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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青應道:「你傷了,別動,朕抱你過去。」

  文墨氣急,亂蹬一氣:「我腿好得很,你個混蛋,登徒浪子,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她拼死抵住那人,可都奈他不得,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反手掄起一掌,狠狠刮在那人臉上,啪的一聲,在這空蕩至極的殿中聽來,格外清脆,還有了些迴響。

  她張開五指,生生一剜,便在長青臉色抓出幾道血跡來,可依然徒勞,那人並不理她,也不惱,只身形微滯,復又一步一步將她抱進殿中。

  文墨雙手無力垂著,渾身冰冷,止不住地發顫,她覺得眼前這人,是徹底瘋了。

  至東次室檻窗下的軟榻,長青方放下她來,卻仍舊坐她旁邊,一手扣住她肩,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那枚血已凝結成花,與那點紅唇,交相輝映。

  他定定地看著那個傷疤,略微有些失神,低聲問道:「可還疼了?」似是討好一般。

  文墨啐了一口:「當被狗啃罷了,只是讓人噁心。」

  長青一怔,拇指在她唇邊摩挲,悲戚道:「那你能怎麼原諒我?」他頓了頓,鄭重道:「許你為後,可好?」

  文墨聽了,反而冷笑:「我原本已與人定下終身,好好一段姻緣壞你手中,如今你奪他人~妻子,分明恬不知恥,我堂堂大周有如此惡人做皇帝,可笑至極,傳了出去,只怕會淪為笑柄。」

  這番話著實是火上澆油,長青好容易平復安靜下的心,此刻又被生生撕裂開,而且她還親自點了一把火,加了一把柴。

  長青只要想到她與龐闕曾做過這樣的事,他心裡就格外難受,此時眼神倏爾一緊,再看著文墨憎惡自己的模樣,心底只覺得暢快淋漓,他低下頭,狠狠地又吻了下去。

  這回變成徹徹底底地撕咬,從唇邊輾轉而下,留下一個個咬痕。

  文墨今日在月牙白的襦裙外,罩了件淺黃對襟褙子,襟前綴有飄帶,只輕輕繫著,如今被長青一扯,便散落開來,露出裡面雪白小衫,兩人皆是一愣。

  文墨怒極反笑:「原來皇上就是要這個?」她復掙扎了一下,又道:「朗朗乾坤,你今日如此逼我,他日,我定要將這苦楚,十倍百倍千倍地奉還於你,只求你不得好死!」

  這番詛咒之言,讓長青怔忪,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聞著少女的幽幽清香,雙眼迷濛,呼吸厚重,忍不住喟嘆:「朕不逼你,朕要你的心甘情願!」

  「那你放開我,我要回府,」文墨又掙脫道,「此非君子所為,請皇上謹記今日所言。」

  長青搖搖頭:「我今日若放了,你便再也不理我了,我再去哪兒尋你?」

  文墨抓狂:「那你到底是要如何?」

  他將文墨衣衫拉好,又替她系上襟帶,方對殿外高喝:「太醫可來了?」外頭有人應了聲,說是鄭院使在外頭候著。

  長青回過頭,注視著文墨,一臉正色道:「朕今日指蒼天以為誓,許你以後位,現雖不便,但,待明年孝完,朕便立即下旨,迎你進宮。」

  這番話他說得情真意切,可落在文墨耳中,卻嚇得面色蒼白,她忙解釋道:「皇上,你不明白麼,我許過人了,一女不嫁二夫!何況,我們文家小門小戶,如何高攀的上?再言,我根本無意做什麼皇后,你不如留給他人去?」

  長青還是搖頭:「一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根本還沒嫁人,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朕怎麼就娶不得了?二則嘛,睥睨天下間,若連你都配不上朕,那還有誰人可配,嗯,臨夏?莫非……」

  他挑眉,意味深長地問道:「你真想讓朕去查當日那事,再治他個擅離職守之死罪?」

  只這一句,只那一人,便是文墨死穴,她生無可戀,便想到了死,這個字。

  那人竟似知道她的心思,又威嚇道:「你若是尋死覓活,或者想找個尼姑庵了卻殘生,朕便立馬要整個龐家,還有你們文家,幾十條人命來陪葬。」

  文墨癱軟在軟榻之上,她憤憤道:「皇上金口玉言不再逼我,可剛剛哪一句,哪個字,不是將我逼上絕路?」

  長青笑道:「朕只是不想在這床笫之間逼你。」

  那笑容落在文墨眼中,越發猙獰可惡,就算將他這張臉全毀了,也泄不了心頭之恨。

  鄭太醫做了幾十年太醫院院使,經歷三朝皇帝,從未見過哪一任皇帝有這麼狼狽的,面上掛著五道泛紅深疤,明顯就是被人下了狠勁撓得。

  他目光在二人身上來迴轉了個圈,暗覺好笑,這才上前給皇上診治,誰知皇帝指指旁邊那人,說先給她瞧瞧。

  那姑娘背著身,一直耷拉著腦袋,看不到模樣,她聽了此話,只是吼道:「都滾開,讓我回去。」

  鄭太醫一愣,這姑娘脾氣不小,他便止步,不敢上前了。

  皇帝無奈地擺擺手:「算了,留下些止血祛疤的藥吧。」

  鄭太醫連忙翻出些藥來,又關切道:「皇上,那您臉上?」

  長青這才想到這事,待反應過來,咧咧嘴,果然是有些痛,他眉頭緊擰:「過半個時辰再來,今日之事,院使知道該如何記?」

  他眼神一掃,鄭太醫點點頭,便退了下去。

  長青拾起藥瓶,又抬起文墨下頜,見那臉上,如死灰一樣,沒有生氣,他心下一沉,放下皇帝的身段,輕輕替她抹著藥,又緩緩道:「我知你今日必定是恨極了,從小到大,我母妃早逝,父皇不喜,只能跟著皇祖母,從不敢奢望什麼,亦從不曾真正擁有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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