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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林墾收到了對方的回覆。
「地址拿到了」,他渾身都充斥著一種可以稱之為振奮的情緒,「先把這個發給許組,讓他幫助我們聯絡其餘警力尋求幫助」。
他的建議並無不妥,裴白墨和蕭子規和他一起出門。
林墾向警局進發,而裴白墨和蕭子規順向地址所在地而去。
裴白墨有些過於沉默,蕭子規忍不住問:「你在擔心什麼?」
裴白墨搖頭,有什麼不對,可是哪裡不對?
七個人……明明警方發現的受害人,僅僅只有六個。
那一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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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以來,因為案件的惡劣性質和撲朔迷離的進程,每個人的心頭都壓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袱。
可心情再沉重,都沒有另一個消息來得震撼悲憤。
林墾從來沒有接獲過許南康妻子的電話,所以話里的女人滿是哭腔對自己哭訴許南康已死,她被臨市警方通知時,他時隔很久都反應不過來。
臨市警方在追捕越獄逃犯的過程中,跟隨的警犬在山腳下刨出一個人胳膊。
「許南康」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和他們在一起,並肩破案。
如果警犬刨出來的屍塊dna測試顯示是許南康,那麼這些日子在他們身邊的那個「許南康」又是誰?
他剛剛把地址發給的那個「許南康」,是誰?
☆、第055章 .血字屠戮
第五十五章:血字屠戮
夜色不知去向,許南康已成破碎的屍塊。
短短數小時,林墾的大腦中太多信息在其中激盪。
警察的動作不會那麼快,裴白墨和蕭子規所趕往的地址,等待著他們的沒有人知道會是什麼。
要麼是陷阱,要麼是空巢,要麼是……
林墾想要阻止他們,可是無法聯繫上裴白墨。
生命的離去總是讓人覺得悲傷,更何況是親密的身邊人。林墾眼前被後知後涌的淚霧抹花,打了把方向盤,將汽車急停在路旁。
他們是這樣不合格的朋友、同事、合作夥伴。有人取代了他們身邊人的位置,他們卻疏忽到沒有察覺。
他深深的覺得對不起……
一想到許南康遇害孤獨冰冷地被埋深山,甚至屍體都是警犬無意間刨挖出來的,林墾心底就一陣陣發緊,每松一下,都是細密針扎似的疼。
還有夜色,還有隨時可能遭遇危險的裴白墨,他再度發動汽車,向裴白墨他們前往的地點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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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飛車往目的地的蕭子規停車後,第一件事,就是掰過裴白墨的肩膀。
他的眉峰緊蹙,身體因為焦灼的情緒禁不住前傾,他將目光撇向裴白墨耳側問:「怎麼回事?」
路上他曾有幾次想要和裴白墨交流情況,卻都沒有等到裴白墨回話,除了他看著裴白墨,或者說,裴白墨能夠看到他的臉部時。
他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他感覺裴白墨聽不到,而在讀唇語。
夜色從未向他提過這件事,也就是說,這是近期的變故。
他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他希望裴白墨沒有全能到唇語也能讀。
可是裴白墨輕鬆地打碎了他的期盼:「只是暫時故障。」
直覺告訴他裴白墨的話不可信,可是現下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對。
這棟公寓樓高達37層,他們要找的小說家的位置,在第20層東。
裴白墨擋在他身前,言簡意賅:「你留在這裡。」
蕭子規即刻便否決了這個提議:「不,一個人人單力薄,我們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有什麼,又會發生什麼。」
裴白墨看著他,決定用最簡單……大概略顯粗暴的其實又紳士無比的方式:「你會是我的累贅。」
果然,蕭子規瞬間後退了一步,這個理由過於強大。
「你留在這裡,」他將一個電子裝置遞給蕭子規,給出一句他覺得可以叫做安慰的話,「我上去之後就打開它,你留在這裡不等於你一無是處」。
他看到蕭子規的臉色又暗了幾分,他有自知之明,覺得自己的安慰大概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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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樓的電梯內置的攝像頭很顯眼。
裴白墨對著它看了幾眼,而後轉移了目光的焦點。
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此刻電梯內的監控錄像,一定正在他要找的那個人視線之內。
而對方,一定樂見他的出現。
在這件事情上,他並不是莽夫,他也並非是戰鬥值高築的勇士,他也沒有足夠的自信心。
從德國調來的檔案里,有太多空心殺手當年犯下的案例,走出電梯門的霎那,他腦海里還盤旋著夜色當年留在德國的筆錄。
是個一往無前的傻姑娘。
他如果不來,她會不會又往槍口上面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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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白墨摁響了門鈴。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依舊不見人開門。
反而是身後不遠處的電梯,再度打開,從內里走出一個人。
裴白墨看到雪白的瓷磚牆面上映出的倒影,平靜地回頭看——是許南康。
「林墾告訴我這個地址。」
裴白墨點點頭,稀鬆平常地問他:「為什麼從電梯上來?」
「許南康」表情微怔:「這樣速度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