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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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雨聽他這麼說,臉頰不覺紅了,幫他把傷口包紮好,說,「今晚就和衣而睡吧,等天亮了我們再去找線索。」

  「嗯。」樊雲點頭,直接躺在床上。

  傅雨被他扯得跌在他身邊,水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真是……

  「怎麼了?」他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傅雨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什麼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說道,「我要上廁所。」

  「哦。」樊雲愣了一下,立刻站起來,「我陪你去。」

  ……

  傅雨無奈,把他關在門外,自己上了廁所。

  這種情況其實很尷尬,他可以聽到全部的聲音。

  而這之後,樊雲同樣要求上了廁所。但兩個人的樊雲卻並不一樣,樊雲只覺得好玩,傅雨則尷尬害羞,恨不得找地洞鑽。

  兩人回到床上,樊雲一把將傅雨摟入懷裡,直接就把傅雨嚇了一跳,趕忙從床上坐起來,質問道:

  「你幹什麼!?」

  「睡覺呀。」

  「那你睡你的,幹嘛要動手動腳的?」傅雨沒了記憶,肯定是不喜歡跟男人這麼親近的。

  「我就是怕你冷,想抱著你,沒有別的意思。」他認真地解釋著,可是傅雨完全不相信。

  「我寧可凍著,也不要你抱著。」

  「行,那就各睡各的。」說著,他翻個身,直接把手放回自己腰上,傅雨則被他扯到了身邊,被迫靠到了他身上。

  「樊雲,你別太過分了。」

  「我哪裡過分了?」樊雲真的比竇娥還冤。

  「你怎麼可以把手這麼放,那我的手要放在哪裡?」傅雨紅著臉質問道。

  「沒事,我允許你放在我身上。」樊雲顯得特別大方,笑嘻嘻地回答。

  傅雨生氣道:「誰要放在你身上,我們把手放在中間,誰也不占誰的便宜!」

  「那多難受呀。」樊雲苦著臉看著她。

  「怎麼會難受。」傅雨翻身,把手放在中間。

  樊雲跟著轉過身來,兩個人面對面地躺著,氣氛確實比剛才還要奇怪了。

  傅雨的臉頰紅到了耳根,拉起被子蓋住了臉。

  樊雲則依然靜靜地看著她,一點都沒打算移開視線。

  傅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隔著被子都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只好翻了個身,說,「好吧,你要抱就抱吧,只是,不許動手動腳。」

  樊雲沒有說話,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

  他輕輕將傅雨摟在懷裡,閉著眼睛聞著她發間的想起。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麼親密接觸了,心裡特別開心。

  傅雨則一直提防著他,沒辦法入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被瞌睡蟲打敗,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鄉間的清晨格外安逸,只有幾處清脆的鳥鳴聲打破了窗外的寂靜。

  傅雨被金燦燦的陽光照耀著,臉頰很暖,隱約感覺刺眼。

  她揉了揉眼睛看著,想要坐起來,發現自己的手抱著樊雲,此刻還被枕在他的頸下。

  哎呀,糟了!

  傅雨蹙眉,小心翼翼地抽回手,不想驚動樊雲。

  沒想到,鐵鏈還是發出了響聲,把樊雲吵醒了。

  她立刻閉上眼睛裝睡,面前可以感覺到樊雲正在看她,手還故意輕撫她的臉頰。

  尼瑪,還說不會做過分的事情,大色狼!

  傅雨暗忖著,感受到傅雨漸行漸近的氣息,猛地睜開雙眼,就看到他湊在自己面前,眼眸含笑,滿是戲謔地說道:「怎麼,不繼續裝睡了?」

  「哼。」傅雨推開他,坐起來,看著窗外的天色,說,「快點起來吧,我們回佟燁的住處看看。」

  樊雲無奈地撇了撇嘴,答應道,「好。」

  兩人洗漱之後,重新回到了昨晚到過的地方。

  原本死在屋裡的兩具屍體都不見了,現場的血跡也被人清洗過了。

  很顯然,在他們離開之後,有另外的人來過這裡,還收走了屍體。

  「我們到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佟燁或者是別的什麼人的照片。」傅雨說著,便拉著樊雲進了屋子。

  其實,所有的抽屜,昨晚她和樊雲已經翻過了,並沒有什麼發現。

  一輪地毯式的搜羅之後,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傅雨的情緒失落,顯然是有些放棄了。

  樊雲看著她的樣子,特意鼓勵道,「別灰心,我們再找找看。」

  「別找了,都找了好幾遍了,沒有就是沒有。」傅雨搖了搖頭說,「這個佟燁離開的時候,把全部的東西都帶走了,沒有留下任何一點東西。我們想找到他,可比大海撈針,難如登天。」

  「未必,說不定會有什麼遺留的,我再找找看。」樊雲並不放棄,主要是不想看到傅雨現在的樣子,想要幫她打起,給她鼓勵。

  他又在身後的幾個抽屜翻了一下,突然,他留意到了抽屜抽出來之後,上層的隔板處好像藏著什麼,便用力摸了一下,真的就找到了一張照片。

  「小雨,你看。」他把照片送到傅雨面前,「你看,這是誰?」

  「這是……」傅雨看到照片是黑白的,上面是個女人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那個女人跟自己腦子裡不停出現的那個被刑囚的女人一模一樣:「這女人是沈純!」

  「嗯。」樊雲點了點頭,說,「她真的和佟燁是夫妻,而且你看這個孩子。」

  「他們還有個孩子。」傅雨摸著額頭,想了想,說,「這個孩子應該年紀比我大。」

  「嗯,如果找得到的話,或許是你同母異父的手足。」樊雲接著傅雨的話,說道,「你看,這孩子是男是女?」

  「不知道。」

  「那有沒有有點眼熟,」樊雲眯著眼睛看著照片,總覺得上面那個嬰兒眉宇間有些似曾相識。

  傅雨搖了搖頭,說,「想不起來了,我好想是有些印象的,但是又不記得在什麼地方看過了。」

  「別急,別讓自己太累,想不起來就慢慢想,不想也沒關係。」他握著傅雨的手,說,「我可以找人幫忙的。」

  「幫什麼忙?」

  「波波電腦很厲害,說不定可以模擬出孩子現在的長相,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他是誰了。」樊雲溫柔地安撫她,不希望她想到頭疼。

  「是嗎,還可以這樣?」傅雨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非常驚訝於這個技術。

  「當然,現在的電腦照片處理技術很強大的。」樊雲點了點頭,扶她站起來,「我們先回去,別在這裡待太久,我怕那些殺手晚上還會找我們麻煩。」

  傅雨點了點頭,和他一起離開。

  兩人花錢雇了一輛牛車,讓人送他們去鎮上坐火車。

  沒想到的是,兩人到了鎮上,火車竟然停開了。原因是昨晚地震,把鐵路震塌陷了一小處,所以只能等待鐵路修好,才可以離開。

  樊雲知道,這絕對不是短時間裡可以搶修好的,一旦耽誤下去,可能兩三個月都回不去。

  於是,他找人買了摩托車,直接用摩托車載著傅雨離開。

  深秋的風格外刺骨,尤其是開著摩托車,那種感覺真是特別酸爽。

  「冷的話,把手放進我衣服的口袋裡。」樊雲低頭看到了傅雨的手,怕她的手會凍壞,便開口提醒。

  「好。」傅雨低低地應了一聲,把手放進他的口袋。

  突然,她摸到了幾顆巧克力,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你還隨身帶著巧克力呀。」

  「這是給你吃的。」樊雲撇了撇嘴,說,「你生了小饅頭之後,血糖一直偏低,很容易頭暈。所以,我就隨身帶了些糖果,暈的時候吃上一兩顆,就好了。」

  傅雨摸出了一顆巧克力,說,「那我現在可以吃嗎?」

  「當然。」

  傅雨吃了顆巧克力,絲絲甜入心裡。

  「怎麼樣,好吃嗎?」

  「嗯。」傅雨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暖暖的微笑。

  樊雲跟著笑了,雖然看不到身後她的表情,卻可以感覺到她擁抱自己的雙手更緊了一些。

  大約兩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下一個城鎮,這裡的鐵路是正常通行的。

  樊雲買了晚上回A市的票,接著就帶著傅雨找地方吃東西。

  不過,他們的手被手銬連著,不好直接在人家店裡吃東西,怕人家以為他們是做了什麼壞事,畏罪潛逃的罪犯。

  於是,樊雲讓店家打包了吃的,帶著傅雨開了個鐘點房休息。

  不過,兩個人郎才女貌,又都比較看年輕,直接被旅店的老闆誤會了,以為是兩個大學熱戀的小情侶,這會兒找地方做壞事呢。

  樊雲卻並不在意老闆曖昧的眼神,只是大大咧咧地笑了笑,帶著傅雨回房間。

  他把筷子掰開,送到傅雨手中:「趁熱吃吧。」

  傅雨點了點頭,吃了兩口面,發現他沒被拷著的手不方便用筷子,不是他的慣用手,便說道:「我餵你吧。」

  樊雲愣了一下,立刻點頭道:「好。」

  傅雨拿著筷子,一筷子一筷子把面送到他口中,偶爾還會夾起一些肉片之類的給他吃。

  樊雲特別喜歡這樣的感覺,臉上的笑容越發喜感了。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傅雨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問道。

  「沒什麼,就是發現你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友善了,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

  「因為發生了太多事情,我知道自己心裡對你的痛恨是存在偏差的,所以就會儘量克制自己那種負面的情緒。」傅雨解釋了一下,低頭看著兩個人的鎖銬,說,「而且,這東西挺奇怪的,帶上之後,好像可以讓我變得平靜。或許就是鼎爺說的,它可以感覺到我們的心情吧。」

  「那我倒是希望一直帶著它,這樣你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

  「我才不要呢!要是實在打不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傅雨惡狠狠地瞪著他說道。

  樊雲立刻就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苦著臉問道:「你真的忍心嗎?」

  「必須的!」傅雨嘟著嘴回答,小表情很俏皮,屬於那種玩笑性質的。

  樊雲握住她的手,說,「行,到時候我直接給你一把刀,讓你剁!」

  傅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抽回手,再次把麵條餵給他吃。

  兩人吃了晚餐之後,又休息了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去了火車站。

  檢票上車之後,發現這樣的綠皮車,人員非常複雜,而且不管有位置,沒位置,都做得滿滿的。

  過道上,走廊上,洗手間,全部都擠滿了人。

  樊雲護著傅雨往前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發現已經有兩個人坐在那裡了。

  他立刻出示了票據,說:「抱歉,這兩個座位是我們,請你們起身讓一讓。」

  兩個年輕男人並不理會,別過頭繼續瞌睡。

  樊雲不禁皺起眉頭,知道綠皮車上很多人沒素質,但是沒想到出示了票據,還這麼拽上天。

  他的表情陡然轉沉,一把扣住男人的肩膀,「麻煩你把位子讓出來了。」

  「喲呵,臭小子,想找麻煩啊?知不知道這兩個位子從來都是我們的。」占座的男人非常囂張地說著。

  樊雲抿了抿唇,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切按照車票辦事,請你們把位置讓出來。」

  「小白臉,想打架?」占座的男人站起來,那身板五大三粗的,正常人看著都不會再跟他計較,只當是吃了啞巴虧,由著他們坐著。

  但是樊雲卻不是那些普通人,一點都不為所動,再次強調說,「請你們把位子讓出來,否則打架也可以。」

  「擦,還是第一次遇到不怕死的!」占位的壯漢啐了一口,抬手想要推開樊雲,可是,手按著樊雲的肩膀,卻沒辦法把他撩開。

  樊雲就那麼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面對壯漢費勁九牛二虎的力量想要推開他,只是淺淺一笑,抬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就把對方的胳膊卸了。

  哎呦——

  壯漢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身邊的人立刻上前扶著他,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的胳膊脫臼了。」壯漢苦著臉喊道。

  身邊的立刻轉身,想要找樊雲動手。

  不想,才剛抬起手,腹部中挨了一記悶拳。

  樊雲示意傅雨坐下,自己就坐在她的外側,阻止那些人傷害她。

  「你這是蓄意傷人,等會兒到了站,你別走,咱們去警局論論理!」壯漢扶著自己的手臂大聲威脅著。

  樊雲只是笑了笑,說,「好啊,我也想跟警察說說這事,看看他們到底幫誰。」

  「喂,這個好像是A市那個有名的企業家。」旁邊有人認出了樊雲的身份,小聲議論起來。

  「對呀,我在電視新聞上看過他,好像真的是本人。」又有人補充了一句。

  兩個占位的男人一聽說他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就不怯懦了。

  這個世道,平民是無論如何不能跟有權有勢的人過不去的,那只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有錢人還做綠皮車啊?」另外有人提出了質疑,緊接著又有人解釋了一下:

  「沒辦法,咱們這裡到A市,只有綠皮車。」

  兩個壯漢低頭查看著手機,就是為了查樊雲的資料,等看完之後,彼此對視了一眼,立刻就起身開溜了。

  傅雨看著樊雲這一系列的舉動,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怎麼了,笑什麼?」樊雲轉頭看她正在偷笑,心裡滿是疑惑的問道。

  「原來,你這麼也有這麼彪悍的時候。」傅雨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我這叫護妻心切。」他解釋了一下,握著傅雨的手,說,「累的話,就靠在我肩膀上睡一會兒。」

  傅雨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抿了抿唇。

  「這樣的綠皮車,要坐很久呢,中間說不定還要各種讓車。」樊雲從紙袋裡拿出了幾樣水果,說,「如果不想睡,就吃點東西,這樣比較好打發時間。」

  他們對面坐著一對老夫妻,看著樊雲對傅雨的照顧,小老太婆不覺有點羨慕,對著傅雨說道:「姑娘,你先生對你可正好,不像我家這個老不死的,幾十年了,都沒有對我這麼體貼過!」

  「說得什麼話!」小老頭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立刻為自己辯駁道,「我以前也有給你削過蘋果,撥過橙的,別看著人家小情侶膩歪,你就跟我作。」

  「我哪裡作了?你說話從來都是大大咧咧的,哪裡像這位小哥,溫柔地好像唱情歌似的,聽著就暖人。」小老太心裡的白馬王子,一直都是樊雲這樣的,只是沒想到自己嫁了個粗漢子,竟然也有這麼多年了。

  傅雨看著兩個老人鬥嘴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甜美了。

  「相濡以沫,相伴到老,又偶爾摻和著一些打情罵俏的拌嘴,這才是真正的幸福婚姻。」

  「哎喲喲,小姑娘,你這話說得太好了,婚姻可沒你說得這麼好,好像念詩一樣。婚姻呀,就是要彼此遷就各自的缺點,相互包容,這樣才可以長久。如果你看到的只是對方的優點,不能接受對方的缺點,那麼別說是婚姻,連談戀愛都是沒辦法長久的。」

  小老太婆的話很有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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