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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張記,只剩了幾個包子,文墨一齊買了,用紙包好:「請二位貴客嘗嘗金州城最好的包子。」末了,她狀似無意的又說了句:「聽聞安國公也是極喜愛的。」

  兩人回了龐府,就在前廳遇見龐闕,互相見了禮。

  季堂見他們手上的那包油紙,好奇問道:「殿下,這是?」

  無憂哦了一聲,就將今日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聽聞是文墨買了讓他們嘗嘗看的,季堂心念一動,問:「臣能否嘗一個?」

  無憂無比大方的給了他兩個,季堂淺淺一笑,捏在手裡,果然是軟軟熱熱的。

  隔了一日,妙陽就去到了文府。

  文遠如還未去衙門,聽清公主來意後,神色兩難,一個是公主金口玉言,他這個四品知府哪能抗旨,可另一個是寶貝女兒,又捨不得遠行,不由得踟躕起來。

  不過遠如轉念一想,最近女兒身上是非多,出去避一避風頭倒也好,於是假意扛不住公主的軟磨硬,勉強答應下來。

  聽到父親答應的消息時,文墨在私塾習字,手下墨香淡雅,窗外鬱鬱蔥蔥,一派清平和樂之意,她滿心歡喜,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緩緩展開。

  潘氏擔憂不已,文墨只能好言相勸,說不過是陪著公主遊山玩水罷了,何況公主身邊圍著十七八個高手,怎會有事?再加上他們這次是出使隊伍,明里暗裡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誰真的敢動他們呢?

  潘氏嘆了口氣,果然女兒大了,不中留啊。

  待稍作休整,這支出使隊伍終於整頓旗鼓重新上路。

  修文率眾官前來送行,又派了兩隊兵馬跟著,下令一路護送至邊界,遠如見到龐闕在出使隊伍中時,心裡一驚,他之前未聽說安國公要跟著一起去的消息,再看看隊伍最後那輛車輿,作為父親,竟有了些擔憂,恨不得立刻將女兒給拉回家去。

  潘氏攜文家三子在最後那輛車前,文芷哭得昏天暗地,文硯小臉皺成一團,揪著姐姐衣角不肯鬆手。他們姐弟四人還從未分開過,如今更是戀戀不捨,惹得文墨也掉了眼淚,只好哄道:「姐姐去去就回,給你們帶好玩的東西,可好?」

  聽了這話,芷硯二人才破涕而笑。

  又說了幾句,無憂一揮手,文墨知道這是要出發的信號,她坐回車裡,公主的車輿內里布置精緻貴氣,掀開車簾,看向一旁家人,又擦了擦淚。

  那人群里,有一青衫男子,文墨朝他揮揮手,他負手而笑,極為淡然。

  隊伍走遠,漸漸看不到送行的人影,文墨才不甘心地拉下車簾,抱歉道:「讓公主笑話了。」

  妙陽搖頭:「墨姐姐說笑了,你家兄妹情深,我是羨慕還來不及呢。」她粉妝玉琢的臉上有了些落寞。

  文墨沒再開口,她復又掀開帘子,向前看去。最前那人一馬當先,雪青色直身,木簪束髮,說不出的英武,看著他筆挺如松的背影,她心裡怦怦直跳,不禁自問,那個人會成為她的夫婿嗎?

  這樣想著,她的臉色一紅,忙又放下帘子來。

  無憂一行,雖浩浩蕩蕩,但走的極快,沒幾日,便到了雅衛。雅衛城門口,立一冢清墳,便是那以身殉國的雅衛知州盧人傑之墓。

  無憂與季堂下馬,妙陽和文墨亦下了車,如今他們都做男子裝扮,文墨長些,身量高挑,看上去和一般清秀少年無異,妙陽更像是個富貴小少爺。

  在那知州墓前,眾人斂色鄭重一拜。無憂吩咐下去,有人便斟上酒來,他一連祭了三杯,嘆道:「盧知州果不負人傑之名。」一時沒有人聲,只有風蕭蕭吹過,嗚嗚咽咽,像是戰場的號角,亦像是一挽哀歌。

  文墨偏頭,正好看到季堂,見他眉頭微蹙,唇角抿起,臉上稜角愈發分明,周身一派肅殺之氣,不知為何,心裡竟隱隱生出了些心疼的意味。

  眾人陸續往回走,季堂亦回過身來,文墨卻還愣著,兩人不期然而然地,目光相及,他的眸子黑亮清澈。

  這回,文墨沒有偏頭,或是垂下眼眸,她站在那裡,亭亭直立地如一枚嬌俏花蕊,彎起嘴角,微微一笑。

  季堂忽然有個念頭,這份笑容才是屬於他的,不是麼?

  文墨朝他作了個揖:「小子還一直未有機會,好好謝過國公爺相助之恩。」

  季堂挑眉,似有不解道:「墨小姐,何出此言?」

  文墨低眸含笑:「國公自然知道,何須再問?」她撩起衣擺,大步走回妙陽身邊,束髮緞帶綴在身後,隨著她的動作,飄飄蕩蕩,季堂心裡暗嘆,那不知你是信或不信?

  在雅衛稍作停留,出使的車隊,繼續向西,踏過烏秦山,就遇見前來迎使的西姜軍隊,這一行終於到了西姜。

  第 22 章

  無憂與季堂商議後,在烏秦山腳設帳,稍作停留一日。

  西姜前來迎接的,是名叫魏子嘯之人,他給案前的無憂行了禮,態度雖恭敬,但亦能看出忍耐之意:「此處距明華府約莫大半個月路程,還望皇子速速動身。」明華府是西姜首府。

  無憂不接他話,抬手道:「不忙,先給魏將軍介紹,這位是我大周安國公柱國將軍龐闕。」他手指的正是站在一旁的季堂。

  季堂朝魏子嘯作了個揖,登時見魏子嘯雙目發紅,伸手在腰上摸索,似下一刻就會拔出個軟劍或暗器來。他正是先前被季堂殺了的魏天元之子,如今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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