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妙陽嗤之以鼻,還是堅持要去,文墨勸了半天,才說服她等殿下回了驛館再說,妙陽只得悶悶不樂轉身回房,也不再吃飯。文墨見她這幅模樣,知她生氣了,也不和她再去置氣,便回了自己房裡。

  他們入住的這間驛館是西姜建了特意招待外國使臣之用,自然是極盡奢華之能,雕樑畫棟,巧奪天工,館內大大小小房間竟不下百個,連文墨這種隨侍都一人得了間上房。

  回屋後,文墨鋪開紙筆,正在記錄今日所見所聞,忽一侍衛顧不得其他,直接推門而入,語氣焦灼:「公主帶人偷偷溜了出去,殿下他們還未回,這該如何?」

  文墨忙放下筆,跟著他去大堂,邊走邊問:「誰跟著去了?咱們現在還剩多少人?」

  那人一一答來,文墨聽了眼皮直跳,這個公主居然只帶一人就隻身出了門去:「你把剩下所有人分二人一撥,散去各處,速速去找,對了,再派一人去皇宮那邊,看看能不能往裡頭給殿下或者國公遞個消息。」

  當下情形緊急,眾人領了命令,四下散去,留文墨一人在驛館堂內,坐立不安。

  好巧不巧,只剩文墨一人急得在館內團團轉時,有人就尋上了門。

  為首之人穿著華貴,手執一柄摺扇,扇墜是通透的白玉,看著價值不菲,走路搖搖晃晃,露出不堪醉態,他身後拱著幾個隨從,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模樣。文墨心頭一驚,仍正色上前,見了禮。

  那人挑眉,看了看這寂靜無聲的驛館,再上下打量,忽然笑道:「你不就是今日那嬌滴滴的小倌麼?」他用摺扇挑起文墨的下巴,舉止輕佻,一副浪蕩子的模樣。

  一陣涼意竄起,文墨忙後退一步,斂色道:「公子有禮!」

  那人跟著上前一步,語氣曖昧:「你叫什麼名字?不如從了本大爺,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身後的那些隨從聽了如此浪蕩形骸的話,紛紛大笑。

  文墨再退一步,冷汗涔涔:「公子休得無禮,深夜前來,不知為何?」

  那人步步緊逼,反問道:「何叫無禮,何叫有禮?是這樣麼,還是怎樣?」他這回直接伸手往文墨下巴勾去,逼得她與自己對視。

  他見文墨怒目圓睜,筆挺得如一顆勁松,越發俊俏,氣度不凡,不由得心神一盪。

  這人正是魏天元的另一個兒子,魏子敏,他今日喝了些酒,便被不安好意的人攛掇著來找龐闕麻煩,誰知道一進門,就見到了文墨,他那丟魂的老毛病就犯了。

  文墨皺眉,只覺得那碰她的手越發噁心,忍住想啐他的衝動,攥著手,偏過頭去,冷冷說道:「此處驛館重地,還望公子自重。」

  「哈,這小倌有意思,你伺候誰的,我找他要過來,你便跟著我就罷了。」

  「他伺候我的,怎麼,這位公子有何指教?」一道渾厚低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怒氣隱忍勃發。

  文墨被逼得退無可退之時,這句救命的話宛如天籟,她身子恨不得一軟癱坐在地,抬頭望去,季堂冷麵跨門而入,衣抉翻飛,他隨手解下披風,似有不快道:「臨夏,還不過來拿著?」

  她一溜小跑,雙手恭敬地接過披風,就低頭站在一側。

  季堂見她垂著頭,眼底一片陰影,看不清具體臉色,但那披風底下的雙手仍死命攥著,身子似在瑟瑟發抖,他的心底忽然就不高興了。

  他回過頭來,掃了眾人一眼,最後落在為首那人身上,問:「你是誰?」聲音不怒自威,殺氣頓生。

  那魏子敏不認得龐闕,叫囂道:「你去明華府打聽打聽,誰人不知道我魏家二公子?」

  「哦,魏家的?魏子嘯是你何人?」季堂挑眉,負手而立。

  魏子敏以為他心有害怕,忍不住夸道:「他是我大哥,如今我們西姜的大將軍。」

  季堂哈哈大笑,胸腔也跟著震動起來,像是遇見了個天大的喜事:「原來是魏天元家的小子,可惜啊,你父親和你大哥都算得上是個人才,獨獨你——」他上下打量了魏子敏一眼,嫌棄道:「是個蠢才!」

  魏子敏用摺扇指著季堂,氣的竟連一個字都罵不出來,身後的隨從倒是躍躍欲試,可被季堂餘光一掃,竟一個個戰戰兢兢不敢動彈。

  季堂走上前,用手擋開那扇子,那魏子敏竟沒站穩,一個趔趄,丟盡了顏面,他憤憤道:「你究竟何人?」

  季堂眯著眼,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在下不才,正是龐闕!」

  那魏子敏一愣,酒也醒了一半,知道自己今天栽了跟頭,也不敢真的與他爭執,罵了幾句,領著那幾個隨從走了,臨走前,他惡狠狠地盯著文墨:「臨夏是吧?」

  文墨身子一震,季堂整了整衣擺,慢條斯理的說道:「魏公子,你若動她一根汗毛,我勢必會叫你百倍奉還。」

  那魏子敏咬咬牙,這才扭頭走了。

  季堂走到文墨跟前,從她手上將披風接下來,文墨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像是嚇壞了一般,一動不動。眼前燈火明滅,她低著頭,簌簌發抖,無助極了。

  哎,也才是個十幾歲的丫頭罷了,季堂這樣想著,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臨夏,別怕了。」

  這句話宛如魔咒,文墨靠在他的胸膛,眨眨眼睛,那一直僵著的雙手,像是找到了最可靠的彼岸,她忍不住嚎啕大哭,淚水決堤。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