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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青低頭,見她雙手虛攏著,反手一把捉住這雙先前遲疑的素手,勾起一抹苦笑,道:「他自然不能進後宮,不過,朕可許你回家省親一日。」

  「當真?」文墨狐疑,一雙眼裡儘是不可信,柳葉眉挑得極高。

  「當真!」長青鄭重點頭,又得意道:「朕何時騙過你?」

  文墨腦中已在暢想歸家團圓一事,一顆心已飄飄然飛到了雲端,就聽皇帝又問她:「今日朕生期,皇后備下何好禮送朕吶?」文墨頓時大驚,心便似猛地綴入塵間,她早忘了備禮一事!

  長青見她眼睛眨巴,一副被戳中要害啞口無言的模樣,怒氣頓生,咬牙切齒道:「你可是忘了?」他就知道會這樣,不由氣結。

  文墨小心翼翼答道:「臣妾這些日子可不是忙於家宴一事,又想著皇上見慣好東西,哪兒還能瞧上那些粗俗玩意兒?所以,臣妾也就不拿那些東西礙皇上眼。」

  長青哼了一聲,留下「假仁假義」四個字,憤然甩了袖袍走人,只餘下滿室桂香暗浮。

  文墨苦笑,忙起身去書房,提筆略略凝思,得了一首小令,瞬即謄寫下。待寫完,她正要傳趙忠海送去皇帝那兒,可思來想去,卻怎麼都喚不出聲了。

  這種求來的東西,換做是她,只怕看都不會看,何況是皇帝?

  這日夜裡是宮中幾人小宴,擺在行宮的攬月閣內,所謂攬月閣,顧名思義,正好能看著外頭那彎銀鉤。

  一帝一後二妃入座,看著實在是人少得可憐。見皇帝滿臉不快,眾人斂眉專心對付起面前的吃食來,氣氛實在詭異,直到絲竹奏樂宮伎獻舞之時,才好了一些。

  眼前這幾名宮伎,桃紅粉綠,各有千秋,而薄衫飄飄,長袖飛舞,似個出塵的模樣,是淑妃親自挑上來獻壽的。

  文墨稱道:「還是淑妃有心,宮裡總是太冷清了些,是該多進些人,陛下且先都收了吧,待明年選秀時,再替陛下挑些。」

  寧妃亦附和道:「淑妃挑得這些伎樂之人倒是極其標緻,真是有心,我自愧不如,只得一拙作替皇上賀壽。」說著,她宮中之人緩緩展開長卷,乃是幅百花賀宴群圖,工筆端正,惟妙惟肖。

  皇帝微笑道:「兩位愛妃辛苦,重重有賞。」說著,他又恨恨剜了身旁之人一眼。

  席散之時,四人正要各自回宮,長青往文墨那兒看了一眼,她恰好抬頭,二人對視不及,長青囁嚅低聲喚道:「皇后——」

  不待皇帝說後面的話,文墨勸道:「陛下,淑妃有孕在身,最是辛苦,您今兒個,還是多陪陪淑妃吧。」

  淑妃面色怔忪,由人攙起身,鬢後流蘇凌亂,她款款一拜:「陛下,臣妾近日身子不大爽利,恕臣妾不能伺候在側,又恐擾了龍體……」

  寧妃將這人面上神情皆看在眼裡,連眼裡那道一閃而過的慌張都不曾遺漏,白日那道念頭便又在她腦中深了半分,這樣想著,她嘴角便扯出個不易察覺的譏笑來,凌葉眉,總有一日,教你嘗嘗何謂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只是,寧妃眼神一轉,又看向正中二人,暗暗盤算,不知皇后可知情,若是能逼皇后動手,那是最好不過了!

  幾人推辭半晌,皇帝哪兒都沒去成,最後宿在自己宮中。

  翌日,皇后獻上一首賀壽小令,皇上才消了氣,一連多日,皆宿於落香居,未曾去其他宮中,余淑妃懊悔不已,寧妃忿恨愈加。

  ****

  宜蘭自得了皇后令後,也倒勤快,常常往暢心殿走動,得了淑妃什麼消息,也皆告訴了皇后。

  文墨聽在心裡,面上卻不動聲色,轉眼又過了二十多日,這後宮風平浪靜,就像是風暴的正中心,只是不知道,這回傷得,會是誰。

  第 62 章

  落香居院中那幾朵睡蓮,盪在水紋之上,白色蓮瓣重重疊疊,月色映照之下,淌著清冷又不敢褻瀆的光。

  殿外花開正好,而這深夜裡,室內亦有一朵蓮,悄然盛放。

  殿內靜謐許久,隱隱約約,起了道曼聲細吟,是那緊咬著的唇畔,唯一能溢出的動靜,不大不小,卻騷人心弦,而循著聲過去,就見輕紗帷幔無風自擺,快時似羽翼撲棱,慢卻如柔波輕拍,亦撩人心魄。

  這方上下翻飛的薄簾底下,春意正濃。

  微微後仰的緋紅額首,與白皙身子交相輝映,是一道蜿蜒山川,時而平坦,時而高聳;直直墜下的三千瀑絲,和著或急或緩的動作,似一潮乍起春水,倏爾奔涌,倏爾慢馳。

  到了最要緊的關頭,一直微昂的額首無力垂下,恰好與身下之人四目相對,胸膛急急起伏之間,一時沒了動作。

  身下那人抿唇淺笑,攀附著纖腰坐起,一手緊扣住,一手往下探去,托起上頭之人復又有了動作。

  二人唇齒糾纏之間,一併進了至玄至妙之處,真可謂是「紅鸞帳下暗香浮,鴛鴦暖榻同歡赴」。

  這回,帳內又重新歸於平靜,二人仿佛齊齊沒了力氣,誰都沒有動,仍這樣交頸而擁,卻不知從哪兒來了只蛙,猛地呱呱兩聲,惹得二人唬了一跳,旋即同時撲哧笑出聲來,如得了鼓勵,那蛙鳴得更歡了。

  也因此,室內那份瀰漫不散的情|欲,消下許多,二人擁著,又說些繾綣情話,到最後,他才問出自己的疑惑來。

  「朕總覺著,你今日有些不大一樣,不,不止今日,自打到了行宮,你對朕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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