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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瑜搖頭苦笑:「既是皇上發話,那些暗衛自然都被調出去查這兩樁案子了,哪兒還有空顧得上京里。」

  季堂輕叩案幾:「皇上又走了步妙棋啊。」話到這兒,他就懶得再說了,皇帝心計有多深,他是猜不透了。

  孝瑜長長嘆道:「歸根到底,死士這步棋真是走岔了,無端端給了他個警醒,以他謹小慎微的性子,必然是要懷疑的。」

  「王爺得到的,也不少啊。」季堂挑眉淺笑,歷數道:「將我的徒弟連累了,清去個皇帝的重要心腹,又除去太子,引得朝堂震盪,還收攏了大殿下,讓他願意與你結盟,私下一道對付皇帝……」

  孝瑜聽他此言,心下稍寬,不由微微一笑,很是滿意,這些年,他確實除去皇帝的不少心腹,如謝塵非,也如文筆,都是些手握兵權之人。可回到今日的話題上,孝瑜問:「國公,這兩樁案子,你覺著本王該如何辦?」

  「於此事上,王爺照實稟報即可,既然這些證據都是假的,那肯定不會滴水不漏,王爺必然可以找到破綻,待找到後,旁敲側擊提醒皇帝,大家心知肚明就可。說不定,皇帝見王爺如實稟報了,還會消去些疑雲,對王爺更加看重,豈不方便行事?」

  「依國公所言,這回是要本王示弱?」孝瑜問道。按著他的意思,既然皇帝對他起疑了,那他一刻都等不下去,直接來場宮變了事。

  季堂點頭,分析道:「雖然宮中禁軍首領大多已和王爺交好,但人心難測,尤其魯湘桐,此人對皇帝極為忠心,王爺若貿然行動,也只怕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頓了頓,他又道:「宮中傳來消息,皇帝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這些年,王爺已經藉機在朝中培植出不少勢力,若再撐個幾年,也就能名正言順地成事了,何須大動干戈?總是名不正言不順啊!」

  季堂話中似有不忍,其實,這天下歸根到底還是姓林,於他有何干,無非是孝瑜待他親厚,而皇帝與他有奪妻之恨罷了。

  末了,季堂長長一嘆:「只盼王爺到時能對臨夏他們寡母幾個,手下留情些。」自從他幫禮親王出謀劃策起,最對不起的,就是臨夏,而最擔心的,還是她。

  孝瑜拱手道:「國公請放心,本王只恨皇帝一人,皇嫂待我親如兄弟,我必然不會戕害於她。」

  那兩樁案子,孝瑜真如季堂所言,派人加緊去查文筆案子的證人,果真是百密必有一疏,還真就找出個極小的破綻,他也不再查了,只派人故意去祁州府尹陳有為那兒提了一句。

  到這時,孝瑜才寫了道奏摺,呈上去給皇帝。

  長青將他的奏摺擱了下來,而孝瑜仍是每日裡匯報案子的進展,哪怕那些查到的東西對自己再為不利,也是通通遞進宮裡去,以顯示自己的忠誠。

  那幫暗衛丟在外面,實在是查無可查時,皇帝也就宣孝瑜進了宮,此時已經到了景祐二十五年的初夏時節。

  兩儀殿內,長青還是斜靠在軟榻上,只是面容更為消瘦,容顏越發清減,他素來畏熱,往常這個時候,肯定是已經換上單薄的綢衫,可如今,長青還是穿著一襲略微厚實的長袍,身子似乎越發不濟了。

  這情形,孝瑜看在眼裡,心裡就有了數,只不知道皇帝還能撐幾個時日,他心裡既覺得歡喜,又覺得難受,說實話,皇帝後來對他還是不錯。

  長青手裡拿著兩紙奏摺,一份就是孝瑜去年冬日上奏的,另一份則是前些日子祁州府尹陳有為遞上來的,說得正是禮親王府的管事受人誣陷,無端端背了個殺人滅口的罪名,連累到禮親王。

  長青隨手翻了翻,又遞給孝瑜,問道:「五弟,你怎麼看?」

  孝瑜早就想好了說辭,此刻毫不猶豫地答道:「臣弟不敢隱瞞,所有事情已全部稟報給聖上,只盼聖上明察,臣弟冤枉。」

  「這樁文筆的案子,幸虧陳大人查明,還給王府一個清白,亦還給臣弟一個清白。而太子遇刺案,就算給臣弟十個膽子,也做不出此種喪心病狂之舉。」說到此,他又是正色一拜,聲音朗朗,很是無辜。

  孝瑜故作不知皇帝的陰謀,復又振振有詞道:「聖上,暗衛們已經發現些新線索,所有這些有可能都是假的,請聖上再給臣弟些時日,臣弟必然能揪出幕後黑手……」

  其實這是他自己瞎編的,孝瑜賭得不過是皇帝也怕露餡,畢竟偽證太多,誰能保證萬無一失呢?若是傳了出去,就變成皇帝陷害忠良,那便對他更為有利了。

  長青單手支頭,輕輕揉按著太陽穴,過了半晌,他嘆道:「朕明白五弟的忠心,你先退下吧,朕想靜一靜。」

  孝瑜暗舒一口氣,復又叩首一拜,才悄悄退了出去。

  待室內完全安靜下來,長青方闔上眼瞼,心思緩緩平復,這種博弈,讓他覺得累,可他不能不撐著。

  這番交談之下,長青已經能確定孝瑜有問題,其實文筆案子證人的那個極小破綻是他讓人留下的,憑陳有為不可能查到,那自然是有人透露的……

  唯一讓長青猜不準的,就是孝瑜身後到底有誰,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但長青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多久,所以,他心下焦急。

  過了許久,有人進來,在他旁邊坐下,替他輕輕揉按著額首。長青不用睜眼都知道來人是誰,他問:「你哥哥說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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