禍首?

  可是怎麼會呢?明明都是虛情假意,怎麼會因為他…

  “師兄?”沈宓見他走神,於是出聲喚道。

  “嗯,大抵因為久謀不合吧。”他說這句話時滿面都是漫不經心。

  沈宓看出他不願多提,便沒有再在這件事上多問。

  “池自貞背後還有一位謀劃的人物,只不過證據不足,我還無法輕易定論。”

  沈宓點了點下巴,“我心裡有數的。”

  方書遲看著他寬了寬心,又開口說道,“還有一件事,”他頓了頓,面色為難地看向聞濯,“我聽聞如今滿京城,只有攝政王府里有不用官府審批的草烏…”

  ——

  作者有話說:

  方書遲:現在該輪到我了!

  求投餵啊,啊啊啊吧!

  第147章 秋點兵(七)

  自去年出了西南草烏走私一事,現在各地的集市上對這種藥物的需求緊缺,官府審查制度和流程也繁瑣複雜。

  雖然說看起來,這種管控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這種麻痹性藥物給人帶來的負面作用,但同時也取締了它曾緩解疼痛的良性效用。

  去年案子結束之後,朝中其實有人上書提議,恢復各州市場的草烏販賣,只要從出口源頭控制用量,也可以避免可能會發酵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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