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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浴血奮戰」(中)
姜湖拭掉了瞿藺額頭的汗。
她手觸上去後,能感覺到掌下的肌膚一縮。
瞿藺臉涼,姜湖手熱。
熱脹冷縮嗎?姜湖想。她沒去計較她想到的這個詞是否為錯用。
姜湖進門時已經將門栓插好,她的手剛離開瞿藺的臉,外面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
是傅硯笙,他喊了瞿藺的名字。
敲門聲沒被那噼啪雨聲蓋過,姜湖聽得清楚,但她沒起身開門。
此刻這個空間裡不需要第三個人。
這二十多年來,她從沒有一刻像此刻這般冷靜。
瞿藺的眸光已經不在姜湖身上,姜湖收了手後,他有些倦,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不久前姜湖那一撲,還在他腦海里閃。
她是膽兒很肥的女人。
他被這個女人摸過兩回臉。
這不正常,瞿藺明白。可怎麼才能正常回去,他不知道。
已經近在咫尺,姜湖也不再急,只突然問他:「喝水嗎?」
她瞄到一旁的木桌上,蓋著蓋子的玻璃杯里有水。
姜湖也看到了瞿藺乾澀發白的唇。
瞿藺聞言復睜開眼時,姜湖已經將玻璃杯端起托在掌心。
姜湖認真看著瞿藺,瞿藺於是問她:「有話想說?」他聲線變啞。
是有話要說。
姜湖望著他的臉:「問個問題。」
瞿藺臉色因為隱約的疼而發白,眸子裡也好像汪著水光,視線略顯迷濛。
姜湖問:「你此前遇見的女人對你表達好感時,一般用什麼路數?」
瞿藺:「……」他擰眉。
姜湖:「說出來和做些什麼相比,你更喜歡哪種?」
她問的都是很難回答的問題,敲門聲又響起,瞿藺強調:「老傅在外面淋雨。」
姜湖即刻回:「讓他淋。」
姜湖不是在開玩笑,瞿藺看到了她的認真。
瞿藺右臂撐在床板上,直起上半身,不再平躺,改為半坐著。
僵持下去不解決問題,瞿藺說:「需要我開門,送你去隔壁?」說這話時,他嗓音比此前開口時更啞。
他說的是個決定,而不是同她商量。
姜湖沒即刻回話,她的手還在玻璃水杯杯壁上摩挲。
順著瞿藺這話往下聊,後續不會愉快。
姜湖說:「嗓子挺啞,你喝口水。」
話落,她舉起水杯,喝了一口,而後將水杯放下。
瞿藺的視線跟著她的手最終落在被她放下的水杯上。
他還沒抬眸再度看向姜湖,突然姜湖說:「我餵你喝。」
姜湖話落傾身,上半身微提,只手扣在瞿藺腦後,將他摁向一旁牆壁,她另一隻手沒忘護著他受傷的左臂。
姜湖碾向他唇瓣時堅決,她不曾猶豫,這個吻早在清早醒來,就該有了。
這是她的那個確認。
瞿藺受傷,體力衰落所致反應能力也有所下滑。
等瞿藺決心推開姜湖時,姜湖已經咬開他緊繃的唇,撬開他閉合的齒縫,長驅直入。
此前瞿藺嘴中含著的那片消炎藥味苦,姜湖的氣息則清甜。
她要餵的那口水根本不在,她已經喝下。
彼此心知肚明這不是餵水。
她將乘人之危強吻說得像是獻愛心。
身前擠壓著兩處柔軟,瞿藺在姜湖舌尖勾住他口腔壁時大腦轟一聲炸開。
姜湖手隨後從他腦後收走,扣在他腰側。
她掌心貼在瞿藺穿著薄衫的身軀上,她的手挪移時,她的體溫在他身軀上一點點蔓延。
這不合適。
這溫度如果燎原四起,會衝垮人的理智。
瞿藺穩住呼吸,動他受傷的左臂,意圖鎖住姜湖的肩讓她後退。
姜湖感覺到了,她隨即停了下來。
瞿藺攥住她置於他身體上的那隻手的手腕,他捏得緊。
姜湖沒掙,但是告訴他:「輕點兒,別自己找疼。「
他用的是受傷的左臂,他發力攥她,必然左臂會疼。
姜湖臉上沒有羞怯,更無愧疚。
瞿藺眸色一暗,問:「乘人之危,有意思?」
姜湖只告訴他:「回味過了,感覺不賴。」
瞿藺:「……」
那晚是第一次,她讓他提醒她吻她第二回,確認到底是什麼感覺。
這第二次有了,感覺仍舊是還不賴。
瞿藺鬆了手,他隨即下床。
他的理智不足以和她整晚抗衡。
她如果只要今天,他玩不起。
她如果要未來,也不是他有把握給得起的。
***
姜湖沒攔,見他似是要去開門。
她呵笑了聲,問:「不覺得你很矛盾?」
他主動抱了、背了,那都不是身為地陪和翻譯的義務,他卻想毫無牽扯。
瞿藺站在原地,沒回頭。
姜湖說:「你的意思是,你要拒絕?」
拒絕她進一步的身體接觸。
瞿藺沒否認:「我去隔壁,你今晚留在這裡,睡前滅掉蠟燭,沒光會更安全。」
姜湖又笑了,他還在囑咐她,在他意圖劃清界限的而今。
她問:「替我擋的那顆子彈算什麼?」
姜湖繼續:「瞿藺,劃清界限買賣散了時再也不見,不是你這種劃法。要想各走各路,你就不該隨便抱人,不該背人,不該握人的腳,不該體貼人。抱了、背了、救了,卻不負責,世界上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