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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還有件事……」芙蓉欲語還休,寧妃唬了她一眼,芙蓉狡黠一笑:「思芹在暢心殿蹲牆角的時候,見著皇后身邊那叫宜蘭的,正和淑妃身邊的平煙偷偷嘀咕,不知在說什麼。」

  寧妃臉上露出絲玩味:「越來越有意思了,咱們回吧,晚上還有場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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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墨歇過半晌,才覺得精神好些,迷迷糊糊間,聞到八月桂香清幽淡爽,她睜開眼,才見床幔四角皆別著一枝小小的黃色花蕊,「葉密千層綠,花開萬點黃,真是滿室暗香浮動」,她撐起身來暗暗誇讚,眉頭一挑,就極想吃些桂花蜜,遂張口喚人。

  挑簾進來的是荷香,她身旁還跟著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姑娘,兩人齊齊請了安,荷香指了指,介紹道:「小姐,這是新蕊。」說著,那小丫頭福了福身。

  品梅自盡後,文墨覺察身邊不大對勁,一直想找個可靠的婢女,這些日子,挑了好幾個都不大滿意。眼前這人,長得憨實乖巧,她見皇后打量自己,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復垂下眼眸,撓頭赧笑起來,又透著股機靈勁。

  文墨問了些話,見她口齒清晰,說話也伶俐,又是剛入宮不久的人,遂點頭將留她。新蕊謝過恩後,便先退了下去。

  文墨交代說想吃些桂花糍粑和酒釀,荷香聽了,笑眯眯道:「就知道小姐喜歡,早叫人預備下了,我這就去拿。」

  正這樣說著,宜蘭興沖沖地闖進來,文墨不禁蹙眉,她擺擺手,荷香悄聲退下,屋子裡就剩主僕二人。

  宜蘭見皇后一臉慍色,她垂手而立,一時不敢胡亂說話。文墨將她又仔細端詳一番,方緩緩搖頭嘆道:「你這性子啊,說吧。」

  得了皇后旨意,宜蘭才敢稍微湊近了些:「娘娘,您剛才讓奴婢查得事,果然是了。」文墨和寧妃想到了一處!

  她眨眨眼,胸有成竹道:「奴婢有個同鄉叫平煙,如今在淑妃身旁當差,奴婢剛剛去暢雲殿,見他們闔宮上下皆是慌張模樣,遂向她從旁打探,熟料隨便嚇唬幾句,她便將淑妃今日來紅一事說漏了嘴。」

  見皇后有意無意地撥弄帳幔,略帶狐疑之色,宜蘭又續道:「平煙見說岔了,已知得罪了淑妃,現托奴婢向皇后娘娘求一聲,只求皇后以後能對她網開一面。」

  「空口無憑,本宮怎麼信,又哪兒來什麼以後?」文墨嗤笑道,「若她對本宮忠心,且納投名狀來,否則,若是假的,本宮豈不是被這個小兒給玩弄了?」

  宜蘭跟著懊悔:「平煙說淑妃今日換下的衣裳,早就拿去洗了。」

  「那就等著吧,總有下個月吧。」文墨挑眉輕輕一笑,反正急得也不是她。

  宜蘭猜不透眼前之人心思,只得尷尬告退,文墨卻又喚住她,叮囑道:「你那個同鄉很好,有空多去走動走動,有何事,就緊著報上來。」

  自品梅出事投湖之後,連帶著原先宜蘭、含柳幾個,都不大受皇后待見,如今這回又算得了重用,宜蘭再三保證,方歡欣退下。

  文墨在枕畔依了一會,幾縷紛雜念頭時不時地冒出尖來,她只覺得心煩意亂,此刻就微微沁出些汗,因文墨素來怕涼,那床上還鋪著軟衾,她見荷香還沒回來,於是汲著鞋晃蕩到竹榻便,復側身臥著。

  竹靠清冷,她那件雲雁紋玉色軟紗裙極薄,甫一挨著,身上便起了些疙瘩,她一手支起腦袋,閉上眼睛,這起伏不定的心才安穩下去。

  帘子輕響,桂香混在淡淡酒意之中,更是出挑,文墨玩笑道:「總算拿來了,可要饞死我麼?」

  腳步輕移,到她身邊時,才有人悶悶地撲哧笑出聲來,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文墨一聽便知又被戲弄了,她惱怒地睜開眸子,就見皇帝雙手托著個黑漆描金園盤,上頭是並排兩個胭脂水釉小碗。

  長青起初還能收斂著抿唇偷笑,後來見文墨那窘迫吃癟的模樣實在討喜,復才捧腹拍桌放聲爽朗大笑起來,待好容易憋住了,額上就濡出些汗,他抹了抹,微喘嗔道:「沒想到皇后也有這麼饞的時候,還吃獨食,若不是朕今日來,都不知皇后這兒有如此香蜜的桂花釀!」

  文墨任他取笑,亦巋然不動,還悠哉地端起碗來自顧舀著吃,也不理他。

  長青討了個沒趣,訕訕收回笑,不禁埋怨起來:「皇后,你近日怎麼都不愛搭理朕?原來朕一句話,你能說個十句,現在倒好,朕說十句,皇后連一句都不賞給朕了。」

  文墨咽下一口酒釀,含糊地笑了笑:「怎麼,原來皇上就看中臣妾一張嘴?」

  長青往她紅唇上掃去,見唇角處還粘著些許微黃的桂花粒,他心下痒痒的:「朕當然看重其他,只是你這張嘴,能吟詩作對,還能揶揄逗樂,更能……」他聲音越說越低,兩頰反而生出些莫名紅暈來。

  文墨氣急,終罵了一聲「無恥」。

  長青咧嘴暢笑,忽然想到件要緊的事,不再逗她,忙獻寶似得討好道:「朕剛批完奏摺,你哥要回了,約莫還有一個月的日子。」

  文筆自景祐三年去了金州,就再未歸京,空餘嫂嫂在家侍奉雙親,連文墨成親,他亦只捎了封家書回來。

  她此刻聽了自然大喜,眼裡透著歡喜的光,一把握住長青的手,問道:「真的?那——」他呢?文墨一頓,尷尬笑了笑,那雙手不自覺地鬆開,「那,陛下可允許臣妾請哥哥進宮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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