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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表述得要比他的實際情況好那麼幾分。

  兩個字說得陸地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之汶姐。」他下意識地又換了不常用的另一種說辭。

  這三個字說出來之後,他又差點兒想撞牆。

  **

  陸地只有緊張的時候才會這樣叫她。

  這三個字一出,霍之汶蹙了下眉頭,言簡意賅:「嗯。換你師傅來聽。」

  「……」陸地有些失措,「師傅這幾天熬夜太累,這會兒睡了」。

  「叫醒他。」霍之汶的聲音冷靜自持。

  陸地用五指戳自己的臉,可此刻戳出來個洞恐怕也沒用:「他——我——」

  陸地這幾秒種的猶豫已經夠了。

  霍之汶沒有逼迫他,只反問:「小六,你覺得我看起來好騙?」

  陸地自然不能應。

  「我認識的陸地,席宴清若睡著,你會替他關好門,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離得遠遠的,而不是在他身邊站著,還替他接私人電話。」

  「師母,我——」他已經決定隱瞞,所以說謊,可霍之汶既然已經洞察到了,他便再無遮掩的可能。

  他小視了霍之汶的敏感。

  或者說,他還不夠了解霍之汶有多了解他和席宴清。

  可要他開口還是很艱難。

  霍之汶聲音一如既往是平穩的:「我知道,我不怪你。」

  陸地聲音里的顫抖,讓她的心一寸寸下沉。

  這些年陸地一直在席宴清身旁,從不會替他接私人電話。

  他的私人聯絡方式,有的人寥寥無幾。

  席宴清即便當是時有任何的不方便,事後也都會親自回電,不會假手他人。

  霍之汶拿著手機的手從掌心,手腕,到整條手臂似乎都開始變得堅硬。

  她已經不需要陸地說太多:「急病還是意外?」

  她這樣敏感又聰慧,陸地也開始再度鎮定下來:「意外,活著。」

  他特意強調,想要安慰霍之汶,也想要寬慰他自己:「還活著。」

  但這幾個字出口,卻沒有讓誰覺得輕鬆起來,更多數不清的情緒紛紛躍出,將人酸脹的心房填滿。

  「我知道了。」

  「沒事的陸地,沒事的。」

  霍之汶這幾個字一脫口,陸地那些脆弱酸軟的情緒順時找到突破口,這才迅速泛濫,溢滿他的胸腔肺腑。

  很難過。

  他想要安慰霍之汶,結果卻需要霍之汶的堅定讓他堅強。

  他強迫那些酸軟的情緒倒流回心底,呼吸一時重了幾分,轉瞬又聽到霍之汶再度開口。

  「不會有事,你別沒用哭」,她又重複了一遍,而後突然想起離開n市那晚,在機場接到的那則來自席宴清卻是陌生號碼的電話,五臟六腑瞬間擠到一處,徐靜之租住的小院在她眼前開始變得模糊,她需要知道,「什麼時間發生的意外?」

  「昨晚八點多。」陸地的聲音此刻帶著些微哭腔,他的答案讓霍之汶起伏的心瞬間落定。

  她的航班在九點四十分。

  昨夜席宴清在那通電話里告訴她他在「看夜景」。

  他還說了什麼?

  對,他說要她把發布會辦得風光給他看,某些事一筆勾銷。

  說他打來是為了辭職。

  他的語調是輕鬆的。

  此刻回想,夾雜在耳畔候機大廳的那些嘈雜聲下的他的聲音,是虛弱無力的。

  陸地不會撒謊。

  說他還活著,可並不是已經平安無虞。

  昨天夜裡,席宴清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給她打那一通電話?

  他這樣和她告別嗎?

  那她呢?

  一路走到現在,她一直自詡是愛他的。

  她愛他,所以沒發現他的聲音低弱不妥?

  她愛他,所以沒堅持去質疑為什麼他會在雨夜說看夜景用一個陌生號碼打給她?

  她是這樣愛他的……

  自從發現他有所隱瞞,她甚至未曾向他當面表示過關心。

  她要他改變,變成她想要的坦承的一個男人,可她的方式,卻是這樣漠然。

  ***

  「我在外地」,霍之汶的聲音喑啞了下來,「我會儘快回來」。

  「幫我轉告他一句話。」

  陸地懵懂地應下:「什麼話?」

  敢死試試?!

  如果他把她毫無準備的別離強加給她,她一定永不原諒。

  可她此刻面對的是陸地,霍之汶吸了口氣,最終只說:「讓他等等我。」

  不管做什麼,無論去哪裡,都等她一起。

  ***

  訂好了回程的機票。

  不過告辭半個多小時,霍之汶踏著夜色重新敲開徐靜之的門時,徐靜之是意外的。

  原本霍之汶是可以繼續等的,可她現在沒有時間來消磨,沒有時間等時光變遷到徐靜之自願開口的那一日。

  她將一張複寫紙攤開在徐靜之眼前:「這是這間房子屋主的信息。我可以買下來,然後請你們出去,另尋他處。」

  她的眉眼既沒有之前的溫軟,也不似她的話那般冷厲,平靜無波:「有這一次,也可以有下一次。」

  「你在n市生活過,應該知道霍書集團,我姓霍。」

  「我丈夫娶了我,我身為,必定會替他撐腰。」

  「仗勢欺人那種人,雖然我不喜歡,但我也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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