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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相爺陰晴不定地看著他,量會他的忠心,哼地一聲踹開他:“省省吧,刀都沒開刃,剖你個頭!”

  “……”相爺真討厭,看穿就不要拆穿人家了嘛!

  朝廷另一根頂樑柱魏家貌似與這場帝婚沒多大關聯,頂多出個魏長煙負責下京城保安秩序,又因有都護祝伯符在旁協助,魏長煙一日間也沒那麼多瑣事經手。但實際上,他甚至要比苦命的禮部官員還要繁忙,不僅一改往日敷衍散漫的態度,日日早朝必點卯到場;還要習武練兵,與各路朝臣走動。

  這些動靜皆一件不落地被御史中丞鍾疏送到岑睿手上,鍾疏肅容冷煞道:“衛陽侯此舉,長此以往,必生結黨營私之禍。”

  “他的秉性朕還是了解,不是熱衷權勢之人。”岑睿搖搖頭,將摺子放到一邊。

  “權勢造人,沉浸名利迷失本性只是遲早之事。”鍾疏仍執己見。

  岑睿聽著他肅殺輕寒的語氣,又拿回了摺子撫了撫卻沒有看它,笑望著鍾疏:“有沒有人對鍾卿說過,你行事謹慎細密,為官亦是清廉儉樸,但用法過於嚴苛冷峻,不受人待見?”

  鍾疏的表情紋絲不動:“很多人。”

  “亂世用重典,現在太平盛世,酷吏重刑會釀民禍。”

  “在臣心中,現在遠稱不上是太平盛世。”鍾疏一板一眼道。

  “不怕會給自己招來報復?”岑睿笑了起來,眼中卻在審視著鍾疏。

  “出任御史那天起,臣就沒怕過。”鍾疏冷道。

  “你不怕,總該要給自己家人想一想。權勢傾軋下一兩條命實在算不了什麼。”岑睿看他死水般冷靜的眸子裡起了漣漪,似有憤恨又有無奈,慢慢轉了語調:“如果你當真不怕,朕便把御史大夫的位子交給你。以後與徐魏有關的就不要在朝上向朕彈劾,直接搜集呈給朕便好了。對了,這次朕大婚,戶部那邊你不用盯得太緊,雲亭要用什麼錢讓他用,不要過了限度就好。”

  鍾疏怔愣住了,與岑睿對視片刻,才緩慢跪下來謝恩。

  皇帝大婚,乃難得一見的盛世,中飽私囊者必數不勝數。既然岑睿有意“栽培”雲家,就不妨給他們點甜頭,讓朝臣看到陛下對雲氏的“恩寵”。岑睿壞心眼地想要挑撥下徐相爺和戶部尚書大人之間的關係,哪知對方戰線太過牢固,只得一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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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采、問名進行後,不出數日便到了岑睿行冠禮的日子。按禮制,那日須由皇室長輩主持冠禮,給岑睿加冠,昭告天下她已成人。奈何岑睿的長輩們死得差不多了,竟挑不出一個資歷聲望足以擔此重任的。禮部尚書苦苦思索了一夜沒睡,次日天沒亮跑到傅諍府上:“太傅大人!救我!”

  傅小書:啊,自家大人又迫害哪個可憐臣子了麼?

  傅諍聽罷尚書大人的哀求,沉吟良久,點頭應下。

  岑睿加冠那日,出現在她面前的“長輩”,便是前日還與自己耳鬢廝磨纏綿的傅諍……

  “……”岑睿嘴角輕抽,看著傅諍端起通天冠朝自己一步步走近。

  底下圍觀的朝臣不知道,自家皇帝陛下內心不是充滿著成人的激動,而是滿滿的違和感和**感啊!

  傅諍面上依舊清冷淡然,心中卻是感慨良多。他目睹著眼前人從不諳世事的“頑劣”之徒一步步走到今日優雅內斂的帝王,欣慰有之,喜悅有之,驕傲有之,種種情緒澎湃交融在心間,掌心裡竟生了薄薄的一層汗。他略是自嘲,沒想到他傅諍也有一日會像個毛頭小子般,對著自己的心上人緊張至此。

  岑睿有所感應地抬起頭,兩人眼神交於一瞬,又各自錯開。岑睿低下頭,嘴角彎了彎。

  不遠處,立在武官之首的一人靜靜看著此幕,神情平靜,眸里卻沉澱著深深寒意。

  加冠完畢,岑睿接受了王公大臣們的三跪九拜,便起駕往太廟前去祭祖。與傅諍擦肩而過時,手心裡被塞了個小小的紙包,登上御輦身旁無人,她才偷偷從垂袖中拿出,原是塊軟糕。她垮下雙肩,把糕點塞進嘴裡,還算他有點良心,可快餓死她了。

  冠禮之後的一系列婚事活動,基本上就沒岑睿什麼事了。她要忙得是應付美名其曰來恭賀她娶老婆的各路人馬,包括她實際上的老丈人圖可思汗、笑裡藏刀的晉國皇子,還有她兩個不省事的兄長……

  燕王一來京中,簡直就是名目張大地向岑睿炫耀著,她倚重的右相和她的親哥哥有著不清不楚的一腿。隔三差五便找謝容秉燭夜談,暢遊京城。挑釁啊,□裸地向她的皇權挑釁啊!

  岑睿陰了會臉,決定眼不見心不煩,你們愛幹嘛幹嘛,老子當沒看見。她卻不知,謝容忙著應付圖可思汗,即便應燕王相邀,談不了多久就被人匆匆請走了。

  “公子,您要小人藉故來喚走您,就不怕燕王殿下不悅麼?”謝容的貼身小廝道。

  謝容坐在車中休憩了會,閉著眼問:“青流,你認為一個謀士最需要的是什麼?”

  小廝想了下,試著回道:“士為知己者死,謀士自是要尋到個明主。”

  車裡靜了會,謝容道:“如果現在的陛下是個明主呢?”或者說,今上完全不需要是個明主,皇帝愈是平庸無為世人便愈能看到他的輔佐之功。而燕王……他的賢明已聞名於世,他謝容再天縱英才,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不足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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