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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廝一驚,公子這是要……

  “容我再想想。”謝容謝容輕不可聞的嘆息聲飄出。

  另一個讓岑睿頭痛的是金陵王,自從岑嬛嫁到晉國去,金陵王三天兩頭沒事就往京城跑,向岑睿訴說他有多寂寞、多孤獨、多無助。

  岑睿受不住了,問,哥啊,你不是有老婆陪著麼?

  金陵王抹抹淚:“男女之情何能與親情相較?兩位兄長修習佛理;五弟與臣從小疏遠,並不親近;嬛兒又嫁去了晉國,臣只有陛下您和長兄兩個親人了。說起長兄,此番陛下大婚,長兄無詔不得入宮,便托臣轉呈一幅他親手所繪的賀圖給陛下,以賀陛下大婚之喜。”

  人家好意賀喜,岑睿也不好直接拒絕,便讓來喜收了。

  金陵王又說起岑瑾在民間是如何如何記掛著岑睿,小心翼翼地向岑睿求了個旨意:“陛下大婚,能否讓長兄進宮觀禮?”

  金陵王雖然嘮叨,但人卻老實的很,岑睿看他說得懇切,一想也不是個大事,便應了。

  後無意與傅諍提起此事,傅諍提醒她探一探岑瑾的底,畢竟這個皇子流落在外十來年了。

  岑睿滿不在乎道:“這還用你說,我早派人摸清了他老底。”不免嘆了口氣:“我老子心也挺狠的,親生兒子就丟外面不管不問這麼多年,過得比個尋常平民還要窮苦。”

  傅諍默不作聲,天家之內,親情兩字最是可笑。

  太液池內紅蓮綻放得如火如荼,御道鋪上了紅氈,丹陛大樂響起在朱雀門前,恭國皇宮終於迎來它的新一任女主人。

  【陸拾】意亂

  親迎那日,其日晡後,侍中郎秦英手持玉版立在殿外,吉時至,高聲唱念道:“請中嚴。”宣布婚儀開始,過了三刻,岑睿著了身莊重袞冕穩步登上御輦,往兩儀殿而去。

  正式儀式雖然剛從現在開始,但實際上從幾日前岑睿就被折騰得沒個人形了。禮部尚書為了防止自家不拘小節皇帝陛下把臉丟到了外賓面前,親自入宮充當教習,孜孜不倦地在岑睿耳邊嗡嗡嗡地反覆念叨大婚步驟。

  這也便罷了,尚儀局隔幾個時辰就要來修整下袞服樣式,每修次岑睿覺得那袞服就又重上了斤。

  岑睿抱著袞服痛苦地打了個滾,嗷嗷嗷叫道:“老子這輩子就只娶這麼回老婆!”

  來喜驚慌失措:“陛下您難道還想娶第二回麼?!”

  他更想問岑睿是:陛下,您娶了皇后,太傅大人咋辦啊?善良來喜公公私心裡認為,陛下和太傅大人還是挺般配,怎麼看都是對玉人哪。

  朝內五品以上文武官員皆有幸得到允許來宮內圍觀他們陛下娶老婆過程,時間,空曠了許多年皇宮喧囂處處。各位成日在朝上本正經大人們,竭盡所能得穿得英俊帥氣、奪人眼珠,企圖能與某位佳人來個“偶遇”什麼。

  金陵王穿過重重人群,左顧右盼下目光定,快步走去:“兄長在這兒啊,叫小弟好找,怎不去前殿觀禮?”

  立在古榕下男子面白無須,約而立之年,正彎著腰低頭尋著什麼,看金陵王來急得把握住他手,語無倫次道:“四弟,家夫人托送給皇后娘娘如意囊不見了。”

  金陵王愣,道:“嫂子心意到了即好,娘娘必不會怪罪。還是說怕嫂子會怨怪兄長?”

  岑瑾搓了搓手,囁喏道:“那是夫人片心意,丟了總歸不好。再者,陛下大婚,為兄也沒個什麼好送,陛下他……”

  金陵王爽然笑:“陛下待人最是可親,兄長儘管放心。”親昵地攔住岑瑾肩,感慨道:“兄長,沒想到有日還能與同立在這株樹下。可記得,才學會走路時經常牽著在樹下……”

  “借過。”清冷無波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

  金陵王側身看見來人,不冷不熱道:“太傅大人好哇。”

  傅諍看了看兩人,直身拱拱手:“王爺。”沒多寒暄,信步經過二人,往兩儀殿方向走去。

  “這莫不是傳聞中首輔大人……看起來好生威嚴。”岑瑾目送傅諍背影,小聲道。

  金陵王從鼻子裡哼出口氣:“陛下年幼時他把持政權,橫行跋扈。現在被削了權,就整日裡扳著張冷臉,陛下大婚這樣喜事也如此,無趣!”

  旁邊突然伸出個腦袋:“王爺,太傅大人直都是冰山臉呀!”

  “……”

  傅諍走出數丈,拐入朱廊忽然駐了足,深冷目光穿過扶疏花木望向金陵王,那人便是岑睿兄長岑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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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樂聲從日晡時分直奏到夜幕降臨,禮部安排了兩儀殿與太極殿兩處來宴請百官與外命婦。作為主角岑睿短暫地露了個臉,受了百官道賀就退場趕赴含元殿行同牢之禮去了。

  入了含元殿,宮人們臉色各個皆是怪異很,岑睿低聲問徐知敏:“發生什麼事了?”

  徐尚儀欲笑又不敢笑地掩著嘴道:“皇后娘娘累得先睡過去了,怎麼也喚不醒。”

  “……”岑睿眼裡滑過心疼,每每看見武昭就不由想起曾經自己。武昭比那時年紀還要小,卻孤身人從草原來到人生地不熟恭,實在讓人忍不住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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