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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文硯性子毛糙,不夠圓潤,你來我往的口角之間,他就被漸漸排除出去,到這一兩年,實在沒辦法,文硯只能當個掛名編修,也就不再去應卯。

  景祐十九年時,皇帝正巧整頓官吏,徹查之人見他是外戚,就將文硯漏了過去,這便直接導致現在這事,亦是那個隱患。

  文墨聽完後,眉頭都擰了起來,打成個解不開的結,千絲萬縷之下,她只得盡力叮囑,想到一條是一條。

  「哥哥那攤子事皇上也能查到,若哥哥是清白的,自然無需擔憂。為今之計,咱們得將那個遠方親戚給找出來,免得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去。」

  「至於硯兒,速速讓他請辭,再寫些告罪書什麼的,言辭懇切些。還有,千萬轉告他,別再攙和官場之事了,離得越遠越好。」

  「還有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早就該整頓了……」

  潘氏幾人走了之後,文墨心中仍是七上八下的,放不下心。

  京衛指揮使這一職極重,非皇帝親信不能勝任,長青是看在文墨的份上,將文筆當成了親信,畢竟有外戚這層關係在,文筆不會再向著他人。

  當年的丁碌因為包庇其弟殺人奪妻,就掉了腦袋,而現在,別人說文筆包庇他人,偏巧那個重要人證就無影無蹤了,空口無憑,最是麻煩。所以,必須得找到那人,說個清楚。

  而文硯一事?文墨直覺上認為,是那個賀萌枝想找文家的茬,所以和旁人一拍即合,主要原因麼,還是因為皇帝這個禍害。

  這日下午,如文墨所言,文硯上了道請罪的摺子,歷數自己的錯處,又懇求皇帝懲罰。

  長青自然樂意活個稀泥,在他看來,這不算什麼大事,他正要准了文硯這道摺子,隨便小懲大誡一番時,賀萌枝接到消息,及時入了宮。

  千秋殿裡,君臣二人,一跪一坐,很是尷尬。

  長青讓她起來,可賀萌枝不願,來回幾次,長青哭笑不得,提點道:「世歆,你這是為何?偏偏要和一個七品的編修過不去?你這樣,朕還只當你以權謀私。」

  賀萌枝叩首道:「皇上,並非微臣要和文硯過去不。只是當年皇上整頓官吏時,亦說過要』擇官長、抑僥倖②、人盡其責』,皇上曾說過絕不姑息任何一人。微臣不明白,為何到了他這兒,皇上就下不得手了呢?」

  她抬起身,看著眼前的皇帝,拱手道:「莫非,是因為他是皇后的弟弟,所以,皇上準備放他一馬?」雙目炯炯,面容坦蕩。

  長青被她噎到說不出什麼話,搖頭嘆氣,過了半晌,又質疑道:「世歆,文硯在翰林院已經十幾載,為何,你現在才點出此事來?朕可是會追究個連帶之罪。」

  賀萌枝答道:「稟皇上,原先他還來應卯,這一兩年,整日不見人影。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有他為此欺君惡表,微臣很是擔心被其他人會效仿。」

  長青無奈,便治了文硯一個罪,去牢里蹲了三個月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而文筆那樁,則更加糟糕,那個遠方親戚好容易被找到了,可竟然就死了,只在衣衫內稱里留下一封遺書,說文筆殺人滅口。

  這回,就真難辦了,徹底的死無對證,而祁州城裡都知道那人打著京衛指揮使的名號作惡,如今,文筆要殺他滅口,自然也是說得通的。

  這樁案子,鬧得極大,長青想壓也壓不住,拖到景祐二十三年春,終是如同當年的丁碌案一樣,發給三法司會審去了。

  他下完這道旨意,再去見文墨時,心裡總是惴惴地,怕對不住她。不料,文墨倒是極坦然,她還是那句話:「望皇上查個水落石出。」

  風雨欲來,攔都攔不住。

  第 95 章

  「母后,母后——」

  一個瘦高少年,穿湖綠盤領長衫,腰間繫著青絲絛,從咸安宮門一路小跑進書房裡,嘴裡嚷嚷地就沒停過,而身後又有一堆小太監著急喚著「太子殿下,慢點」,卻怎麼都趕不上他。

  待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才剎住腳步,彎下腰大口喘著氣:「母后,舅舅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瑞凌好幾日沒進宮了……」

  文墨正在寫字,這些日子,她自己也是心緒不寧,以期能靠此靜下心來,沒想到,剛凝神,就來了個搗蛋之人。

  她擱下筆,擺出個怒容,道:「封兒,這都十幾歲了,怎還這般毛躁?你父皇定會查個清楚,我們只要等消息就是了。」

  端封撓頭嘟囔:「母后,我總覺得此事不簡單……」緊著就被唬了一眼,他訕笑著閉上嘴,又擦去額上的汗,才纏到文墨跟前,親昵道:「母后,大哥要成親了,你覺得我送他什麼好?」

  去年秋日裡,長青給端華定了門婚事,當時就定下日子,說是明年五月里辦,眼看著就是一兩個月後的事了。

  文墨理了理他凌亂的編發,略帶欣慰道:「有這份心意就好,你們兄弟幾人自小就親,端華自然不會在意是什麼東西的。」

  端封點點頭,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心裡就有了主意,他拍手笑道:「大哥最愛看書,我去尋些古籍送他,定然不會錯的。」說罷,他又一陣風似得竄走了。

  見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文墨不禁暗自搖頭,她生下的這幾個孩子,屬寧英最調皮,其次就是這位太子,自小都被長青寵壞了,反而是年紀最小的端錦,雖然將將八歲,但性子穩重又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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