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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確的說,是看著他桌上的那道櫻桃酪。

  賀蘭奚愣了愣,親自將碗碟推過去,還未來得及收手,一張紙條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了他手心裡。

  來討食的賀蘭笙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捧著剛到手的櫻桃酪又坐了回去。

  賀蘭奚攥緊手裡的東西,一扭頭,正好輪到身邊的老四行酒令,也不知謝沂出了個什麼難題,絞盡腦汁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對出來。

  “謝大人高才,孤甘拜下風。”賀蘭軒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話音落下,賀蘭奚便嗤笑一聲,將方才的嘲諷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燈火闌珊里,謝沂舉杯同飲,嘴裡說著得罪,望向賀蘭奚的眼裡卻噙了幾分笑。

  這幾分笑意落進心裡,似鵝羽輕拂,有些柔軟,也有些癢。

  他是故意的,賀蘭奚心想。

  第4章

  賀蘭奚一大早便去了謝沂府上,蹭了頓飯,順帶霸占了謝大人的房間。

  他在那裡磨磨蹭蹭的,謝沂也不著急,一本書一盞茶,往院子裡一坐,怡然自得,好不自在。

  手裡的書翻過幾頁後,房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條縫,賀蘭奚從裡面探出半個腦袋,扭扭捏捏不願出來。

  謝沂笑他:“怎麼,不合身嗎?”

  衣服是他親自讓人拿來的,合不合身他自然有數,這樣說無非是故意臊一臊小殿下罷了。

  賀蘭奚一聽,果然紅了臉。

  豈止是合身,說是量身定做也不為過,可問題恰恰就出在這裡……

  “這樣……是不是有點奇怪?”

  賀蘭奚從門後走出來,身上換了一身黑色勁裝,是謝沂身邊護衛常穿的那一種,可同樣的款式,穿在賀蘭奚身上卻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他那張肖似其母的臉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住的精緻,有些未脫的少年稚氣,黑色的料子將他細長的脖頸襯得愈發白皙,沒有寬袍大袖的遮掩,精瘦的腰身更是顯露無遺,說不定一隻手便能攬過來。

  宛若一個漂亮易碎的花瓶。

  謝沂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久久未能言語,還是賀蘭奚自己忍不住又問了一次:“到底怎麼樣啊?”

  “臣只是覺得……似乎做了多餘的事。”

  小殿下太惹眼了,怎麼看都是哪家偷偷跑出來的嬌氣小少爺。

  一點也不像個侍衛。

  賀蘭奚頓時垮起臉:“那怎麼辦?你都答應我了,可不許反悔!”

  “殿下多慮了。”

  事已至此,再將衣服換回去也沒什麼意義,賀蘭奚就這樣明目張胆跟著謝沂去了北鎮撫司,好在那裡個個都是人精,只要他們不承認,自然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跳出來戳破。

  詔獄的大名如雷貫耳,外表卻比想像中要樸素得多,上回來的時候,賀蘭奚不知深淺,被唐運一本正經的樣子騙了去,雞同鴨講,在北鎮撫司看了一圈風景,連詔獄的門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這次唐運不但親自帶路,還得替他們望風,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賀蘭奚將視線頭頂那塊掉漆的牌匾上收回來時,謝沂也正好低下了頭,二人目光撞在一處,又迅速分開。

  謝沂也在看那塊破匾。

  方才的匆匆一瞥,讓賀蘭奚窺見了他眉間複雜的神色,像是在回憶什麼。

  “進來吧。”謝沂上前一步。

  賀蘭奚緊跟上去,始終墜在他身後半步的位置。

  牢房裡浸潤著一股經年的寒意,賀蘭奚一走進去便打了個寒顫,關在裡面的犯人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見到有人來最多悄悄瞄上一眼,更多的是連頭也抬不起來。

  賀蘭奚多瞧了幾眼,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害怕了?”謝沂停下來好心勸道,“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賀蘭奚否認:“誰說我怕了。”

  謝沂不曾多說什麼,只是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彎了彎嘴角。

  “人是在老家被抓住的,深山老林里做了一個月野人,出來沒聽到錦衣衛抓人的消息,以為逃過一劫,便鋌而走險回了趟老家。”唐運一邊帶路一邊為他們簡單講述了一番抓人的經過,“宮中少了人,一查名冊便知,無非是費些功夫,他老母和賣命得來的銀子都在老家,不會不回來。”

  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賀蘭奚皮笑肉不笑:“如此說來,這竟是位孝子。”

  唐運面無表情:“殿下真會開玩笑。”

  事實上,錦衣衛的人到時,他家中老母已在炕上咽氣多日。

  是病死的。

  “炕洞裡搜出一千兩白銀,分文未動。”

  卻不知是壓根不曉得底下藏著錢,還是知道了不願意用。

  “人抓來也有數日了,唐大人可審出什麼?”

  唐運看了眼謝沂,對他說了三個字:“溫貴妃。”

  說罷又生怕他誤會似的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只是犯人的一面之詞,尚無證據。”

  賀蘭奚捏著下巴細細思索片刻,歪了歪頭,故作驚訝:“唐大人原來會說人話。”

  “……”唐運選擇閉嘴。

  說話間,三人走到了盡頭。

  最後一間牢房與其他地方並無不同,非要說點什麼,大概是比外頭涼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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