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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之汶面不改色,語氣淺淡:「最近休養久了口味寡淡,到霍老先生這裡尋求刺激?」

  席宴清伸手接過霍之汶撐得那把三折黑色長柄傘,霍之汶似乎早有讓他接過的打算,順勢就轉給他。

  「趁有時間,順道來和老爺子溝通感情。人老了,最近閒下來感悟挺多。」

  霍之汶聽到他說得「溝通感情」蹙了下眉,聽到「人老了」,眉峰又陡了一分。

  他這滄桑的語氣刻意的有些欠揍。

  席宴清清潤的聲音還在繼續:「突然覺得老爺子自欺欺人於不喜歡我這件事還挺感人的。他是這世界上無條件愛你和流沙的人之一,拿陸地的人品作證,我單純喜聞樂見人而已,無關刺激。」他雙眸黑燦,一副近乎肯定的口氣,「擔心我來幹什麼壞事?」

  喜聞樂見……霍之汶覺得席宴清在扭曲這個詞的註解。

  說霍岐山自欺欺人不喜他,意思是霍岐山實際已經喜歡他?

  霍之汶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很了解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路燈下她的臉帶些鄭重和認真,只說:「干?如果你能幹老霍,我現在就不會來了。」

  一個「干」字,聽得席宴清頭皮一麻。

  她還真是百無禁忌。

  霍岐山自然不會這樣教育子女,霍之汶的這些隨口就來的話,多半是在部隊那幾年耳濡目染來的。

  她在男人和可以當做男人的女人堆里的那幾年,對她的影響接續不斷地呈現在他眼前。

  那是一個直接、乾脆的霍之汶。

  那是他從初次在「佛」相見,還不知道她姓甚名誰便在她身上發現的這些年都不見任何變化的特點。

  席宴清笑:「爸的牌子我能翻?」

  霍之汶默了幾秒,突然推了下他的手臂:「自然不。把傘舉高一點。」

  席宴清照做,傘柄略微高擎。

  兩人近乎步調一致向外走,步幅大小甚至都沒什麼差異。

  離開石板路上路燈相對明亮的地方,霍之汶突然再度出聲:「站著別動。」

  席宴清照做。

  他修長的腿停止邁步,頎長的身形被雪夜昏黃的燈光拉成細長一線。

  就在剎那間——

  他剛想要將視線從腳下的石板移向一旁的霍之汶,突然被她細長的手臂捆住腰,她的身體即刻撞了過來。

  霍之汶的臉在他眼前頃刻間被放大。

  腳微踮,她如火般激烈的吻,帶著濃烈的情/欲,瞬間壓上他略顯冰涼的唇。

  她讓他站著別動,讓他撐傘,都是為了方便她吻他?

  席宴清眸底都是外溢的笑。

  這個舉世無雙的女人。

  ***

  輾轉,深入;深入,纏綿。

  霍之汶的體溫透過唇瓣一點點蔓延滲到席宴清體內。

  他齒門洞開,她的舌靈巧地鑽入他的口腔,勾著他的舌尖,細細密密地吮吸。

  好像那裡有世上最刺激、最讓人慾罷不能的味道。

  這一方光線黯淡的角落,這一把因撐傘者不斷動作而持續晃動的不透光的長柄傘下,霍之汶只專心縱情於這一件事——吻。

  仿似地動天搖,都不能讓她注意力分散哪怕一分。

  她的五官只能感覺到他一個人的氣息,只渴望更深地將這股氣息鐫刻進自己的身體。

  像是剛剛進行了一場讓血脈急速噴張的快跑。

  等她吻夠停下來,速增的心跳和脈搏,都化作她耳畔急速鼓動的聲音。

  她剛剛放下圈在席宴清腰間的手臂,突然他適才始終堅持撐起的傘砸落在雪片稀落的石板路上,他加倍火熱的吻裹挾著更強勁的力道,瞬間奪走霍之汶的呼吸。

  她主動。

  他變本加厲回饋。

  一吻似長征。

  *****

  等席宴清停下動作,霍之汶隱於夜色間的臉,已經染上些許蜜色。

  她腰微彎,趕在席宴清之前如常般拾起剛剛砸落在地的傘。

  不曾過度羞澀,不曾失去理智:「我來撐,剩下的離開這裡再說。」

  「不需要觀眾。」

  這一堆草木也不ok。

  「剩下什麼?」席宴清抬手用手背蹭了下自己的唇,刻意要答案。

  霍之汶避而不答,只說:「沒剩什麼。剛剛我進門,遠遠地看到你站在那裡,只想親你,親死為止。」

  她做到了一半。

  除了這件事之外,其他都是剩下的。

  ☆、第46章 煙火

  第四十六章:煙火

  霍之汶和席宴清回家時,流沙已經等不及,在陳媽的招呼下解決了晚飯,甚至時間充裕到洗完了澡。

  他們離開霍宅時,街邊的石板僅僅隱約可見落雪的痕跡,回到河岸這座小院後,透過窗卻已經隱隱能夠看到室外那一抹夜色下黯淡的純白。

  流沙膩在席宴清身旁。

  席宴清吃得很慢,流沙盯著他的動作看了半響,轉而拿起一旁的瓷勺開始從他的白骨瓷碗內舀起細粥餵席宴清吃。

  他自己吃一口,流沙再餵一口,畫面很是和諧。

  和諧到霍之汶旁觀了半響,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

  年會上沒有吃任何一點東西,霍之汶迅速地解決完晚飯,隨即把流沙從席宴清身旁拎起來,一直將流沙提到她的房間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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