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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慢點頭以示贊同:“光憑謝老闆口述,謝小姐那麼大一個活人穿越層層守衛的院落走到墳塋地里,中途不被任何一個人發現,十分不合情理。除非,”她低頭用手指在被褥上劃了兩橫,“一謝小姐自己習得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從今夜來看不太可能;”

  說著指尖挪到下面那一橫:“二麼就是有個輕功高手人挾持了謝小姐,將她帶到墳塋之中,如果真有其人那必是今晚操縱她的那個人。我奇怪的是,那個人為什麼單單挑中了謝小姐,帶到墳地中又是意欲何為?這可能就是謝老闆所隱瞞的事情了。我更好奇的是,今夜謝小姐口中的不是他,不是她,這個他/她指的又是何人。”

  還有一些其他疑惑她並沒說出口,謝小姐前後結的幾次婚姻,乍一看沒什麼關聯,但細細盤摸其中會發現從書香方家到後來的柳家都與中原武林或多或少存在著關聯。至於柳氏,不免讓她想起目前惠王府中瘋瘋癲癲的柳心瑜。

  一個瘋了的柳心瑜,一個受了控制的謝鳴柳,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什麼關係啊。

  一口氣說完,因為想不出緣由,苦惱得整張臉抓在了一起。等了半天發現無人接應她的話,秦慢詫異地抬頭卻發現雍闕半闔半睜著眼像是在注視她又像單純地在睡覺,她不覺屏氣凝神地收了音。

  “怎麼,不說了?”

  “哎?”秦慢抓著褥子驚訝道,“督主您沒睡啊?”

  “我聽你說得專注入神,不忍打擾哪。”雍闕懶洋洋地掩了掩口,真別說,躺了這麼一會功夫倒是把他困頭給躺了出來。

  猜謎這種事就像下棋,得兩個棋逢對手的人過招拆招才有趣,她興致勃勃地趴在了說了半天,結果得了雍闕這麼一個反應委實令人太過沮喪。秦慢萎靡了一小下,瞅瞅雍闕沒立即眯上眼,她討好地湊近幾寸,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督主,您給我說說少夷族的事兒唄?我見識少,只在書本里隻言片語了解過。”

  給了幾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是吧!雍闕被她搖得不耐,可偏生那軟軟綿綿的話語聽在耳中叫人發不出脾氣,眉頭一擰,展臂將人呼啦壓回了枕頭上:“大半宿的不好好睡覺折騰什麼!幾歲了,睡前還要雜家給你講故事??”

  秦慢委屈,小聲抱怨:“哪有吊起人胃口半途就這麼跑了的道理!”

  雍闕笑了起來,略有幾分得意囂張與自嘲:“若講道理你可找錯人了,爺是天底下最不講道理的人了。”

  秦慢扁嘴,瞪著昏暗的帳子兩眼發愣,瞪了一會早應睡去了的雍闕語意朦朧道:“謝家的事情別管了。”

  “啊?”她張嘴。

  “啊什麼啊,和你相關嗎?”雍闕譏誚完一句再無聲息,想是真正睡去了。

  是啊,和她相關嗎?秦慢悵惘地拉起被子蓋住臉,雍闕的意思她懂,不平、難解、可悲之事太多,人皆凡人,非佛陀神靈哪能一一插手。在這不算動盪也不算太平的世道里,明哲保身是聰明人的作法。

  她不禁又回憶起了往昔鮮衣怒馬的歲月,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活著,可是再難有那一捧熱血活於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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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的相安無事,秦慢醒的時候枕邊已經空空,留了一絲淺淡的薰香,格調富貴雍雅,一嗅即知。她呆呆在床上坐了一會才慢慢找回自己的神來,看著枕頭一會她伸手撿起一根柔軟且長的髮絲。

  髮絲如墨,極是柔韌,和自己枯草似的一頭黃毛迥然不同。

  差距還真是大啊,秦慢拉著髮絲在指腹上繞了一圈,跳下了床去。

  稍是捯飭了一番,才跨出門就撞見鬼鬼祟祟守著的霍安,一見她出來他和猴似的一蹦上前嘿嘿嘿地一通笑,搓著手道:“姑奶奶,昨夜裡累著了吧。”

  秦慢被他嚇了一跳,慢吞吞道:“你叫我什麼?”

  “姑奶奶啊!”

  “……”

  霍安比劃著名道:“你看吧,其實馬上回京里你就知道了,宮裡和東廠里小輩的太監們都叫督主他老人家祖宗。叫您一聲姑奶奶不對嗎?”

  秦慢費力理了一下其中的關係,異常嚴肅地對他道:“祖宗和姑奶奶之間差了起碼好幾個輩分,我是有爹有娘的人,不能亂認祖宗的。”

  “……”

  ☆、第52章 【伍貳】風波起

  小小客棧,三杯淡酒,兩盞清茶。

  從南往北,水路陸路千千條,而這個客棧位於的小路恰是其中一條,只不過因道途坎坷,又途徑沼澤險要,來往人跡疏鬆。

  斑駁門檻外長了一株說不出名目的老樹,枝似虬龍,半身焦黑。一隻老鴉悄然站在梢頭,黑中泛點紅的眼珠子靜靜凝視著客棧里的兩三人影。

  “唉,看著天是要下雨嘍。”小二將巾子搭在肩頭,倚門望著自顧琢磨了兩句,眼睛轉到枝頭的烏鴉忙罵了聲晦氣,揚起巾子叱道,“走走走!哪來的髒婆子!”

  烏鴉竟是動也未動,直到那夥計怒氣沖沖奔來才懶洋洋地撲了兩下翅膀飛到更高處的枝椏上,仍是情根深種地守著老樹。

  夥計個兒不高,看著高高在上的烏鴉頓時傻了眼,指著它破口大罵了兩句才悻悻地敗陣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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