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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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太婆的話很有哲理。

  事實也確實如此,婚姻其實是最現實的東西,一點都不美好,沒有戀愛的花言巧語和夢幻意境,有的就是相互接受各自的缺點,各自的家庭,不管多艱難,都保持著相伴到老的決心,那麼婚姻路上發生的所有艱難險阻,都不再是問題。

  如此,才能天長地久,相伴到老。

  傅雨聽了之後,沒有說話,轉頭看著樊雲,道:「我想吃蘋果。」

  「我幫你削皮。」樊雲寵溺地回了一句,拿出水果刀幫傅雨削了個蘋果。

  之後,他又給小老太削了一個,並且切成了小塊,放在塑料盤子裡給她。

  「哎喲喲,真的是貼心大暖男。」小老太婆非常高興,接過蘋果吃了幾塊,見身邊的小老太生氣地別過頭,便捻了一塊送到老頭嘴邊:「來,賞臉嘗一塊,我餵你,可甜了。」

  小老頭蹙眉看著她,抿唇嘆了口氣,才想張嘴吃蘋果,小老太婆立刻收回手,送進了自己嘴裡。

  那個舉動特別可愛,真的可以說是兩個古靈精怪的老頑童。

  「臭老太婆,每次都這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小老頭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雙手環胸,不再理她。

  小老太婆卻笑得非常歡樂,再次挽住老頭的胳膊,說,「好嘛,好嘛,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說著,她再次把一塊蘋果送到老頭嘴邊,道:「這就當是我向你賠罪了,快點吃吧。」

  這次,老頭真的吃到了老太婆送上的蘋果,板著臉的立刻就舒展開來。

  傅雨看著這兩個老頑童打情罵俏的樣子,不覺輕笑出聲:「難怪你們可以這麼相伴一輩子了,怎麼看都覺得有趣,生活一定不枯燥吧?」

  「曾經有很枯燥的時候,但是後來我們自己調整了,也就不枯燥了。」小老太婆有些感慨,看著傅雨和樊雲,說,「年輕人,我挺看好你們兩的,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彼此哦,千萬別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

  這話,讓傅雨垂眸沉默。

  良久,她抬頭看了樊雲一眼,把自己的蘋果切了一片送到他嘴邊:「吃吃看。」

  樊雲有些受寵若驚,留意到面前兩位老人家的眼神,立刻張嘴吃了那片蘋果。

  「好甜。」他覺得這是自己吃過的嘴甜的蘋果,由衷稱讚了一句。

  傅雨沒有說話,又切了兩個甜橙,分給老人一起吃著。

  漫長的火車時間,因為那對老夫婦,變得特別好打發,只覺得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

  分手的時候,傅雨和樊雲得到了老人的祝福,兩人手拉著走出車站,波波已經安排車子在門口等候。

  「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還擔心別遇上什麼事呢。」波波看到傅雨和樊雲緊緊拉著的手,眉心不覺皺了起來:「你們兩個和好了?」

  傅雨尷尬,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們被人銬了起來,一時間沒辦法打開,只能一路牽著手,並且用衣服遮擋了手銬的痕跡。」

  樊雲聽著她的解釋,心情有點失落,畢竟剛才他們還無比恩愛呢。

  傅雨留意到樊雲的表情,心情也有點受影響。

  波波看著樊雲,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說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有個照片,你幫我處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孩子長大的樣子。」樊雲把照片拿出來,交給波波。

  「這麼模糊?」波波看了一下,不禁皺眉。

  「很難處理?」

  「也不是,只是需要耗費的時間比較久。」波波解釋道,「這需要先畫一幅清晰的畫稿出來,才可以處理,就這張模糊的相片,電腦是沒辦法識別的。」

  「你可以畫?」

  「怎麼,小看人不成?」波波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在你心裡,我就只是個玩電腦呢?」

  「對啊,我真的這麼認為。」樊雲點了點頭,表情同意,結果波波二話沒說,手肘撞擊他的腹部,想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樊雲連忙避開,抵住了他的手肘,「別鬧了,這事情比較急,你要多久才能搞定?」

  「再急,畫畫也要時間。」波波白了他一眼,說,「三天吧,最快也要三天。」

  「這麼久……」

  「很快了,好嗎?」他真想掐死樊雲。

  「好吧,三天就三天。」樊雲無奈,畢竟是有求於人,只好接受了。

  傅雨看著兩人竊竊私語的樣子,不禁湊上前問道:「在說什麼呢?」

  「讓他幫忙處理照片。」

  「哦,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傅雨知道樊雲會把事情安排妥當,也就不做多問,只是抬了抬手,詢問等會兒的去處。

  「我得先回一趟公司,現在這個情況,你只能跟我一起。」樊雲拉著她坐進車裡,讓波波送他回公司。

  「那之後,我可就不送你了,自己想辦法回去。」波波不客氣地說道。

  「知道。」樊雲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也沒有指望他還送他們回去。只希望他儘快合成出照片裡那個人現在的樣子。

  很快的,車子在f&y公司門口停下來,樊雲拉著傅雨下車,直接乘坐電梯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趙潤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迎上前:「樊總,您可回來了,有個企劃案出了點差錯,對方要求我們進行賠償。」

  「把文件給我看一下,說明一下原因。」樊雲拉著傅雨進入辦公室,毫不避嫌地說道。

  趙潤起初有點在意傅雨,但是見樊雲如此坦蕩,便直接照辦了,「好。」

  沒過多久,他把文件送到了樊雲面前,並且做出解釋。

  傅雨坐在樊雲身邊,對商業性的東西從來就沒什麼興趣,只是自己在那裡玩著手機。

  樊雲很快揪出了對方的漏洞,讓趙潤記錄下來,交給律師去處理。

  這麼一個小插曲,雖然處理的不算時間長,但是不知不覺也已經過了0點。

  樊雲想著帶傅雨回家,發現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趙潤想幫忙叫醒傅雨,立刻就被樊雲阻止了:「別叫醒她。」

  他直接把人公主抱起,示意趙潤去開車,帶著傅雨回家。

  兩天的奔波,她難得睡得這麼踏實,竟然一路都沒有驚醒。

  回到家裡,他想把她先放到床上,可是彼此的手銬在一起,根本沒辦法放下她,只好抱著她去衛生間洗漱。

  嘩嘩的水聲,讓傅雨驚醒過來,蹙眉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猛的扯了一下胳膊,沒想到就這個動作,把樊雲的褲子扯了下來。

  她驚呆了,臉頰唰的紅了,想都沒想,就給了樊雲一耳光,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樊雲,你下流!」

  「拜託,我才是吃虧的那個!我都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怎麼就可以做到這個地步?」樊雲拉著她的手,想把褲子拉回去,傅雨卻生氣的喊道:

  「你想幹什麼?」

  「拉起來呀,難道你要我一直這樣站著?」樊雲沒好氣地回答。

  傅雨擰著眉閉著眼睛,大聲催促:「你快點!」

  樊雲才不理她,慢慢悠悠,不急不緩地穿好了褲子,卻並不告訴她。

  傅雨等了好久,都沒有動靜,直接罵道:「樊雲,你好了沒?褲子而已,別整得好像千斤重。」

  「好了。」樊雲回答。

  傅雨睜開眼睛,就發現樊雲的臉近在咫尺。

  啊……

  傅雨嚇了一跳,仰面躲避,差點摔到地上。

  樊雲一把抱住她,將她帶回面前,嘴角噙著淺淺的弧度。

  「小心一點,摔了,我會心疼。」他的聲音低沉,唇幾乎碰到她的。

  傅雨低頭避開,臉頰紅到了耳根:「好了沒,我困了。」

  「你不洗漱?」樊雲挑眉詢問。

  現在他們兩個的衣服,都是一個袖子全部剪開,用別針別起來的,否則根本就沒辦法換衣服。

  「……」這話把她問住了。

  傅雨想洗漱的,但是又覺得尷尬不好意思。

  樊雲看出她的為難,拿出眼罩和手絹,說:「你可以把我的眼睛蒙起來。」

  傅雨嘟著嘴看著他,思前想後,畢竟是兩天沒有洗澡了,便接受道:「那你可不准嚇動手。」

  「我保證。」他三指向天發誓道。

  傅雨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給他綁上了手絹之後,戴上了眼罩,總之要讓他什麼都看不見。

  樊雲只是任由她綁著,之後就聽她問道:「知道我現在在幹嘛?」

  「看不到,怎麼知道。」他的表情很平靜,嚴肅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傅雨又試探了一下,故意尖叫一聲:「哎喲!」

  「怎麼了,怎麼了?」樊雲緊張地詢問,想要摘下眼罩,被傅雨阻止:

  「不許摘,就這樣。」

  「那你沒事吧?」樊雲關心地詢問。

  「沒事。」傅雨這才放心,開了花灑,準備洗澡。

  殊不知一切都是樊雲的套路,他早就在眼罩河手絹上面扎了好幾個小洞,一般不會注意,可是真的綁上之後,小洞卻透光,可以隱約看到一些外面的光景。

  雖然,這種偷看,比較艱難,看久了還有點頭暈,可是不看就太蠢了,沒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還可以做正人君子的。

  傅雨一點都不知道,洗了澡,換了新的乾淨衣服,轉身想要幫樊雲解開眼罩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個細小的小孔。

  她還是幫他摘下來眼罩,卻並沒有還給他,直接想要綁在自己的眼睛上。

  樊雲連忙制止,「這是我專用的,你別綁,不衛生。而且,我今天不打算洗澡。」

  「沒事,我不介意,我覺得你還是洗個澡比較好。」傅雨就想戴上眼罩,樊雲卻把東西搶走了。

  「還是不要了,真的。」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戴這眼罩?」傅雨挑眉質問,一把搶過眼罩,道,「你在上面做了手腳了吧。」

  「哪能啊。」樊雲肯定是不會承認的,連著搖頭否認。

  傅雨眯著眼睛審視著他,直接把眼罩擱到面前,說:「還騙我,你這個該死的大色狼!」

  說完,一拳落在樊雲的臉上。

  唔……

  樊雲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立刻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第二拳。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是我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次吧。」他必須叨擾,否則就成豬頭了。

  傅雨肯定是不能答應的,掙開他的手,想再給一拳。

  樊雲無奈,只能見招拆招。

  兩人在浴室就大打出手起來,不想,地面濕滑,傅雨腳下一個踉蹌,仰面往地上摔去。

  樊雲眼疾手快,怕她摔疼,扶著她的肩膀,一個轉身做了她的墊子。

  嘶……

  他的後背疼得厲害,臉色都有點變了。

  傅雨知道他之前後背受了傷,蹙眉問道:「沒事吧?」

  「沒事。」他深呼吸地說道,那表情可絕對不是「沒事」,臉色有點蒼白。

  「騙人,我看看。」立刻把他拉起來,想看他背上的傷。

  樊雲不樂意,後退著出了浴室,對著她說道,「沒事,真的,你信我。」

  兩人進了臥室,傅雨蠻橫地把他按在床上,檢查他的傷勢。

  糾纏中,樊雲的衣服直接扯破了。

  「才不信你!」傅雨強勢,蹙眉看著他背上的傷。

  那道刀傷真的摔紅了,有些地方還滲出了一點殷紅的血跡。

  「有些地方裂開了。」

  「沒關係,明天就好了。」樊雲翻個身,把傅雨壓在床上。

  兩人的處境顯得無比曖昧。

  「我幫你上點藥吧。」傅雨有點擔心的說道。

  「沒事的,有沒有流血,只是有點血印記而已。」樊雲搖了搖頭,並不在意地說道。

  「可是……」

  「別擔心,真的。」樊雲點住了她的唇,小聲道,「我覺得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我的傷,而是此情此景,不應辜負。」

  傅雨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就被他吻住了唇。

  ……

  這個吻有些霸道,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傅雨用力把他推開,生氣道:「你混蛋!」

  「還記得鼎爺說,這手銬要怎麼打開嗎?」樊雲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我們必須好好培養感情,否則一直帶著這東西,不麻煩死。」

  傅雨蹙眉看著他,知道他的話很有道理,只是,要培養這樣的感情,然後還要那個啥……

  她心裡就有點牴觸。

  這種事情,應該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

  「那也要慢慢來呀,你讓我突然往那方面靠,我可做不到。」傅雨一臉尷尬地說道。

  「所以,我才要跟你培養感情呀。」他笑著湊上前,眼神極為曖昧,「就像是現在。」

  「滾!」傅雨很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不讓他撩自己。

  樊雲縮回手,看她一臉嫌棄的樣子,倒頭躺下,「行,那睡吧。」

  傅雨被他扯得倒在他身上,想把手抽回來,都沒辦法。

  「樊雲,你別太過分,把手中間一點!」

  他不太樂意,翻個身,換成面向她的方向躺著,說,「好了,現在可以睡了。」

  傅雨瞪著他,對於他這種敷衍的態度很生氣。

  可是,兩個人畢竟是被拴在一條鏈子上的,她也不好太計較。

  傅雨側身躺下,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他的靠近,猛地睜開雙眼:「你幹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啊。」他的表情極為無辜。

  傅雨狠狠瞪著他,道:「離我遠一點,至少間隔這樣的一本雜誌!」隨手拿了一本雜誌,放到他面前。

  樊雲無奈,擰眉道:「行,聽你的!」

  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才繼續閉目睡下了。

  傅雨這才鬆了口氣,又注意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睡著了,才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樊雲是假裝睡著的,聽著傅雨平和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入夢。他睜開雙眼看著她,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手銬對於他們兩人來說,是個增進感情的最好紐帶。

  說實話,從某種角度看,他應該謝謝鼎爺。

  他湊上前,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另一方面,「噬魂」的殺手除了任務,作為組織的管理吳廷恩,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誰下達了那樣的任務,要對傅雨和樊雲趕盡殺絕。

  如果只是針對樊雲,他不會理會,但是涉及到傅雨,他必須追根究底。

  「這格殺令到底是誰下的?」吳廷恩質問自己的助手鄒明。

  「不知道,參與任務的人,已經死了,問不出源頭。」鄒明搖頭,推測道,「該不會是C哥下的吧?」

  「不,她應該不會傷害傅雨的。」吳廷恩搖了搖頭,查看著死去殺手的資料。

  「這幾個殺手,我好想都沒見過。」

  「這些都是舊編制的殺手,那時候您還沒有接手組織事物。」

  「最早,他們歸誰管理?」吳廷恩翻看著那一批人的記錄問道。

  「好像是一個叫佟燁的人。」鄒明說著,想要找出佟燁的資料,但是卻完全沒有記載,「咦,竟然完全沒有這個人的記載。」

  「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道。」鄒明搖了搖頭,說,「我只知道,這個佟燁可能是『噬魂』的創始人之一。」

  「創始人?」吳廷恩蹙眉想了想,起身道:「你幫我把所有過去編制的殺手找出來,我要他們全部的資料。」

  「是。」

  吳廷恩聽了可能是「創始人」,便決定找C哥問一下。

  他用秘密的通訊方式,聯繫了C哥。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C哥知道是吳廷恩聯繫他,冷聲詢問。

  「昨天,在桐村,傅雨和樊雲都遭到了襲擊,『噬魂』內部有人下了格殺令。我知道,您是不可能對傅雨出手的,所以這格殺令肯定不是您下達的吧。」雖是肯定的語氣,卻帶著一絲試探。

  C哥沉默了片刻,說,「你有懷疑對象了?」

  「嗯。」吳廷恩應了一聲,說,「被派遣的殺手,都是舊編制的人員,當時領導他們的是個叫佟燁的人。我想問一下,您是否認識這個人?」

  C哥沒有立刻回答,靜默了很久,才命令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不要繼續插手。」

  「可是,這個人要對付的是傅雨啊,如果我不管,我怕他會對傅雨……」

  「我說了,你不需要再插手,我不會讓傅雨有事的。」說完,C哥掛斷了電話。

  吳廷恩蹙眉看著黑屏的手機,即使擔心,也無能為力,畢竟組織對那個叫佟燁的人,一無所知。

  C哥掛了電話之後,立刻就找了傑西。

  她很不客氣地甩了傑西一耳光,怒斥道:「為什么小雨會遭遇危險?你不是說佟燁不可能有機會傷害小雨嗎?」

  傑西的臉頰立刻浮現出來紅色的掌印。

  「C哥,我已經把佟燁看管起來了,他應該是不可能下令做傷害傅小姐的事情的。」傑西低著頭,躬身回答。

  「那麼為什麼,他還可以派遣手下的殺手,追殺小雨?」C哥就是沈純,也就是傅雨的親生母親,無論如何,虎毒不食子,她是不可能讓人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可是,吳廷恩的話,不會是假的,那個佟燁確實是發出了格殺令,讓殺手追殺傅雨。

  「這點我真的不清楚,可能是用了某種密碼。」傑西仔細想了想,做出了回答。

  「密碼?」C哥眯著眼睛想了想,分析道,「沒有紙和筆,用什麼傳送密碼?」

  「這點,我也不清楚。」傑西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出來。

  C哥走到窗邊坐下,抬頭看著窗外的月色,突然,一道車燈閃過,讓她腦中一個激靈:「是光!用光打密碼,就跟船上通用的燈信號一樣。」

  「但是,他身邊並沒有手電筒啊。」

  「不是手電筒,是室內的日光燈,開和關的時間長短,來打密碼。」C哥想清楚了他用的方法,說道,「立刻把他房裡的燈都拆了,以後他都只能在黑暗中過活。」

  「是,我現在就去辦。」傑西躬身領命,轉身離開她的房間,去處理吩咐下來的事情。

  C哥又在窗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走去審訊室。

  冷敖已經被關在裡面五天了。

  這段時間,他真的可以說是飽受折磨。可是,她沒有打算讓他就這麼死去。

  她想折磨他一輩子,讓他一輩子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有這樣,才可以平復她內心多年的痛和恨。

  「小純……」冷敖聽著腳步聲,緩緩睜開雙眼,見來人是沈純,立刻就打起精神,道,「你聽我說,我從沒有忘記過你。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存在。」

  「少來花言巧語,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她的聲音越發冷沉,直接用布條塞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冷敖蹙眉看著她,眼神苦澀,哀怨,希望她可以聽他把話說話,但是她卻半個字都不想聽,直接開啟了轉盤,讓他整個人浸入水裡。

  這是讓人感覺到窒息的痛苦,在人即將失去直覺之前,再把人拉起來,讓他嗆了很多的水,但還不至於死亡,只能痛苦的活著。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我這麼多年的痛苦,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討回。」說完,轉身離開。

  冷敖坐在座椅上,努力掙扎著,卻怎麼都沒辦法掙脫束縛。

  C哥回到自己的臥室,這麼多年,她的房間都找不到一面鏡子,因為她恐懼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那種體無完膚的猙獰樣子,讓人除了厭惡,就是恐懼。

  「C哥,您的參湯煮好了。」傑西來到她的門口,恭敬說道。

  「進來吧。」

  傑西把參湯送到她面前:「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佟燁的屋裡,再不會有任何燈光。」

  C哥沒有說話,抬頭看著他,留意到他臉頰上的紅印,溫柔地問道:「還疼嗎?」

  「額,不疼。」傑西搖了搖頭,說,「是我疏忽,才會讓傅雨小姐陷入險境,您打我是應該的。」

  C哥站起來,抬手輕撫他的臉頰,「好孩子,是我太過激了,才會遷怒於你,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怎麼會,我是您一手養大的,怎麼可能為這樣的小事就負氣。」傑西微笑著握住C哥的手,眼神特別溫柔誠懇。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C哥改成雙手捧住他的臉,非常慈愛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是,您也早些休息,晚安。」他點了點頭,立刻就退出了她的房間。

  C哥目送他離開,輕輕鎖上房門。

  她從自己的一個小型摺疊錢包里,拿出一面很小的鏡子,低頭照了自己的容顏。真的是比地獄的惡鬼還用恐怖,任何人看到了都會被嚇得尖叫吧。

  想到這裡,手中的鏡子用力砸落在地上,她的眼神陰冷怨毒,充斥著攝人的仇恨。

  她會選擇看自己的樣貌,跟很老的典故臥薪嘗膽一樣,是強迫自己記住這麼多年受的痛苦折磨和難以抒發的仇恨。

  C哥作為沈純的恨,根本不是抓個冷敖折磨一下,迫害一下樊家的人,軟禁前夫這些舉措就可以化解的。

  她的恨早就深入骨髓,就好像是那晚的爆炸和烈火,給她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

  C哥俯身把鏡子撿起來,收回錢包里,逕自躺回道床上休息。

  如果說,她的生命力里一定要有一絲暖意,或者說愛憐,可能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了。

  「小雨,你千萬別怪我狠,沒有他們的迫害,也成就不了今天的我。只希望你可放下樊家的男人,永遠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

  她閉著眼睛小聲自語,好像是念經一樣,每天都要念叨一遍,就像是提醒她僅存的一點親情和良知。

  樊雲和傅雨的房間裡,太陽光暖暖地照到床上,落在他們的臉上,只覺得有點刺眼。但是,年輕人嗜睡,又愛賴床,所以並沒有打算起床,拉著杯子蓋過頭,繼續睡著。

  客廳內,娟姐利索地準備著早餐,背上的小饅頭不知道是怎麼了,很不聽話的而哭不停。就好像是知道了父母回來了,非要鬧得他們去抱他,否則就一直都哭不停。

  傅雨聽著孩子的哭聲,眉心不覺皺了起來。

  她掀被起床,本想直接去客廳抱兒子的,結果鎖鏈一扯,把她拉回了樊雲身邊。

  「唔……」樊雲胸口被撞得生疼,蹙眉睜開眼睛,忍不住抱怨道:「你想謀殺啊!」

  「小饅頭一直哭個不停,你陪我去抱他一下。」

  「臭小子,儘是添亂!」樊雲很不耐煩,恨不得把自己兒子打一頓,「自己不睡,也不讓人睡。」

  傅雨聽著,白了他一眼,用力扯了鎖鏈,把他拉起來。

  「去不去?」

  「去,去!」樊雲連忙坐起來,跟著她走出房間,去了客廳。

  娟姐一看到他們,立刻就迎上前,把孩子送到他們面前,「三少爺,三少奶奶,你們可算醒了。小少爺肯定是感覺到你們回來了,一大早就開始鬧了,就想要爸爸媽媽抱抱呢。」

  傅雨抱著小饅頭,問道,「他不是在老爺子那裡嗎?怎麼又讓你照顧了?」

  「因為在樊家,不管誰照顧,誰抱著,哄著,他都哭鬧不止,連嗓子都哭啞了,晚上也不睡覺。第二天老太爺就讓人找到了我,叫我幫忙照顧。說來也奇怪,他一抱到我手上立刻就哭了。好像是知道,我是跟你們住一起的。」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怎麼一大早聽到他的哭聲。」傅雨本來還以為是做夢呢,沒想到真的是小饅頭回來了。

  「總之,這是個小機靈鬼。」娟姐點了點小饅頭的鼻尖,說道,「知道跟爸爸媽媽親近,別人對他再好,也沒用。」

  傅雨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發覺得母子連心,也只有小饅頭這麼有靈氣的孩子,才懂得疼她。

  樊雲卻不太高興,尤其是兒子討好傅雨的表現,讓他特別不爽,才想捏孩子的臉頰,就被兒子先發制人,「哇」的醫生大哭起來。

  「靠,不用這樣吧!」

  「你幹嘛,多大的人了,還嚇唬小孩子!」傅雨白了他一眼,立刻抱著小饅頭跟他保持了最大的距離。

  樊雲尷尬,想要湊上前解釋,剛抬腳,還沒有跨下這一步呢,小饅頭就好像殺豬似的揚起了嗓音。

  靠!小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樊雲心裡暗忖著,連忙縮回了腳。

  孩子立刻就止住了哭聲。

  尼瑪,他是怎麼知道的?心靈感應?!

  樊雲站在原地,狠狠瞪著傅雨手中的襁褓,心裡把自己的兒子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小饅頭卻在傅雨的哄逗下,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只是,每次只要樊雲一抬腳,立刻就是一片殺豬似的哭聲。

  老人常說,沒有說話的孩子,可以看到仙人,一舉一動都是仙人教的。

  這會兒,他對樊雲的舉動了如指掌,讓人不禁想要相信這話是真實存在的。

  傅雨讓樊雲到一旁坐著,跟她保持鎖鏈允許的最大距離。

  娟姐把裝了奶粉的奶瓶送到傅雨手裡,讓她餵孩子喝飽之後,安心睡覺。

  大約是半小時後,小饅頭總算是睡著了。

  傅雨把孩子交給娟姐,自己和樊雲去衛生間洗漱,然後吃早餐。

  「今天,你有什麼安排?」樊雲喝著牛奶問道。

  現在他們兩個就像是連體嬰兒,一個去哪兒,另一個必須跟隨。

  「我想去醫院看看小薇。」

  「哦,那我也去看看二哥吧。」樊雲接著她的話說著,兩人吃了早餐,就去了醫院。

  樊璟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只是還不可以出院。至於鄭小薇,更加是沒什麼大礙了,可以自由走動,並且親自照顧樊璟的飲食起居。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蘇曼也剛好過來探望,一見傅雨和樊雲那個手銬,忍不住打趣道:「你看看你們,就算是失憶了,還是被命運拴在一起,想斷了這緣分都難。」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們兩個是這輩子都不可能被拆散的吧。」鄭小薇跟著說道,「好像什麼都都會助攻你們的愛情。」

  「哪有,這是意外。」傅雨嘴上不願意承認,心裡卻不得不認同這個說法。

  可不就是怎麼都沒辦法分開嘛,就算失憶忘了他,甚至是恨他入骨,依然沒辦法擺脫他。

  「我想,這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緣分,這輩子才會這麼難捨難分。」

  「不是修來的緣分,我看是上輩子,我們敵對得老死不相往來,這輩子才一定要被拴在一起!所以,我們根本就是冤家!」

  「咦,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就因為是冤家,今生才可以做夫妻。」蘇曼笑著補充了他們的話,一把拉住傅雨的手,將她往自己身邊拽了一點,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呀,快點成全兩人的好事吧,否則我看你們兩個這麼個樣子,衣袖還都是別著別針的,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我也想快點解開鎖鏈,但是我心裡那個坎過不去,能有什麼辦法。」傅雨苦著臉,小聲回答。

  「那要不然,你給自己下點藥,一模糊,也就成了,那麼鎖扣就開了。」

  ……

  蘇曼的辦法真的很損,讓傅雨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但是這個損招,卻未必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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