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瞿藺自然已經聽聞她正在翻譯一部作品,但他覺得這不是姜湖奔赴此地的全部原因,這是他來自於直覺的猜測。

  已經鋪墊了好幾句對白了,為了讓最後這句脫口而出的話顯得不那麼突兀。

  姜湖此時才直入正題:「謝謝你的衣服。」

  那會兒她忘了說。

  前面都是廢話,這句才是正經。

  話落姜湖站起身,不再坐在樓梯台階上。

  她轉身離開的很快,瞿藺甚至沒有察覺她要告辭。

  她走了,瞿藺也開始上樓。

  他右腳剛踩上第一階樓梯台階,突然快走到二樓的姜湖回眸。

  她正色說:「忘了件事。」

  瞿藺目光跟著她,等她說是什麼事。

  姜湖眉目平靜,聲明:「我不是被看了,被抱了就逼對方負責、對方娶的女人。今晚睡個好覺。」

  第5章 罵

  第五章:罵

  室外雪降天寒,玻璃內部起了一層霧。

  夜深靜寂,雪落的簌簌聲變得更為清晰可聞。

  姜湖躺在床上,半小時過去,仍舊沒什麼睡意。

  在勒革機場,她已經換了手機sim卡。

  此刻接通網絡,看著瀏覽器頁面上那個不斷轉動的圓圈,姜湖已經提前預知結果——網絡連接失敗。

  如她所想那般不順暢。

  幾次刷新後,頁面才得以慢速打開。

  勒革在東二區,國內是東八區,酒吧此刻正值黃金營業時間。

  躺了一會兒,姜湖坐正,開了skype,撥電話給朱古。

  第一次無人接聽。

  第二次接通後不久就掉了線。

  姜湖想罵人。

  撥到第三次,姜湖終於從聲筒里聽到了朱古懶散的聲音:「哪位?」

  姜湖回:「我。」

  她沒報家門,朱古聽後口氣不善:「你誰啊你,老子特麼知道你是誰?!!賣樓、賣車、賣保險和賣人,都特麼別找老子,忙!」

  這陣仗,連珠炮般。

  相識三年,姜湖琢磨她可能對朱古的智商和聽力水平有點兒誤會,她趕在朱古掛斷電話前補充:「姓姜名湖。」

  口氣也微沖,她咬牙才忍下後半句里的「你大爺」。

  姜湖剛報完姓名,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即刻傳過來。

  朱古從沙發上爬起來,也不顧掉在地上的水杯里的水正流得滿地,問她:「老闆,你到了?」

  姜湖挑眉:「廢話!」

  朱古笑幾聲,追問:「那邊什麼情況啊,要是遭罪你抓緊回來唄,那文學作品,你天馬行空一點兒譯就好。」

  聲筒里的人聲始終伴隨著電流刺啦聲,朱古的大嗓門在姜湖聽來模糊掉不少。

  姜湖不想和他囉嗦,挑重點再度囑咐:「過幾天消防檢查,別忘了。」

  她這話一出口,朱古半餉沒答一句話。

  在這逼死人的沉默間,姜湖隱隱察覺到在她離開的這不足三天的時間內,酒吧有些變故。

  她沒逼問,等著朱古說。

  又過了五秒,朱古終於擠出了聲音:「姐。」

  稱謂從老闆換成了姐,是真有事兒。

  姜湖等他上報。

  朱古說:「昨兒江湖著了點兒火。」

  姜湖了解他癖性,事兒越大他越是輕描淡寫。

  姜湖額角一抽,咬牙嗯了聲:「繼續,你這個著了點兒具體來說是幾點兒?」

  朱古小心挑選說辭:「……大概燒了半層。」

  半層等於四分之一。

  姜湖覺得胃疼加牙疼,就好像那些部位突然中了刀,刀沒拔/出/來,刀柄牽動刀身,動一下就帶出血來。

  姜湖覺得朱古可能對她的脾氣有些誤會。

  她在朱古眼裡難道是溫柔的、善解人意的、包容的女人?

  默了兩秒,姜湖開罵:「好樣兒的。三天燒半層,我他媽要是在外面待一個月,回去是不是就只能給它收屍?!」

  她剛吼完這一句,耳邊傳來一聲「滴」。

  姜湖拿開手機看了眼屏幕,通話斷了。

  胃裡的火還沒發完,姜湖重撥電話,可糟糕的網速讓skype歇菜,她用新sim卡號回撥,信號在屏幕上閃了幾下跳沒了,直接轉為無法提供服務。

  操啊。

  老天夠意思,罵人都不讓人罵完。

  ***

  一牆之隔,瞿藺聽到那句「收屍」的時候,剛給身在交火地區的傅硯笙發訊息,說人已接到。

  隔壁姜湖的話傳過來,他的接差點兒打成劫。

  消息發過去了,但傅硯笙沒有回覆。

  這是常態,深入戰地的人通訊總是時斷時續。傅硯笙通訊暢通的時候,一般是回新聞基地往外傳素材的時候。

  唐見善的這家中餐館不是瞿藺的大本營,他也只是從約旦的難民營回勒革後暫住在老唐這裡。

  冬末的時候,有一堆國內的志願者運載物資前往設立在約旦國境線的難民營,同時為那裡的人提供短期醫療服務。領隊的女醫生春回是瞿藺在國內的朋友,瞿藺應春回的邀約和傅硯笙一起前往約旦協助志願者展開工作。

  回勒革時,這個冬天已經過了大半。

  瞿藺入睡不快,他習慣了淺眠,以維持隨時裝甲上陣的警覺性。

  適才樓梯上姜湖最後那句話,聽來稀奇。

  有生之年,還未曾有女人對他說過這些。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