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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里是無限的悵惘,這種皇帝、朝臣、外戚包括內監之間的權利平衡鬥爭,歷朝歷代避無可避。

  文墨的心中有些不安的情緒翻湧,當年的季堂就是如此,現在的長青還是這樣,都讓她不可遏制地想到了英雄末路四個字。

  可當年季堂能死裡逃生,長青也定會化險為夷的,文墨這樣想著,何況,他是皇帝,他心底的權謀算計那樣深,又那麼的重,旁人都比不上他。

  她環住他的腰際,靠在他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衫,聽著那人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嗡嗡的,她只覺得安穩。

  「長青,可是我拖累你了?」文墨嘆道:「將我家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撤了吧,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這些,當年,我就說過的……」

  長青摟住她,在她耳旁認真呢喃:「墨兒,對不起,其實,是我拖累你們家了。」

  因為就算一個皇帝再集權,還是需要力量來制衡那些朝臣,長青便想到了走外戚這條路。所以,就算文墨當年再不願意,他還是賞賜給文家無上的恩寵,只為將文家拉到一個戰壕里。

  文墨聽了長青這句話,何嘗不懂他的意思,她眼睛眨了眨,忍住淚意,寬慰道:「別再說了,只願平安就好。」

  兩人相擁著,只有兩根龍鳳高燭躍動,蠟水似淚,滴滴鮮紅。

  不過幾日,刑部的人就找到了新的證據和證人,紛紛證明京衛指揮使遭人誣陷,最後文筆被釋放,皇帝下了道旨意安撫賞賜許多東西,又恢復了他的官職。

  而那個潑皮戶的死因,卻一直未有定論,長青便交代大理寺和暗衛兩處分開查,下旨務必要揪出幕後主使,他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誰費了這麼大的勁,不惜殺人,就為了除去文筆。

  這事還沒查明,皇長子的婚事就到了。端華虛歲一十八歲,長青因為對凌葉眉的愧疚,早已封他為王,又御賜了親王府,坐落在平康巷內,倒是挨著龐府。

  這一日,帝後二人親至端華府邸,王府內布置簡樸,但早已張燈結彩,很是熱鬧,到處透著歡天喜地之貴氣。

  當看到那一對新人時,文墨心裡是感懷的,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成親那一夜,不禁微微一笑。

  這笑臉,沒有逃過長青的眼眸,因為他亦想到往事,然後就看向了文墨。四目凝視,又是淺淺一笑,滿是濃濃的柔情蜜意。

  那夜,宴席罷了,寧英就領著端封幾個,嚷著說要鬧洞房。文墨早就懶得管束這個女兒,只交代了早些回宮,便和長青先行回宮,隨他們折騰去。

  兩人坐在車攆之上,文墨忽然問:「皇上,可覺得臣妾已經遲暮了?」她抬手理了理雲鬢,歪頭促狹一笑,還如明媚的少年。

  長青搖頭,他湊過身去,在她唇畔親啄了一口,笑道:「我也老了。」他本就偏瘦,這些年勤於政事,身子就更清減了,眼梢、眉間也布上歲月的痕跡。只是長青一笑,那兩道笑靨還如原先,清亮又迷人,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

  第 96 章

  平康巷內的端華府上,帝後二人走後,眾人沒了約束,更加肆無忌憚地鬧騰起來,很是開懷。

  此刻的新郎官已經被灌得雙頰酡紅,眉眼裡流淌著醉人的酒意,而一直繃著的臉,也難得笑得如此恣意。洞房花燭夜,人生快意事,所以,他喝得也是來者不拒了。

  可見到端封舉著個酒壺擠過來時,端華還是極其克制地拒絕了,換上嚴肅臉,義正詞嚴道:「太子殿下,你還小,不該喝酒。」

  端封一屁股挨著他坐下,央道:「好哥哥,今兒你成親,我這個做弟弟的也高興,別整日裡太子太子的,顯得咱們兄弟之間生分。」

  端華抿唇笑了,接過他親自倒下得酒,又點了點端封的腦門,威嚇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被母后知道,她定然罰你。」

  這位太子小時候偷酒喝,結果醉得稀里糊塗,將整個東宮折騰得雞飛狗跳,氣得文墨將他直接扔進了水裡,他才稍微清醒一些。故而,文墨下了令,嚴禁他碰杯中物。

  端封吐了吐舌頭,撓頭訕笑道:「那麼丟臉的事別再提了,大哥,我敬你一杯,祝你和嫂嫂百年好合,嗯,還有,早生貴子……」說著,兄弟倆碰杯,酒盅叮得一聲響,二人一齊幹了,頗為暢快。

  寧英溜進新房見完新娘子出來,就看到他倆喝酒,她笑嘻嘻地上前給了端封兩個爆栗,得意道:「小不點,這次可有把柄落我手裡了。」

  端封也不甘示弱,回嗆道:「聽聞父皇母后為了給姐姐選夫婿一事,很是苦惱,偌大個祁州城,那些青年才俊但凡聽聞要給姐姐當駙馬,都嚇得是面色慘白,倉皇而逃。」

  寧英被他戳中痛處,氣得直跳腳,作勢要過來掐他,姐弟倆打鬧到一處,端華勸都勸不住,而最小的端錦則是坐在一旁,老老實實地吃飯。

  直到有人在他們幾個身後輕咳,又喚道「太子,公主」,二人才趕緊頓住手,齊齊回過身,認真請安道:「王叔,國公/義父。」

  來人正是孝瑜和季堂,他們喝過酒,正要各自回府,便來找主人告辭,熟料看到這幅情景。

  寧英上前挽住季堂的胳膊,笑道:「義父,許久不見,身子可好?」

  因為常年習武的關係,季堂身姿依然筆挺如松,仍是那副打扮,雲青色直身,玉簪束髮,唯獨鬢角添了些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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