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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瑜心思一動,又讓人將第一樁案子裡的畫像拿來看,他仔細辨認,隱隱怎麼覺得是他王府里的管事呢。

  這怎麼可能?!

  第 99 章

  要問孝瑜怎麼知道不可能的,其實,他自己就是這兩樁案子的幕後主使。

  從七歲那年被皇帝打發去西姜,又歷經千辛萬苦回了大周開始,他就恨極了皇帝,於是處心積慮籌劃這些,開始是在宮裡裝出憊懶墮怠不上進的樣子,後來又交出了阿茹,漸漸替皇帝辦事,才得了許多信賴。

  小心謹慎隱忍圖謀到現在,他怎麼可能會留下把柄?他也不允許有任何的把柄存在。

  所以,皇帝讓他查這兩樁案子,孝瑜內心十分篤定根本查不到結果,才會放鬆警惕,任由暗衛順著查了下去,沒想到,一查就查到了自己頭上!

  這什麼王府管事、絲綢料子、兵器……其實和這兩樁案子一丁點關係都沒有,說到底,有人設了個很大的局,做下這一環套一環的偽證,就是為了引他無意識地往裡頭鑽。

  而現在,孝瑜最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有能力在大周各處布下零星線索,引得暗衛跟在後頭疲於奔命,除了皇帝,他還真不做其他考慮,猜不到其他的人選。

  他暗忖,莫不是自己露餡了,引得皇帝要對他下狠手?再轉念一想,皇帝若是想要對付他,完全可以直接命大理寺查辦。現在這樣,算個什麼?

  難道,又不是皇帝?那會是誰?孝瑜猜不明白,他有些渾噩。

  孝瑜默默看著手裡的這些密報,燭火下,他的臉越發沉俊,思索良久,他終還是將這些統統收了起來,又吩咐人再去查實文筆案子那個證人的來路。

  兩年前,暗衛和大理寺同時查這樁案子,出動無數的人馬,將祁州城翻了個遍,沒有捉到一絲一毫的證據,也沒有任何一人出來指證。現在倒好,隔了兩年光景,憑空冒出來個人,還信誓旦旦,豈不令人生疑?若能從此人下手,說不定有些突破,能探出幕後黑手。

  已經三更了,孝瑜沒有任何睡意,他心裡有些不安,可也有股騷動。好像這天下就是握在他手中的棋子,不管是明面還是暗地,他將要與那人交鋒,生死搏殺一回。

  念及此處,他體內那道熱血勃發奔涌,肆意燃燒起來,他渾身都像要沸騰了般,那股激情遏制不住,他急需宣洩,急需找人傾訴。

  孝瑜獨自踱步到了個偏僻後院,偌大的院中,只有一株冬日凋零的桃樹,沒了枝葉,只剩枝椏,還是阿茹種下的。她說懷念西姜的桃子,所以他千方百計找來了一棵,讓她親手種下,只待來年能吃上。

  可惜,她一直沒嘗上,而阿茹也就一直長眠在這株樹下。

  當年,阿茹自願求死,孝瑜雖心痛與不舍,但亦咬牙將她交給了皇帝。沒過多久,皇帝果然下旨殺了這些魏子嘯的餘孽。

  孝瑜買通了個行刑人,才替阿茹收了屍,將她化成灰,永遠長眠在自己身旁……

  他輕輕撫上漆黑的樹幹,怔怔看著,宛如就能看到那個俏生生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就算過去十幾載年華,她的一顰一笑,還是那樣的鮮活。

  孝瑜亦笑,他輕聲問道:「阿茹,你在那兒,還好嗎?會不會想到我?」回應他的,只有冬日呼嘯而過的北風,陪著他的,亦只有這清冷又寂靜的深夜。

  人這一輩子有很多生不由己,就像他心有不甘,可是不得不低頭,但他不想認命。

  翌日,眾大臣在承天門外候著上早朝,結果還是那位平公公出來,他抱歉道:「皇上身子欠安,今兒個不聽朝,諸位大人請回吧。」自去年皇帝在崇文大殿咳過血後,這早朝就開始三天兩頭的斷了,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眾人愁容滿面,內心惶惶,唉聲嘆氣不止,有些人已經想到了先帝,當年也是這副樣子,可現在的皇帝比之先帝還是要年輕些,怎麼就……

  孝瑜原本想進宮探探消息,可想到躺在書房裡的那堆密報,他心裡就格外沉重和煩悶,急需找人聊聊,於是坐了轎子,往安國公府上去。

  原先還避嫌些,自從龐闕辭官沒了軍權,而暗衛又到他手中,孝瑜便光明正大地去了,只是不敢過從甚密。

  季堂將客人迎進自己那座僻靜的書房內,院內那道清流汩汩不止,而房裡的薰香一如往昔,似乎什麼都沒變。

  孝瑜也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提了那兩樁案子的事,又說出昨日夜裡的種種疑惑,然後才問:「國公,你怎麼看?」

  季堂慢慢呷了口茶,腦中已經有所思量,應道:「王爺,依我淺見,皇帝有可能是在試探你。因為他吃不准到底是誰,所以才大費周章,繞此一大圈。」

  「皇帝心思細密,他如今只怕誰都不信,若當初這案子交給大理寺辦,張世信此人本就極為滑頭,皇上拿不定張世信是否忠於他,是否會再查到王爺後,來先和王爺通氣。所以,皇帝倒不如將案子直接交給王爺,只為看王爺如何應對。」

  季堂不由嘖嘖感慨:「皇上這步走了個好棋,若王爺如實稟報,那皇上就能憑此種種證據,光明正大的處置王爺了,若王爺不報,那皇上心裡也就證實疑惑了。我只是好奇,沒了暗衛,誰在替皇帝偷偷辦這些。」

  思及此處,季堂連忙又問:「王爺,京中的暗衛可有何異動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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