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文墨赧笑,將他往裡請,孝瑜看到那幾株梅樹,不由停了步子:「皇嫂,可否在這梅樹下,討杯水喝?」

  長青已著人來和文墨提了孝瑜指婚一事,他想讓文墨勸勸孝瑜。此時,二人在梅樹下坐好,文墨就開門見山地問道:「聽聞王爺找到了阿茹?」

  孝瑜點頭,心裡稍有些牴觸,並不說其他,文墨便接著自顧問道:「阿茹可還好?」

  孝瑜又是點頭,他從袖中掏出本書,雙手遞上前,道:「這是阿茹讓我帶進宮的,說是要給皇嫂賠禮。」

  文墨接過一看,正是長青收的那捲藏書,她看到扉頁上那小楷寫下的「臨夏」,亦笑:「物歸原主罷了,談何賠不賠禮的,只要你二人能好好地就是了。」

  對面那人身形微滯,不由胡疑道:「怎麼,皇嫂不是勸我的麼?」

  文墨親自給他添了茶,嘆道:「勸有何用?依我瞧來,只怕,你就是想娶她,她也不會樂意的。阿茹看著外表柔弱,可裡面的心性卻是極硬氣的,否則,當年,她就嫁予你了。你如今這樣強迫她,又有何用?」

  這幾句話,正好說中孝瑜的心事。

  他在明華府找到阿茹時,她正要自戕,以死明志,他便強行將阿茹帶回了大周,命人重重看押,現在更是將她關進王府里,沒有他的令,不得放她出房門一步。

  孝瑜又擔心皇帝會治阿茹一個奸細罪名,所以才先發制人,索性挑明了要娶她的意思,以期護她周全。

  文墨輕嘆:「王爺,其實,你這樣真是糊塗了,留她在這兒,你和你皇兄會心生嫌隙,而且,根本得不到你想要的。」

  孝瑜自然知道皇帝會疑心於他,可他無能為力,只得喃喃問道:「皇嫂,那我該如何?」

  「王爺,何不問問阿茹,看看她到底想要什麼?」文墨笑著,抿了口茶,不再看那人。

  第 91 章

  孝瑜走後沒多久,長青就來了。臨近年關,政務本就不多,今天還平添了兩樁煩心事,他就想找個地方靜一靜,走來走去,就走到這兒來了。

  梅樹下的茶還沒撤,長青索性坐了下來,又吩咐人點上暖爐,添了盞茶。他今天難得穿個木紅色常服,配著後頭灰黑的蒼勁枝椏,還有星星點點的梅花,很是清雅。

  文墨單手支頭,靜靜看了會,終是略微不好意思地撇過眼去,於心底暗暗感慨,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他整日穿個明黃或者玄黑,不是尊貴就是肅穆,這樣偶爾換個顏色,倒增了些丰神朗韻,人也好看許多。

  長青哪兒知道對面那人的心思,他見桌案上擱著卷書冊,就伸手抽了過來。文墨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此時被他的動作唬了一跳,就慢慢回過神來。

  剛看到扉頁,他就樂了,指尖在上頭慢慢摩挲一陣,才喟嘆道:「虧得回來了,不然,真成了朕心裡頭的一件憾事。」說著,他清雋的臉上便帶起幾分薄薄的青澀之意。

  瞧見他這副模樣,文墨心中自然好奇無比,忙問有何前塵往事。長青只是搖頭,他垂下眼眸,怔怔看著手裡的書,笑得愈發靦腆。

  其實,上頭那兩個小楷字樣,是他頭一回唐突親過她之後寫下的。那日,她給他留下了五指撓痕,他則留下了這兩個字。

  寫下這一筆一划時,就像是在心底柔柔地喚著她一樣,而這更像個儀式,他鄭重地將這個名字鐫刻在了自己心尖上。

  這是堂堂天子對一個女人的幻想,怎麼能袒露於世?

  他抬起眼,又看向對面那人。她盤著鬆散的髮髻,因為有了身孕,臉頰也比先前圓潤許多,還有些浮腫,唯獨那雙眉眼,靈動又溫柔。

  這是他思念許久之人,如今,她心中也有了他,還為他生兒育女……長青心裡歡喜異常,那份愉悅與滿足再也掩飾不住,他探過身,隔著案幾,落了個吻在她的唇畔,像是個羽毛輕拂而過,卻含著無限的柔情蜜意。

  周圍伺候的宮人不敢再看,紛紛背過身去。

  文墨正準備喝茶,她手裡還攥著一個白釉海棠杯,此時傻傻愣住,反應不過來其他,連茶都忘了喝。

  兩人互相看了半晌,她眨眨眼,唇動了動,正欲張口說話,那人彎腰又落了個吻下來。

  這回比剛才那個稍重一些,她閉上眼,能聞到幽幽花香,能捉到淼淼茶味,能聽到清淺呼吸交錯,還能感受到那人的流連與溫存。

  她手一松,杯子就落回了几案之上。

  唇舌糾纏了許久才分開,文墨復又睜開眼,心中突突地跳個不停,她想,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可每次有這個念頭時,她又覺得自己實在無恥。

  這思量的片刻,那人已走到她身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礙於其他人在,文墨臉色變了變,嗔了他一眼,又向隆起的腹部瞟去,意思不言而喻。

  長青哧哧的笑,他湊到她耳邊,道:「墨兒,我很想這樣抱一抱你。」那一年,她昏迷著,在別人的懷裡,他就有了這樣的念頭,現在,終於得償所願。

  翌日,臘月二十七,朝會之上,皇帝對昨天的兩道請旨,給了意見,那就是年後再議,然後不待其他,就放了眾人的假。

  季堂看著皇帝匆匆離開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昨日他被皇帝單獨留下來,談得無非是希望他能繼續為國盡忠。

  可他一生戎馬倥傯,到了現在不惑之年,已不願再牽扯其他無辜之事,亦不願再被任何有心之人利用,尤其他與文墨的舊事,被翻來覆去地提起,於他,於文墨,都沒有什麼益處。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