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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來開門,裴白墨也不再摁門鈴。

  他和「許南康」就這樣站在20層的廊道里,言語和視線均不再有交流。

  他要和時間賽跑,沒有時間再繼續等「許南康」的下一步動作,直接戳破「許南康」的偽裝:「不開門嗎?」

  他身旁的「許南康」身形一僵,裴白墨卻神色毫無變化:「尚不清楚你姓甚名誰,所以無法稱呼。」

  他神色毫無起伏,似乎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再次重複一遍:「不開門嗎?」

  ************

  「許南康」在門上有節奏的敲打了數下,很快有人來開門。

  對方見到裴白墨並不驚訝,而且似乎毫不忌憚他的存在。

  不擔心他手握武器,不擔心他突然襲擊。

  裴白墨清楚,對方反應如此,更印證了一個事實:夜色的確在他們手裡。

  他在客廳自如地落座,「許南康」站在一旁註視他。

  「很好奇?我為什麼看出你是假的。」

  「許南康」沒有回答,選擇離開他所在的這個房間。

  裴白墨卻在身後問:「他還活著嗎?」

  他屏住呼吸:「被你奪取身份的許南康還活著嗎?」

  「許南康」驀然回首,適才那張許南康慣有的溫和平靜的面龐上,綻開了一個放肆的笑。

  壞消息……裴白墨心底一沉。

  「許南康」手裡拿著一個纖細的試管,示意一旁面罩遮臉的男人走向裴白墨。

  裴白墨看到面罩男說:「解開外套。」

  他想他們終於想要檢查他是否夾帶有威脅的物品。

  如果這一關通過,事情就會朝著他期望的方向發展。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露出自己傷痕累累依然滲血的左胳膊。

  「許南康」和面罩男均斂目,裴白墨主動坦誠:「抑鬱症發作,偶爾自殘。這不是疾病,只是業餘愛好。」

  「許南康」唇畔漸漸有了笑意,似乎很喜歡他交代的內容。

  他的目光在裴白墨刀割的傷痕上逡巡,最終親自給他的眼睛蒙上黑紗。

  視線被遮蔽前,他看到「許南康」說:你很快就能如願以償見到夜——

  這一刻,裴白墨完全陷入了黑暗無聲的世界。

  *************

  夜色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了獨立的新房間。

  她被半捆綁在十字架上,對面的牆壁上,正掛著一塊顯示屏。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不然怎麼會在裡面看到裴白墨的身影。

  眼睛看到他那熟悉的輪廓那刻,心底湧上來過多的思念即將衝破牢籠噴薄而出。

  她想他。

  思念成狂。

  之前不斷聽到的男聲再度出現:「你的愛人來了,真是感人的愛情。」

  他的語氣裡帶著明顯地咬牙切齒,而後是夾雜著喑啞嗓音的乾澀的大笑聲。

  「聽說過sarin嗎?」

  他詭異的笑聲再度劃破夜色耳膜。

  sarin,中文名沙林,甲氟膦酸異丙酯,一種神經性毒劑。想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夜色在十字架上劇烈的掙扎。

  捆綁她四肢的鐵鏈太過沉重,任何一次抗爭,終究都是徒勞。

  她只能看著顯示屏里的裴白墨,忍住自己上涌的眼淚,唯恐模糊視線無法將其看清。

  她看見房間裡有人戴著防毒面具慢慢向裴白墨靠近,耳邊又是那熟悉的她想要將其撕碎的聲音:「我們來欣賞一下他感受sarin的模樣。」

  「別擔心,沒那麼快死,我們慢慢折磨你的心上人。」

  「想知道為什麼?」世上此刻夜色最痛恨的這個聲音繼續說,「要怪只能怪他喜歡你」。

  突然間門開了,戴著面罩的男人走出來,一直走到她身旁。

  夜色忍著極度的不適只能看著他慢慢靠近,他的鼻翼挨著她的肩頭輕嗅,最終整張臉停靠在距離她咫尺之距的地方。

  「四年前,我的伴侶感受過sarin,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

  他的手緊攥著夜色的腰:「我不知道,他沒來得及告訴我,我只知道他死、不、瞑、目。」

  夜色向後微撤身體,他卻更加緊攥她的肌膚:「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夜色心頭的屋脊搖搖晃晃,無法言語,只看到他另一隻手伸向她身後,禁錮住自己的頭部,貼在她耳側說:「因為sarin,親愛的。」

  那聲「親愛的」,語調及其怪異,聽得夜色毛骨悚然,他卻還在繼續:「因為你,他才上了那班地鐵,遇到意外事件,毒氣襲擊。」

  四年前,地鐵沙林毒氣案。

  夜色眼中出現瞭然的神情。

  「為了殺掉你,」他微微一笑,「他永遠的離開了我」。

  他費盡心思引導那個網絡寫手。

  培養此人成為一個以模仿「空心」為樂的罪犯,給此人改頭換面,教他模仿別人生存。

  又一步步讓她想起舊年裡的案件,希望她能在恐懼中消磨掉所有的意志。

  可他終究高估了自己的耐心,還是忍不住加快步伐,提前出手。

  「親愛的」,他呵呵笑,盯著夜色緊咬的唇,「我們讓他試試多大的濃度好呢?」

  夜色閉上眼睛,緩了幾秒再度睜開,望著他的眼睛,明知無果,還是忍不住:「求你。」

  她知道他想看到她崩潰、哭泣、絕望、生不如死……可她如今心底只剩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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