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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字堙沒在相合的唇間,傅諍輕輕嘬了下岑睿的唇,看了眼她微微顫抖的長睫,心軟得似綿綿雲絮,低唇吻了上去。輕輕柔柔的摩挲了陣後,他試著啟開岑睿緊抿的雙唇,未果。

  岑睿閉著眼挑開一線,正對上傅諍暗如夜色的眸光,心一跳,又趕緊閉上裝死。

  下一瞬,傅諍喉嚨里發出聲低沉笑聲,不留情地咬在岑睿唇上。岑睿吃痛張開了嘴,傅大人如願以償地探進她口中興風作浪。

  岑睿僵硬的身體在傅諍極富耐心的親吻下漸漸放鬆下來,拼著僅剩的那一絲理智猶豫須臾,抬手摟在傅諍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謝容不可信。”親吻過後,岑睿臉上紅暈未褪,頭枕在傅諍膝上。

  傅諍的氣息尚有侷促,順了順後重歸於平靜:“他本就是燕王的親信,用他只是一時權宜之計。”

  “你既然回來了,何不將他取而代之?”岑睿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還是說你有其他打算?”

  傅諍攏了攏她垂在頸上的零散髮絲:“徐魏兩家獨大已久,朝中也多是他們的人,終成大患。”

  “不是有秦英他們了麼?”岑睿伏在他膝頭,轉過臉:“你的意思是要培植第三個世家?”

  “一山不容二虎,但若兩隻老虎劃分好各自地盤,互不相爭,那便只能再放一隻老虎進去了。”傅諍從容有序道:“其他世家多是依附於徐魏,定會有不甘屈居其下者。”他頓了下,突然說起另一件事來:“謝容今日找你,是為帝陵一案?”

  岑睿眼神遊移向兩邊:“嗯,是的。他說,那兩個刺客是南疆人。”

  傅諍一笑:“他是不是還說過我的母親是南疆人,所以此事或許與我有關聯?”

  “你都猜到了還問什麼?”岑睿靠著他,仰頭看著蒼翠濃密的樹冠:“反正我是不信的。”

  “他說得沒錯,我的母親確實是南疆人。”

  岑睿詫然看著他。

  傅諍坦然道:“她本出生南疆,後來遇見我的父親,嫁與了他。南疆人對中原人痛恨已久,母親在嫁給父親不久後便被驅逐出了族中,隨父親來到了中原。”

  這還是他第一回同她談起自己的家人,岑睿有點好奇心裡還有點暖融融的:“那你父親呢?”

  “父親……過世已久了。”傅諍眸里滑過道不明情緒:“他,很嚴厲。”

  岑睿一怔,低低道:“對不住。”

  傅諍揉揉她的腦袋:“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母親她是個溫和開朗的老人家,你就不必擔心了。”

  “啊?”岑睿臉又慢慢漲紅了,他說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麼?

  傅諍趁興將話說出口,卻有些後悔,岑睿的身份始終是個隱患,只要她一天坐在這個帝位上,他兩之間便永遠……在偏都時他就在想這個問題,甚至一度想過永遠不回這個京城,徹底了結這段感情,可只要想起離去那日時她的淚水,他就敵不過自己心中的慾念。

  有個問題,他必須要問岑睿,她是否要一輩子都做這個皇帝,才好及時做打算。

  “你……”

  “陛下!”來喜驚慌失措地衝進來,兩眼盯著地:“敬太妃她不行了!”

  【伍陸】痴意

  先帝去後,敬太妃沉珂多年,病情反反覆覆始終不見起色。太醫院們的意思是敬太妃是思念先帝過度患上的心疾,藥石是沒多大作用的。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太妃自己走出心結才得痊癒。

  這不是廢話麼?她皇帝老子都奔黃泉好幾個年頭了,要太妃如何解開這追思之苦?

  私下裡岑睿曾問過張掖,張掖將她引到四下無人處,方緊聲道:“太妃的病原先一直由前任王院判照看,王院判走後才由微臣接手。太妃確實抑鬱難舒不假,但微臣把過幾次太妃的脈象,發現太妃體內留著殘毒,而那毒……”張掖抬起眼看向岑睿:“與陛下當年所患的疫毒如出一轍,只不過毒性緩和溫吞,不宜察覺,應是有人一點點下在太妃每日的飲食中。”

  岑睿揪過肩側一枝迎春,碾了又碾。她的毒是龍素素下的,而龍素素在宮中時走動最常走動的便是敬太妃處。她本以為只是兩人投緣,現在看來龍素素必是有所圖,才對敬太妃下毒。

  她到底圖的是什麼呢?岑睿不是沒想過去太妃那打探,可每每去了,太妃總是拉著她的手與她回憶龍素素在時的情景,看著她老人家不無惋惜的神情,岑睿便於心不忍問不出口。素素既然人也不在了,何必再打破另一個人的美夢?

  岑睿只讓張掖細心照料好太妃,將這件事徹底遮掩了下去,連傅諍也不知道。

  可如今——

  岑睿坐在床榻邊,看著昏迷不醒的太妃,側首壓著聲音問:“昨兒來看時不是好好的麼,怎麼會突然病情加重了?”

  跪在近處的一個掌事宮人壯著膽子道:“太妃昨晚起就吃不下東西,到了今晨連湯水也咽不下去了,午後小人來伺候太妃換衣,便再喚不醒……”說著那宮人哭了起來。

  岑睿看了她一眼,手往外撇了撇,語氣不善:“還沒什麼事就哭哭啼啼,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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