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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秀原先遊蕩世間,是憑著一身化為厲鬼的煞氣。後來因緣際會,拜入師門,她資質太過愚鈍,便只跟著師父學些幻術口訣心法之類的小玩意兒,而阿秀每日念誦清靜經,體內煞氣也一併壓制下來。

  現在,嗅到一絲以命相搏的危險,她隱藏下的那股戾氣,好像又開始蠢蠢欲動,慢慢散發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怎麼具體研究過的靈異鬼怪,這文純屬自己腦補

  ☆、拉風的配角

  阿秀周身泛起瑩瑩青芒,雙目赤紅,皆是戾氣作祟。

  迎面而來的那柄刀,長約莫五尺,寬一寸二分,刀鋒上閃過一絲寒光,暗沉的夜幕中,映出被黑布蒙住的臉和一雙蜜色眼眸。

  阿秀輕輕一笑,破廟之中縈繞的檀香更濃,盤著的髮髻已經散開,此刻幽幽地披在身後,紋絲不動,伴著那些青光,襯得她猶如個真正的鬼魅。不待遲疑,阿秀執傘掠上前去,兩人戰到一處。

  黑衣人手握長刀,耍得是虎虎生風,花樣百出,讓人眼花繚亂,阿秀一時應接不暇。她出招沒什麼固定式樣,一切都仗著厲鬼時的本能,那把油傘或檔,或挑,或旋,上下翻飛,靈巧地像是乳燕。二人一路鏖戰至破廟院中。

  月色清輝,照得這番膠著,不像是搏命,倒似某種動人心魄的舞蹈。一連斗過百來招,雙方不分勝負。只是如此拉鋸之間,阿秀身上的青芒,漸漸消去,唯獨雙眸,還是那般駭人。

  黑衣人看準時機,他一個俯身,縱撲過來,長刀順勢往對面刺去。阿秀身後正好是個死角,她避無可避,這一招,便是欲將她逼到極致。阿秀亦明白,於是,那股惱人的檀香更盛。待明晃晃的刀刃靠得極近時,她一手執傘,腳尖輕點,任憑這股力道將整個人帶了上去。粉裙旋開,像朵開得不合時節的桃花。

  底下之人緊跟著念了一句「大道無形」,此乃阿秀常念誦的清淨經中的第一句,阿秀心中一震,赤紅緩緩散去,雙眸復現澄明。她看著底下,惱羞成怒斥道:「明英,為何要作弄我?」

  黑衣人吁了口氣,將蒙臉的黑布一扯,露出眉清目秀的少年臉龐。他收起長刀,利落地往身後一背,搖頭晃腦道:「出其不意,才能探明虛實。」 這說話之人,正是阿秀的師兄,原名叫明鷹,他自己嫌太過兇狠,不討女孩子喜歡,便自作主張給改成了明英,取落英繽紛的意思。

  眼見落下那人作勢要打,明英才說出原委:「阿秀,師父一直擔心你體內殘存的戾氣,這回交代我,務必要盡力試上一試。方才,我也是按照師父的吩咐做。」說罷,他不無擔心道:「如此看來,還是有些兇險。不過幸好,我方才順便化解去一些,還不算十分糟糕。」

  阿秀心有餘悸,斜乜著他,故意激道:「師兄,既已試探完,還不回去?」只有兩人拌嘴,她才喊他師兄。

  明英得意地挑眉:「師妹,你做得蠢事太多,師父讓我下山看著你。」此言一出,阿秀滿是不解。明英嘖嘖搖頭,無可奈何攤手道:「沒救了,徹底沒救了。我這一路過來,就聽聞有個姑娘,在街上看見個男人就撲過去,居然還進男澡堂子……這,這,這,成何體統?」

  阿秀額上冒出些冷汗,她訕訕一笑,打了個哈哈準備糊弄過去,熟料,明英續道:「師父英明,他不用掐指,就知你鐵定是這副德行,於是遣我助你一臂之力,省得再做出什麼辱沒門楣之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端地是極為老成,卻惹得阿秀不快。

  「你這小鬼,我敬你先入師門,才喚你一聲師兄。」阿秀不甘示弱地回嗆,睨了一眼,將他從上到下,來回打量,直看得明英心底發了毛,她才得意地收起傘,輕輕敲著他的頭,道:「小傢伙真沒禮貌,也不知道敬老。嘁,誰稀罕看男人吶?你光屁股的樣子,早被我看光了……」

  阿秀初初拜入師門時,師父座下只有五人,其中一個,便是當年還是孩提模樣的明英。

  明英雙手護胸,眼含幽怨,咬牙切齒:「阿秀,還不是被你逼的,別欺人太甚!」阿秀哈哈大笑,又問了些師父近況,他倆才各自打坐歇下了。

  其實阿秀和明英無名無派,他們所謂的師父是一位得道散仙,喚作雲陽子,常年居於青州城外的翠虛山。到現在為止,他座下也不過才十個人,都是偶然之下收的弟子,比如明英,就是他雲遊時遇到的一顆礙眼琥珀。用雲陽子的話來說,就是有師徒緣,其餘不相干的人,他根本不願花時間瞧上一眼。

  至此,師兄妹二人結伴上路。只要見阿秀意欲竄到旁的男人跟前,明英便會死死揪住她脖子後的衣襟,生怕她造次。他倆這樣的拉拉扯扯之間,又徒惹出許多流言蜚語。

  一大嬸嗑瓜子道:「這不知誰家的大姑娘,看著挺標緻的,卻和男人勾勾搭搭,真不害臊。」

  另一大嬸翹著二郎腿:「那小哥也是,動手動腳,只怕是個不要臉的浪蕩子。」

  傳到阿秀和明英的耳中,齊齊無語凝噎。

  「阿秀,天下之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咱們若是再這麼跟個無頭蒼蠅似得,豈不真沒完沒了了?師父沒指點什麼其他的法子?」不過才幾日光景,明英就抓瞎了。

  相比之下,阿秀淡定無比,她搖頭道:「師父只算出他已在這世間,至于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年方幾何,卻是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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