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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賴五,你可認識在你左邊的人?」李大人問道。

  「小的認識,這位是王家官人。」賴五回答。

  「王家官人曾在去年十月初九,在街上遇到一位娘子賣身葬父,主動投靠,事後她供認指使她的人是你,你可招認?」李大人翻了翻卷宗,因小蓮身體惡化,無法當堂作證。

  「我認。」賴五點了頭。

  「何人指使於你?」

  「無人指使,小人跟王家官人有私怨,藉此泄憤。」

  「那么小蓮在半個月前,中了砒霜之毒,也是你事後殺人滅口了?」

  「這個……」賴五臉上又是驚訝,又是迷茫,「小人就不知道了,自一年前美人計的計劃事敗,小人歇了心思,再沒打過王官人的主意。」

  「再沒打過主意?」李大人不緊不慢問道,「那麼王臻華在得知小蓮中毒後,匆忙趕到書局,被人差點一把火燒死在書局裡——此事,也是與你無關了?」

  賴五早有準備,「書局起火當晚,小人跟一二好友在尚花坊喝酒,花娘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李大人並不追究賴五的不在場證據,轉而說道:「當日一把火燒了王家書局和錦繡閣,火源在王家書局,火因是石漆,汴梁城只有三家賣石漆,其中只有劉麻子在一年內賣給過普通百姓。」

  「傳劉麻子上堂!」

  「小人劉麻子,拜見大人。」劉麻子乖乖磕了頭。

  「石漆你曾賣給何人?」李大人問道。

  「回稟大人,因石漆並不好賣,小人記得格外清楚。這兩年除了幾家藥房的大夫買過一點——都是胭脂盒大小——就只有賴五買過三壇。」劉麻子回答。

  「小人是貪稀罕買過三壇石漆,但因不懂得怎麼使喚,沒兩天就全倒掉了。」賴五急忙插嘴道。

  「倒在何處?」李大人又問。

  「小人都倒了茅房,過年的時候,收肥的老漢就都收走了。」賴五一臉無辜。

  「要真是如此,那倒是巧了。」李大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程小乙火燒書局,總不會是憑空放了一把火。可惜人都死了,沒法子指認是誰給了他石漆。」

  聽到李大人語氣里好像放棄了這條線,賴五慶幸不已,但沒等他真正放鬆下來,一直沉默的王臻華開了腔,「大人,學生有個疑問想請賴五回答。」

  李大人抬手,「問罷。」

  「你之前說,派小蓮詐欺陷害我是出於私怨,」王臻華轉頭問道,「敢問我哪裡得罪過閣下?」

  「這個……」賴五停頓了一下,一邊覷著王臻華的表情,一邊慢慢說道,「有一回我在街上買東西,好不容易跟攤主談好了價錢,剛想要付錢,結果王官人就橫刀奪愛……」

  王臻華微微側身,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賴五看王臻華沒什麼大的反應,才繼續道:「我這人是耗子膽,一看王官人你一副富家衙內的打扮,就沒敢吭聲說那是我先看中的,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王官人買走了我的心頭好。但我回去越想越憋火,就想尋個主意報復一下,要是能坑一筆錢最好,所以我才找人使美人計……」

  王臻華一臉迷糊地揪了揪眉心,「我還做過這種事?要真是這樣,那就是我的錯。不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怎麼好像一點印象都沒有?」

  「其實這也並不全是官人的錯,是我太小心眼兒了。」賴五放下心來,「應該是兩年前吧,具體我記不太清。」

  「當時你我一齊看中的是什麼東西?」王臻華還是想不起來,不甘心又問。

  「是一支毛筆……不,好像還是一方硯台……」賴五這個不敢瞎說,覷著王臻華的表情,一看她臉上不對勁就立刻換一種,結果支支吾吾一會兒功夫說了五六樣兒。

  「到底是什麼東西?」王臻華喝問道。

  「這個……我好像……」賴五支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臻華冷下臉,「還是說,你因為這樁事記恨了我一整年,恨到不惜出手陷害,結果到頭來反而連記恨的原因都忘記了?賴五,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說謊也好歹編圓一點。」

  大冬天的,賴五額頭上沁出黃豆大的汗珠子,他一咬牙,「就是一支毛筆!」

  「我是個讀書人,家裡頭管事奉上的,自己買的,長輩送的……各色毛筆確實不少,就連我自己都未必能說來每一支筆的來歷。」王臻華慢條斯理地說著,看著賴五的神情慢慢放鬆,「但是,我確定自己沒從你手裡搶走過這麼一支毛筆。因為五年前家父嚴令,不通讀四書五經,就不得出門。」

  這當然是胡扯。

  實際上是怕被人識破真身,所以但無要事,原主從不出門。不過原主確實鮮少出現在眾人眼前,而且王昱墳頭都長草了,也算死無對證。當然就算是王昱活著,想必也很願意為她圓這個謊。

  「所以,不管你說的是毛筆硯台,還是蛐蛐籠子、胭脂梳子……我都不可能從你手裡頭搶過。」王臻華輕描淡寫給出了結論,「賴五,你在撒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三章

  賴五面如土色,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李大人一拍驚堂木,「大膽賴五,竟敢欺詐公堂,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兩名衙役一左一右,把賴五拖了下去。不一會兒,「啪啪……」聲聲到肉的悶響就傳了進來,一開始賴五還忍著,等打到十來板子的時候,賴五開始嚎啕慘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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