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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炳成搭著王臻華的肩膀,一齊出門下樓,贊同道:「若事關那位,這案子只怕還有得糾纏。」

  王臻華沒有再搭話,但心裡卻一直想不通。

  大師兄張晉安持身端正,於東宮決策從來不插手干涉,但身為太子太傅,有這個職務在身,張師兄就算再對奪嫡之爭束手不理,也是天然的太子一黨。對於張晉安這樣的一朝重臣,太子拉攏都來不及,哪會指使人殺害其授業恩師呢?

  難道龐老先生以前還得罪過太子?太子心胸狹隘,氣量窄淺,所以不惜冒著自斷一臂的危險,也要拔掉這根眼中釘肉中刺?

  可是聽說太子寬厚大度,禮賢下士,不像是那種不堪造就的蠢材啊。難道是傳言有誤,關於太子的美好形容,只是為太子收攬民心而刻意放出的傳言?

  其實這個問題倒也好解決,王臻華是沒見過太子,不知其品行,但張晉安作為太子太傅,雖然位高權重,身兼數職,公務纏身,未必能天天去給太子當老師,但好歹給太子上過幾堂課,對於太子的品行為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了解。

  恰在此時,典素問投過視線,「一起去拜會大師兄吧。」

  王臻華不由蹙起眉心。

  典素問撩起袍角,下了台階,「原先大師兄就讓咱們盯著案情進展,現在不管是魯子由的畏罪自盡讓此案提前『結束』,還是皇城司插手,讓此案走向不可測的方向,咱們都該早作應對才好。」

  王臻華也明白了典素問話中未盡之意。

  及至牽扯到太子重臣,不管是王臻華還是典素問,都不再有資格下這一盤棋。不管這位一向尊師重道的大師兄,在事涉太子時立場如何,這盤棋局的走向都不是兩個小小的舉人所能左右的。

  王臻華眯起眼,迎著光看向太陽。

  那種無能為力的倦怠感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只想一想都不由渾身戰慄、頭皮發麻的渴望。王臻華緩緩握緊拳頭,終有一日,她會封閣拜相,將這天下盡握掌中。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點題了,真不容易

  第五十二章

  與江炳成道別之後,王臻華與典素問一齊去了張府。

  而且頗為難得的是,張晉安這位大忙人今日竟然在家,而且王臻華二人在被僮僕引著來到客廳之後,發現她和典素問並不是唯二的客人。

  除了外放的老三和老五,龐氏一門師兄弟都齊了。

  熟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作為一品大員家的管家,老胡不但親自為王臻華和典素問奉了茶,在退下去後,還親自守在二門外,一應外人都不得靠近。

  王臻華心道,三位師兄談的事定是機密。她和典素問應該等會兒,等他們商量完再進來才對。

  客廳的氣氛卻不太好,坐在上首的張晉安和美人師兄薛律正在僵持,賈昭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眯著眼縮在太師椅上,光明正大地打著盹。

  王臻華和典素問拜見過三位師兄,就乖乖坐在下首。

  本來王臻華以為,有她和典素問兩個小的攪局,兩位師兄總不會再僵持下去,正好跟師兄們說一說案情進展,不過她顯然料錯了。

  薛律的嘴一點都不饒人,諷笑道:「你怕是太瞧得起你那好徒弟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焉知那副皮囊之下,是當真純良無辜,還是包藏禍心?」

  聽了這話,王臻華和典素問對視一眼,看來三位師兄都已經知道了。

  張晉安八風不動,一點不為薛律的話所惱,「太子的心性我知道,他絕不會做下這種事。」

  「利動人心。」薛律單手支著下巴,漫聲道,「你莫忘了,咱們師兄弟一門,從京都到地方都占有要職,若能說服咱們一齊加盟,絕對會給太子一方增加不少勝算。」

  「在外人眼裡,師父是個典型的忠君孤臣。」張晉安聲音有些蒼老疲憊,他揉了揉額頭,「幾個師兄弟中,除去我身處太傅一職,不得不靠攏向太子,其他幾人都在師父的影響下,才不插手儲位之爭。除掉師父,有我這個大師兄潛移默化影響,不愁拉攏不了你們。」

  「但這始終是外人的看法,但凡跟咱們有過交集的,就該知道師門中除了龐老先生威信深重,沒人會真心實意信服其他人。」張晉安像是笑了笑,眼周的皺紋也仿佛平緩了些。

  「雖然我也覺得但凡聰明人,就該看出來此中關係。」薛律語氣也和緩了一點,甚至還屈尊降貴點評道,「但這天底下的到底還是蠢人多些,聰明人實在少得可憐。」

  張晉安失笑搖頭。

  兩人都偃旗息鼓,不知在裝睡還是真睡的賈昭睜開眼,顫巍巍喝了口茶,「汴梁府從魯家搜出來一樣關鍵物證,是一本書,書名《齊術藥典》,是抄錄而來,你們可知原書在何處?」

  薛律輕嘖了一聲,三師兄又來賣關子。

  還是張晉安厚道,問道:「來自何處?」

  賈昭慢悠悠擱下茶杯,「大內藏經閣。」這次不用人催,賈昭直接接盅道,「藏經閣書不外借,就算是皇子王孫,也只能親自抄錄,將錄本帶回家看。我認識一位藏經閣的內侍,請他查過近五十年內都有何人抄錄過《齊術藥典》,名單上只有太子一人。」

  聽了這話,張晉安不由愣住。

  賈昭的相助對於薛律來說,顯然是意外之喜,薛律乘勝追擊道:「對著自己徒弟的筆跡,想來師兄還不至於認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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